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學校
“大傢把早上發下去的卷子拿出來！這節課我們講卷子啊。”
“都好好看看！這麼簡單的卷子，不及格的同學給我好好反思！及格瞭的，也不要高興得太早瞭，這張卷子，一班有考滿分的！你們呢？平均分比一班低1.5分！”
聽到數學老師說他們平均分比一班低1.5分，底下同學們就開始竊竊私語瞭。
“才1.5啊，讓老胡說的，我還以為低15分呢。”
“老師不都喜歡誇張……”
同學們的議論，站在講臺上的數學老師自然也聽見瞭。
“還在講話！你們以為1.5分很少嗎？一個人1.5分，40個人就是60分！”
數學老師在講臺上慷慨激昂，下面的同學們卻有些不以為意。高一的第一次期中考試，大部分同學的學習思想還沒有轉變，並沒有對成績太過重視。
“你可以啊知璟，數學考135！”瞿子洲看看顧知璟，再看看自己卷子上的100。
安慰自己好歹及格瞭不是，而且這分數多吉利，想想又開心起來。
顧知璟的數學，一直不算好也不算差，這次考135他自己都很震驚。他猜測應該是這次的數學比較簡單，而且他前兩天做習題的時候，做到過一道幾何題，今天正好考瞭類似的。
顧知璟美滋滋地想，這回是上天都要讓他去做電燈泡。
中午，期中考試分數及排名公佈。
第一次，顧知璟在成績公佈之前有瞭緊張的情緒。
他們學校似乎也沒想過什麼成績該不該公佈的問題，成績和排名出來之後，直接貼到班級後面的公告欄上。
“快快快，咱們也去看看。”雖然瞿子洲成績一般，但不妨礙他對看排名這件事興致勃勃。
小小的一張A4紙，一眼過去過去就能輕易看到自己的名字。
顧知璟
…
…
班級排名9
年級排名249
媽呀，好險，差一點就成250瞭。
三班的同學，年級排名跨度比較大。
班級第一郝樂雲同樣也是年級第一。
班級第二齊安陸，年級第八。
班級第三許願，年級第二十二。
班級第四，年級排八十八。
第四名之後，就掉出前一百瞭。
知道瞭排名，各科目的成績他也懶得看瞭，反正卷子會一科科發下來。
回座位之後，馬上掏出手機，拉瞭個三人群。
（顧知璟修改群名為【溫泉我來啦！】）
[顧知璟：班級第九！]
[顧知璟：掌聲！！]
[年歲安：太棒啦！【鼓掌鼓掌鼓掌】]
[年歲安：轉賬¥2000]
[顧知璟：謝謝老板！]
[顧知璟：@顧君行人呢人呢人呢人呢人呢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顧君行：……]
[顧君行：再接再厲]
[顧君行：轉賬￥5000]
[顧知璟：謝謝顧老板！]
“顧知璟……”
“怎麼瞭？”顧知璟美滋滋收完錢，又打開微信餘額欣賞瞭一番美麗的數字，一抬頭看到瞿子洲一臉哀怨地看著他。
“你小子！怎麼背著我偷偷進步！”
“嘖！什麼叫背著你偷偷進步，我明明是光明正大進步的好不好？”
“我不管，我有點受傷瞭。”他才考瞭班級第二十！連楚明彥都比他高瞭，痛！太痛瞭。
“安啦，晚上請你吃煎餅，哥現在有錢。”
“……”
“那也要加兩個蛋三根腸！”
“小意思，隻要卷得下，別說兩個蛋瞭，把雞卷裡都行。”
——齊安陸傢
“回來瞭？成績出來瞭吧？”
“嗯。班級第二……年級……”
“啪！”
齊文翰將手中的杯子砸到地上，打斷瞭齊安陸的話。
齊母嚇瞭一跳，沖上來抱住兒子。
“老齊，你這是幹什麼！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第二名……第二名也很好瞭啊。”
“你閉嘴！都是因為你慈母多敗兒！我一年不在傢，他就成這樣瞭。”齊文翰一番話，讓齊母不敢再張口。
“班級第二，年級第八，物理88。齊安陸，你還真是讓我驚喜啊！”驚喜兩個字，總在這樣的場景，充滿瞭諷刺的意味。
齊安陸抿著嘴不說話，他沒想到他爸已經知道瞭他的成績。
不過也是，知道這些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對不起，爸爸。”
“我那麼用心地去培養你，你是怎麼回報我的！班級第二，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我如果是你，我今天晚上都沒臉回傢。”
齊安陸攥緊瞭手，仍舊沒說話。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瞭，以前氣不過，當真跑出去過，想著寧可去流浪也不回傢瞭。
但是最後還是灰溜溜回來瞭，回來繼續迎接他的冷嘲熱諷。
所以，他也幹脆學聰明瞭，就站著讓他罵好瞭，等罵累瞭，自然就閉嘴瞭。
父子倆的對峙持續到晚上十一點，齊文翰進瞭房間，甩上房門。
齊安陸在心裡默默想道：看吧，這次又是我“贏瞭”。
“聰聰，你餓不餓？媽媽給你煮夜宵。”齊母小心翼翼地問兒子。
“我不餓，媽你早點休息吧。還有，別叫我聰聰瞭，我有名字。”
“好，那聰……兒子你也去睡吧。”
齊安陸的名字是他爺爺取的，沒什麼別的含義，就是希望他安安穩穩，腳踏實地。
礙於孝道，他爸不好改，就按照自己的私心給他取瞭一個小名，叫聰聰。齊安陸猜想，如果不是怕面子上過不去，他爸估計想直接給他取名叫狀元。
難聽死瞭，他才不想叫聰聰。
齊母進瞭房間之後，房間裡又傳來瞭他的咆哮聲。
這次齊安陸沒管，直接進瞭自己房間。
洗澡的時候，才感覺到手腕處有點刺痛，估計是剛才他爸摔杯子，被濺上來的玻璃碎片劃傷的。
齊安陸低下頭，面無表情地在傷口處用力搓瞭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