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之後,便傳來瞭楚安寧充滿關切的聲音,“公司問題解決至哪一步瞭?”
“一切順利。”陸知行為瞭不讓楚安寧擔心,沒有坦白,隻是大事化小,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楚安寧聽到後,眉頭一緊,“你還騙我,我全都知道,金利籌集資金不僅遭到銀行的拒絕,連同合作商都沒有松口。”
陸知行身軀微僵,尷尬一笑,“你聽誰說的?”
“自從上次你拒絕我幫忙之後,我有悄悄的瞭解金利的局勢,就是怕你不和我說實話。”楚安寧說出口的話裡帶著幾分責怪。
“你是在懷疑我的實力嗎?”
“我隻是不願看到你被董事們左右為難,資金的問題已經有瞭解決辦法。”陸知行輕笑出聲。
“何然都告訴我瞭,你要用自己名下財產做抵押,哪怕這樣,你都不願意接受我的資助?”楚安寧有幾分生氣的問瞭起來。
“金利現在的狀況難以控制,我不想連累你,要是你被牽扯進來,我更加擔憂!”陸知行話語沉重的解釋。
從頭至尾都在為楚安寧著想,這樣的細節讓楚安寧心頭一暖,可楚安寧犟脾氣再次上來,“你是不是嫌棄我給的資金少瞭?”
“不會的,你有這份心,我很感動。”陸知行認真無比的回答。
“我都不怕,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楚安寧現在要幫忙的意思相當堅決。
陸知行這下不想再駁瞭對方的好意。
“好,謝謝你。”
“謝什麼?應該的!”楚安寧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道。
倆人之間的關系,因為這次金利遭遇重難,再次走近瞭許多,掛斷電話的幾分鐘裡,陸知行相繼收到瞭銀行轉賬的消息,他唇角輕勾,內心波瀾一片。
沈佳恩以公司副總的名義私底下召開瞭一場董事會,開始瞭在董事們面前煽風點火,別有居心。
“從公司出事到今天,陸知行表面上處處在為公司考慮,但遲遲沒有想出解決之策。”沈佳恩起初並沒有表達她的真正用意,於是拐彎抹角的試探董事們的態度。
其中一名董事,臉色沉暗,“知行對待工作從來不是馬虎的人,或許他已經有瞭解決辦法,隻不過沒有公開。”
“是的!沈副總這番話實在讓人容易多想……”另一名董事嘲諷似的話,讓沈佳恩心頭一顫。
“大傢誤會瞭,我隻是想聽聽大傢的意見而已,公司的問題盡早得到解決,利益損失才能降到最低。”
董事們半信半疑,沈佳恩生怕被人看出端倪,草率的結束瞭董事會,細心的董事們愈發感覺到瞭不對勁,可誰都聰明的沒有捅破這最後一層窗戶紙。
全都選擇瞭在表面逢場作戲。
她回傢後,見到沈天義心情不錯,若有所思,“你和鄒明軒商量得怎麼樣瞭?他有沒有同意幫忙?”
“我們現在是他僅有的靠山,倘若他拒之門外,便是腦子有問題瞭,而且除瞭我們,又有誰會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沈天義似笑非笑的回答。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那就好,隻是鄒明軒能夠信得過嗎?”
“他現在有求於我們,跟我們耍花樣,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聰明的人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沈天義向來秉承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沈佳恩剛才那麼一問,反倒顯得小傢子氣瞭。
“哪怕他在外人面前戳破,但一個背叛過金利的人,又有誰會相信他的話。”沈天義這句話相當精辟。
“我聽人說,陸振遠之前的手術被取消瞭,如今躺在醫院半死不活?”沈佳恩疑惑問道。
沈天義點頭,“陸傢正忙著幫他尋找匹配的心臟,可因為血型特殊,又是何等容易的事!”
他這話讓人聽起來還有一種僥幸的意味,沈佳恩不禁感嘆起來世事變化無常。
“陸振遠現在僅有名下在金利所擁有的股份最誘人。”
“父親的意思怎麼理解?”
“我以匿名方式起草瞭一份股權收購協議。”沈天義將資料遞瞭過去。
沈佳恩在這一刻驚訝起瞭他的野心。
“你這是讓我去說服陸振遠?”
“沒錯!他一直心心念念想讓你成為陸傢的兒媳婦,他對你的信任,勝過瞭我。”
沈佳恩聽完對方的話,於心不忍。
“這會不會太殘酷瞭?我們逼迫一個臥病在床的人,變賣名下僅剩的股份。”沈佳恩到底是不願意做到這個份上。
“等我們成功壟斷瞭金利所有合作項目,沈氏日後的發展空間無限,永遠不用再受金利任何壓制。”
沈佳恩改變決定也隻是一念之間。
“好!那我就今晚過去。”沈佳恩松口答應。
“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沈天義表情溫和的點瞭點頭。
沈佳恩敷衍瞭事的笑著起身。
夜涼如水,一個真相打破瞭楚傢的寂靜。
任項臉色鐵青的走進書房裡,看著審核文件的女人,直奔重點,“你之前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瞭,楚伯父在入獄之後,當時立方股市暴跌,顧雲薇最開始又在我們面前提起過。”
楚安寧聚精會神的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楚傢和徐傢陷入僵局之時,有一傢匿名企業對立方進行深度打壓,一時間段內直接讓所有立方合作商退約,當時公司數額損失高達一億。”
她的臉上寫滿瞭不敢置信。
“而經過我這次費盡心思打通關系,又捕捉到不少重要訊息,再三確定當時和立方做對的人是陸振遠,他隱瞞瞭真實身份想要暗地收購立方,可被徐逸秋發現異常,阻礙瞭計劃。”
“那後來呢?”楚安寧在這一刻的表情猶如鍋底般難看。
“陸振遠估計對你哥的手段在意料之外,於是知難而退,迫不得已放棄收購立方的計劃。”
楚安寧聽完之後,渾身僵硬。
“徐伯父的死已經被我們收集證據與父親無關,顧雲薇又提供瞭徐伯父的病情診斷資料,徐伯父是因病情發作而導致自殺,我現在有一個大膽的推測。”
楚安寧若有所思。
“你倒是說說看。”
“在徐傢收買誠意誣陷我父親害死徐伯父的人,或許就是陸振遠,他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瞭收購立方!”
任項欣然一笑。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徐正男的死或許是一個意外,但楚伯父入獄一定是有人設計。”任項的話裡怒氣滿滿。
“回想起楚傢過去的經歷,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當初多麼不孝,父親含冤入獄,我卻還一時腦熱為顧墨頂罪,壓根沒想過父親是被人陷害……”楚安寧講到最後愈發愧疚和自責,而當她想要好好彌補時,楚天一卻早已離開人世,這讓她留下瞭一生的遺憾。
“別胡思亂想瞭,過去的事,我們是時候讓它圈上句號瞭。”
楚安寧深吸一口氣,從悲傷的情緒之中調整出來。
“沒事,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怕就是父親瞭。”
楚安寧說這句話時,不免熱淚盈眶。
“我要是能早點回國,或許楚伯夫就不會出事瞭。”任項滿臉惆悵,懊悔不已。
“你為楚傢做的已經夠多瞭,我很感激。”楚安寧連連搖頭說道。
“這是當年陸振遠為瞭針對立方,收買立方合作公司的證據,你先看看。”他面無表情的把檔案袋放在桌上。
隻見楚安寧手忙腳亂的拆開,上面的白紙黑字,以及各大數據匯總,簡直讓人目瞪口呆,再次刷新瞭她對陸振遠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