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恩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她都已經加倍小心,甚至在牧誠詢問起來時,她滿懷警惕,究竟是被立方玩弄於鼓掌之間,還是她疏忽之時中瞭圈套,自己在心裡遲遲沒有答案。
沈天義面色苦楚,他遠遠沒有想到沈氏最終會釀成今天的後果,而他還指望沈氏利用這回在冠泰企業的招投標項目穩固處在國內的地位,卻意外事與願違。
但事情沒有按預期之中發展就算瞭,結果還搬起石頭砸瞭自己的腳。
沈天義愈發憤憤不平。
“我們現在改變不瞭冠泰企業的決定,我個人名下的財產先用來當做公司資金抵押,看看先能不能緩解公司經濟危機,至於別的問題,我再和董事們另想辦法。”沈天義揉著發疼的額頭說道。
沈佳恩歉疚不已,“父親,我知道錯瞭,但我不會放棄拯救公司的。”
她說完後匆匆離開公司。
另一邊。
陸夫人回金利開會時,已經多少從員工們那裡聽到議論,但她仍然不確定沈氏真的欺騙瞭她,以至於處理完工作後還特地詢問起瞭何然。
“沈氏那邊到底什麼情況?”陸夫人滿臉疑惑。
何然有些尷尬,想起之前陸知行交代過不能向陸夫人透露金利和沈氏的矛盾,便委婉解釋。
“據說是沈氏得罪瞭冠泰企業,後來被牧誠教訓瞭一番,便導致瞭現在的局面。”
陸夫人聽完後微微驚訝。
“沈天義做任何項目從來都是把握十足,又怎麼會和冠泰企業鬧出矛盾來?”陸夫人仍然很是難以理解。
何然無奈的聳瞭聳肩,“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沈氏目前確實很困難。”
陸夫人在這刻已經察覺出何然有所隱瞞,便放棄瞭追問。
而是徑直走進瞭陸知行的辦公室。
“陸傢和沈氏平時關系密切,沈天義到底做瞭什麼對不起金利的事,更讓你一夕之間翻臉?”陸夫人望著對面的人說出瞭心裡憂慮。
陸知行猶疑幾秒,才開口道,“母親知道瞭真相未必是好事。”
陸夫人輕笑一聲,“你是擔心我承受不住,還是怕我亂想?”
陸知行索性決定坦白從寬。
“母親是否還記得金利在一個月前被匿名企業收購掉百分之五的股權,但由於我們查到的部分線索和立方息息有關,以至於成功懷疑立方對金利動瞭不軌之心,但其實這件事情的真正幕後主使者是沈天義,無論他是想陷害立方,還是想讓沈氏取代金利的地位,現在我必然會追責到底。”
陸夫人滿臉詫異,幾乎不敢置信,她為瞭陸傢和沈傢聯姻,不斷花費心血忙前忙後,結果現在卻被沈傢當成傻子一樣糊弄。
陸夫人越想心裡越不平衡。
一方面覺得沈天義喪心病狂,有瞭陸傢對沈氏的扶持還不夠,不惜代價的針對金利。
另一方面,陸夫人短時間之內感受到被沈傢背叛,難以調整內心的負面情緒。
陸知行察覺出瞭陸夫人的異樣,立刻安慰,“之所以瞞著母親,主要是不願讓母親過多擔憂金利,所以才準備這陣子風聲過去之後再向母親說明。”
陸夫人嘆瞭口氣般的搖頭。
“現在不止公司的員工,就連外界的媒體都傳得沸沸揚揚,我遲早會知道內幕。”陸夫人對沈傢的做法莫名感到荒唐不已。
難怪沈天義之前在金利危機四伏的階段,還毅然決定伸出援助之手,原來早就動瞭陰謀。
她現在想到沈佳恩在身邊時將自己哄得團團轉,隻覺得格外諷刺。
陸夫人從公司出來後,又碰到匆匆前來的沈佳恩。
“陸伯母,好久不見……”沈佳恩向往前那般熱情的迎瞭上前,但陸夫人冷冰冰的態度不禁讓她有些尷尬。
“現在沈氏出瞭那麼大的事,你就別一天到晚四處跑瞭,還是想辦法幫你父親解決問題才是正事。”陸夫人不耐煩的勸說起來。
沈佳恩聽完後身軀僵硬。
“陸伯母,沈氏近期的情況確實很糟糕,而且我和父親都已經竭力想辦法應付瞭,但結果仍然不盡人意,我想懇請陸伯母為我們出謀劃策,陸伯母對我們的恩情,沈傢會永遠銘記。”她失魂落魄的講道。
陸夫人瞬間忍不住在心裡暗想,沈傢的人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陸傢無能為力,你還是另尋高明吧。”陸夫人斬釘截鐵的拒絕道。
她滿臉錯愕。
“陸伯母,沈氏真的走投無路瞭,確實不知該怎麼辦瞭……”
陸夫人不以為然,現在隻覺得她滿口謊言,沒有半點耐心。
“沈氏變成今天的下場是罪有應得。”
這一刻,沈佳恩感受到陸夫人對她赤裸裸的反感,哪怕卑微的話到瞭嘴邊又咽瞭回去。
沈佳恩滿心失落的離開。
從大廳處出來的何然見到這一幕,上前關心道,“陸夫人,你沒事吧?”
“楚安寧在哪傢醫院?”陸夫人眉頭皺起的詢問。
她現在算是徹徹底底的知道瞭,真正在背後維護金利的隻有立方,想到她之前處處刁難楚安寧,便心情復雜。
“在市人民醫院。”何然表情困惑的回答。
“你現在是否方便陪我過去一趟?”
何然聽到陸夫人的話,猶豫瞭起來。
他早知道陸夫人和楚安寧之間關系生硬。
陸夫人似乎看出瞭他的糾結,適時補充道,“我想感謝楚安寧,沒有別的意思。”
何然這才利落答應。
半個小時後抵達瞭市人民醫院。
林悅見到何然領著陸夫人前來,絲毫不客氣的把人堵在門外,“安寧現在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她沒精力見你們。”
何然滿臉尷尬的摸瞭摸腦袋,“林小姐,陸夫人有些事情想和安寧談談,並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林悅依然沒有松口。
“她現在是病人,希望你們尊重她的意思。”
林悅剛說完裡面就傳來瞭楚安寧的問話。
“怎麼瞭?”
何然借機解釋,“陸夫人想和你見一面,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他扯著嗓子說道。
林悅雖然表情極臭,但也沒有再講其他。
陸夫人見裡面遲遲沒有回應,張瞭張口,“我知道你對我心有芥蒂,但我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想拜托你,而且我下周一就要回分公司瞭,以後可能極少回國。”
楚安寧本來還想讓陸夫人回去,但見陸夫人頭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與她說這麼多話,禮貌答應。
隨後陸夫人進到病房,見裡面擺放著各種檢查儀器,眉頭緊皺,“你現在好些瞭嗎?”
楚安寧面無表情的點頭,似乎根本不想和她多說,渾身透露著淡漠的疏離感。
陸夫人有些無地自容,甚至渾身不自在。
“我想謝謝你之前幫助金利那麼多,全怪我沒有弄清楚真正給金利帶來麻煩的罪魁禍首,這才誤會瞭你,同時為瞭彌補你,我決定把我個人在金利的百分之十的股權轉送至你的名下。”
陸夫人突如其來的示好,讓楚安寧微微一愣。
旁邊的林悅與何然驚訝不已。
楚安寧自然不會接受這份大禮。
“您放心,我以後會和陸知行保持距離,我絕不會讓你的擔憂和顧慮發生,你完全不用耗費這麼大的心思。”楚安寧不假思索的拒絕瞭她。
陸夫人這才明白過來,她的好意被楚安寧誤會,連連搖頭。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是我送給你和知行的新婚禮物。”
何然在陸傢呆瞭這麼多年,從來不見的陸夫人對誰如此豪爽大方。
哪怕是先前被陸傢認定的未來兒媳婦沈佳恩,也完全沒有享受這般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