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寧並未轉過身,隻是搖瞭搖頭。
保鏢又過來替她撿起地上的東西。
經過剛才那麼一摔,壓根沒註意戴著的口罩隻剩半邊。
楚安寧接過東西時又感覺手腕一熱,她當下便慌瞭。
保鏢冷眼相視,立刻掏出瞭對講機,楚安寧意識到身份敗露之後,方寸大亂,使出渾身解數的將人推開。
對面的人因為沒站穩而直接從樓梯滾落而下。
楚安寧反應迅速的轉身就跑。
整棟別墅內都響起瞭震耳欲聾的警報聲。
頂層的走廊內透露著陰森與詭異,這是她唯一的生機,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們再帶回去瞭。
不知不覺跑到瞭盡頭,她望著窗戶外茫茫無際的大海,當下做瞭個重大的決定。
她費力的翻過臺階,小心翼翼又謹慎的慢慢往下挪去,水管上的螺絲釘將掌心刮得血肉模糊,肉體的疼痛讓她在這一刻的頭腦愈發清醒。
楚安寧咬緊牙關之時,壓根沒發現自己位置已經暴露,直到肩膀一痛,一陣濕熱的液體流淌而下,她中瞭子彈,體力不支的掉入海裡。
當下便漫開一片鮮紅的血跡。
而在頂層趴在窗戶邊的人見到這一幕,臉色微僵。
咖啡館。
任項眼看著和鄒明軒簽完合同之後過去瞭三天,一直沒有任何回復,向來敏感多疑的他,逐漸意識出瞭不對勁,於是趁著忙完工作之後,又將人給約瞭出來。
鄒明軒笑容滿面的進瞭包廂裡。
“任先生是對我們之間的合作還有問題嗎?”
“之前你答應我的事,為什麼這麼久瞭,依然沒有等到我想要的消息?”任項臉色不悅的直奔重點。
儼然沒瞭絲毫和對方開玩笑的心情。
“主要因為我也僅僅隻是道聽途說,楚小姐八九不離十已經去瞭另一個世界,正是怕你接受不瞭事實,短時間之內不知怎樣向你開口。”鄒明軒若有所思的娓娓道來。
任項的臉上滿是懷疑。
“鄒董事長是不知道我有多麼在乎安寧的事情嗎?”
“任先生誤會瞭,我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瞭任先生……”
“這分明是瞎編亂造,用來忽悠人的。”任項有幾分生氣的打斷瞭中年男人的話。
鄒明軒面無表情的聳瞭聳肩,“信不信隨你!”
任項瞬間心裡極其不平衡,從一開始,他投資金利新劇,便被鄒明軒占據瞭主動權。
現在更有一種被人控制的感覺。
任項很是難以容忍。
“我向來喜歡信守承諾的人。”
“任先生想多瞭!”鄒明軒似笑非笑的回答瞭對方的話。
“既然鄒董事長滿足不瞭我的條件,那之前的合作,立方選擇放棄。”
鄒明軒早料到瞭最壞的一步。
“那合同生效的法律效應,又由誰來承擔後果?”
鄒明軒的這句話無疑充滿瞭暗示。
他的言外之意便是對任項進行危言恐嚇。
但任項從來都不是吃素的。
“鄒董事長是個聰明人,鬧得撕破臉皮,隻會兩敗俱傷。”任項十分隱晦的說道。
鄒明軒當即眉頭一皺,心想著任項是不是還留瞭一手,瞬間懊惱不已。
“任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隻是沒想到鄒董事長算計到瞭立方頭上。”任項丟下這話後黑臉離去,又與鄒明軒的關系徹底決裂。
他心裡更是慢慢懷疑起瞭,楚安寧這回失蹤,會不會又和陸傢有關?
范瑋見人心不在焉的回到車裡,立刻關心起瞭剛才他和鄒明軒在裡面的談話,著急問瞭起來。
“鄒明軒提供瞭楚小姐的線索嗎?”
“沒有,立方被他騙瞭,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瞭得到立方的投資。”
范瑋瞬間隻覺得不可理喻,“他這是在鬧哪出?”
任項面色嚴肅的說道,“現在都不重要瞭,該合作已經作廢,鄒明軒原本還想抓住協議關鍵點繼續訛詐我們,不過已經被我給駁回。”
“還是任先生高明!”
“安寧的事情你再找其他的部門打聽看看,我擔心又會和那次入獄一樣,她這回兇多吉少。”
范瑋臉色認真答應。
安泰別墅。
何然氣喘籲籲的跑到書房內,看著辦公桌前的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知行,我們的人查到瞭蛛絲馬跡,而且還對綁架楚安寧的人,進行瞭身份確認,這是嫌疑人的資料!”
話落,他立刻遞瞭過去。
陸知行冷臉接過仔細翻看。
何然又在旁邊繼續補充道,“楚傢被殺的傭人多半是他出的手。”
“吳瑾?三十五歲!不是A市本地人,還是黑戶,有過案底?”陸知行講到最後一句話時加重瞭咬字。
“我當時調查出瞭這份資料之後,立刻請示瞭楊隊,而楊隊也給我提供瞭相關信息,吳瑾以前做過不少偷雞摸狗的事,而且還多次被警方逮住,據說是因為炒股賠瞭錢,便走上瞭歪路……”
陸知行面龐冷冽,“先見瞭人再說!”
何然點頭,開始吩咐起來。
這邊的吳瑾醉生夢死,又摟著一位花枝招展的年輕女性從會所出來,又打賞瞭門口的保安不少小費,那人連連點頭哈腰感謝。
“這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犢子?竟然敢擋老子的路?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瞭?”吳瑾黑臉望著面前的何然,兇神惡煞。
何然表情冷漠的掃瞭一眼旁邊的人,對方被嚇得驚叫連連,落荒而逃。
吳瑾當下口不擇言的爆瞭句臟話。
“給老子滾開!”吳瑾說話之時還伸出手,可就在剛要碰上何然的肩膀時,何然動作利落的抬腳朝著他的膝蓋掃去。
吳瑾壓根沒註意到對方動作,當下摔瞭個狗吃屎。
正準備爬起來時,雙手被人摁住。
吳瑾臭著一張臉,想要反抗,但壓根沒用,被人連拖帶拽的上瞭豪車。
“你把楚安寧關在哪裡?”陸知行冰冷的語氣讓人身軀哆嗦不停。
“我不知道這位先生在說什麼!我也不認識什麼楚安寧,先生找錯人瞭!”吳瑾說完之後,打開車門,企圖逃跑。
隨之他的胳膊再次被兩人禁錮住,疼得喲喲直叫。
“給你兩個選擇,現在你立刻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我們,否則,我們馬上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吳瑾當下便恐懼得屁滾尿流。
“好,我說……我把我知道的通通告訴你們,確實是我帶走瞭楚安寧。”吳瑾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車內的氣氛凝固到瞭極點。
對面坐著的人更是臉色陰沉無比。
吳瑾緊張得倒吸一口涼氣。
“你替誰辦事?”何然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隻知道那人姓鄒,至於別的,並不瞭解!”吳瑾。話音剛落下,便感覺自己後腦勺似乎被某個堅硬的物體抵住。
吳瑾當下便連連求饒。
陸知行擺瞭擺手讓人將東西收回去。
“楚安寧如今在哪裡?”
“兩天前被送去瞭景陽島!”吳瑾膽戰心驚的說完。
車內所有人呼吸一窒。
陸知行心裡咯噔一下,神情陰鶩。
“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信息,你們不能食言,剛才說過會放瞭我的……”吳瑾眼巴巴的看著陸知行說道。
陸知行滿臉冷漠的點頭。
吳瑾當下連滾帶爬的離開瞭是非之地。
“派倆人跟著,查查他最近和什麼人來往過,有瞭消息之後再告訴我。”陸知行吩咐起瞭旁邊坐著的何然,又想起什麼補充道,“你立刻將該線索告訴楊隊讓他帶人在前往景陽島的港口等我。”
何然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難道你要以身冒險?”
“現在顧不上那麼多,找人要緊。”
何然當下表情別扭,“可是景陽島內,幾年前所發生的那場意外,並非是謠言,當時還驚動瞭A市不少相關部門。”
“別想那麼多,還有楊隊長幫忙!”
何然這才心不在焉的點頭。
立方。
連續召開瞭三場會議的任項,這一刻隻覺得身心俱疲,范瑋快步走進辦公室。
“蘇宸旭來瞭!”
任項揉瞭揉發疼的太陽穴,又起身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