“經過現場dna比對,這次的遇難者的確是楚安寧沒錯。”
A市巡捕局會議室內,年輕警官聲音淡淡響起,在寬闊的室內顯得有些冷淡。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瞬間抓緊瞭扶手,瞳孔微縮。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查錯瞭!”
三天過去瞭,楚安寧的屍檢比對報告終於出來,薄薄的一張白紙上寫的清清楚楚,死者為楚安寧。
但是陸知行不願意相信,到現在還是無法相信,楚安寧就這麼死瞭。
“何然,我們換一傢私人機構,重新查!”他起身冷冷吩咐瞭一句,何然剛要出去讓人把楚安寧的屍體帶走,就被這名年輕的警官攔住。
“陸先生,您不能帶走死者。”
陸知行腳步慢下,目光迫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警官看起來十分年輕,一雙眼澄澈中透著幾分精明,他搖搖頭,道,“不管您是誰,都不能擅自帶走死者。”
陸知行眼底醞釀起一股怒意,現在誰也不能阻攔他找到楚安寧還活著的證據!
“給我滾開!”
“不好意思先生,此案尚未結清,擅自帶走死者屬於惡意藏屍,我勸您還是不要這樣做。”
警官毫不畏懼他的目光,與之對視。
一時之間,室內氣氛劍拔弩張,兩人目光在空中僵持,似乎再過幾秒就要打起來。
“咳,陸少,大先生說瞭這幾日都要親自來監督您吃藥,現在時間快到瞭……”何然忽然拆話道,打破瞭這道僵局。
陸知行冷哼一聲,邁步離開會議室,經過警官時,他冷冷開口,“下次過來,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警官哼笑一聲,敲瞭敲手中的報告,滿是嘲諷的道瞭聲,“節哀,陸先生。”
陸知行眉心微跳,偏頭看過去,隻見警官嘴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但眨眨眼,那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上瞭車後,陸知行仍舊黑著一張臉,望著窗外不言不語,眉心緊緊皺著,好像藏著化不開的憂愁。
何然嘆瞭一口氣,語氣從助理的恭順客氣變成朋友間的親昵,“知行,楚安寧已經走瞭,你就不要太過難過瞭。”
陸知行沒有回答,隻扭頭淡淡的看瞭他一眼。
他怎麼能不難過呢,他剛知道事情的真相,看清瞭誤會,但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楚安寧就這麼消失在他的世界裡瞭。
這一切多麼魔幻多麼可笑。
可它就這麼真實的發生瞭。
窗外是快速移動的樓宇,一晃而過的樹影,熙攘的人群嘈雜的生活與世界。
陸知行第一次覺得,自己居然可以這麼思念一個人。看雲像她看樹像她,看著人群攢動,每個人的臉都具象成瞭楚安寧的臉。
他手指動瞭動,忽然開口,“何然,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嗎?”
何然忽然一個急剎車,慢慢咽瞭一口口水,“知行,你現在隻是對她愧疚而已。”
作為助理,他沒有資格插手陸知行的感情生活,但做為朋友,他不願看著陸知深陷這段感情中,雖然知道當年真相後,何然對楚安寧的看法也有瞭大改觀。
陸知行卻恍若未聞,他打開車窗,清新的空氣瞬間擠進瞭車廂內,他深吸一口氣,覺得整個人都清醒瞭不少。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會想著她,目光跟著她。生氣為她,喜悅為她,傷心憤怒也都是為瞭她……”
“如果她不見瞭,那就死也要找到她。”
陸知行話到最後,臉上漸漸露出一抹淡笑,何然臉色卻忽然變的慘白,緊張的看著陸知行。
“楚安寧已經死瞭,你不要再執著她瞭,對你的病情沒有好處!你現在明白過來已經晚瞭。”
何然的話像是叫醒華麗夢境的那雙手,生生將陸知行從情緒裡抽瞭出來。
“你說的對,我明白的太晚瞭。”
失火那天晚上,陸知行一夜無眠,更是看清瞭自己對楚安寧的所有情愫,那些平時被自己藏在心底的,不曾深究的,都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爆發出來。
宛若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
“知行……”何然嘆瞭口氣,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瞭看陸知行終究還是沒有說。
回到陸傢老宅的時候,院前院後早就點燃瞭一片燈火,管傢更是帶著一眾傭人在門口等待,陸知行的車緩緩駛停,一群人有序散開,開門,提包,動作一氣呵成。
“先生現在有客人”。管傢解釋瞭幾句,陸知行點點頭,走到客廳,樓梯上卻下來一個男人,微微有些眼熟。
男人朝他點點頭,揚起一抹禮貌的笑容,陸知行這才想起來,這就是上次和楚安寧在衛生間糾纏不清的男人。
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陸宅?
“等等!”
陸知行喊住他,想要跟他聊一聊,沒想到對方卻嗤笑一聲,明明是一張溫潤臉,看起來卻有幾分陰毒。
“談什麼?除瞭生意上的事,我可不想和你們陸傢扯上什麼關系。”
徐逸秋臉上笑盈盈的,但卻恨不得一刀殺瞭眼前這個男人。
他明明已經想通瞭一切,想要彌補和楚安寧之間的兄妹情,沒想到楚安寧卻出瞭事。
“你認識楚安寧。”陸知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十分篤定的道。
“呵,當然認識,我可是她哥!”
陸知行的手猛的一緊,眸中閃過一道光芒,他微微低下頭,語氣竟然有些放軟,“你能不能,和我說說楚安寧的事……”
徐逸秋一愣,緊接的反應就是覺得好笑。
陸知行明明跟他是一路貨色,怎麼還能在傷害瞭楚安寧之後說出這種話。
更不要說楚安寧現在已經不在瞭。
失火那天他駕車趕到的時候,現場已經一片狼藉。
“你覺得我憑什麼要說?”徐逸秋瞇瞭瞇眼,眼中恨意十分明顯。
陸知行抿唇不答,隻執拗地拉著徐逸秋的手臂。
徐逸秋冷笑,退後瞭兩步,“陸知行,安寧這一輩子呢,活的太苦瞭,你還是不要打擾她瞭。”
“你沒資格問她的事,我也沒資格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