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回到出租房洗完澡,果然收到送餐電話,易許點的是中餐,各種口味都點瞭一份,看著擺滿桌面的飯菜,楚辭搖搖頭,扔瞭筷子,轉頭進瞭廚房。
冰箱裡還放著沒喝完的啤酒,她全都抱出來,一罐一罐在地板上擺瞭一排,她盤腿坐在地上從頭開始喝,喝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落下淚來。
傷感的情緒來得突然,來得洶湧,她抱著啤酒罐子邊喝邊抹眼淚,最後摸出手機給秦沐陽打瞭電話。
秦沐陽正和幾個哥們喝酒吃火鍋,周圍吵得不行,楚辭也嫌吵,捂著耳朵沖電話喊瞭一聲“秦沐陽,過來陪姐姐喝酒”。
喊完就掛瞭電話。
秦沐陽被她莫名其妙的電話弄的摸不著頭腦,那邊哥們鬧著喊他喝酒,他就過去瞭,杯子剛端起來忽然感覺不對味。
楚辭那一聲分明帶著哭腔!
當下他酒也不喝瞭,夾著手機攔瞭輛車直奔機場。
這邊楚辭掛瞭電話繼續往肚裡灌酒,一整排被她喝光,她還嫌不過癮,摸著鑰匙出去買酒。
酒量再好的人都有個度量,喝得暈乎的楚辭在小區裡轉瞭兩圈沒找到出口,最後摸到瞭易許住的那棟樓,她記性好,連幾層幾室都摸得清楚。
進瞭電梯到瞭易許傢門口,砰砰拍瞭幾聲,易許剛洗瞭澡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急忙過去開門,門隻拉開一個縫,女人的纖長的手指就順著門縫勾到瞭他的浴袍邊。
易許的眉毛一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要把門關上,楚辭的聲音先一步傳進耳朵,“易許,開門呀。”
易許的手一松,門就被楚辭直接推開瞭。
房間裡燈光透亮,照得楚辭睜不開眼睛,一頭撞進易許的懷裡,撞就撞瞭,她還不肯撒手,揪著易許的胳膊開始抱怨:“易許,你個王八羔子,老娘千裡迢迢地跑到這裡是為瞭什麼?”
易許的眉毛跳瞭跳,低頭看瞭瞥見楚辭通紅的臉,立刻明白這是喝多瞭過來耍酒瘋。
於是一隻手攬住人後背,空出的那隻手抬起想把門帶上,楚辭以為人要溜走,一個蠻力將人往後推,易許沒有防備,直接被推到在地,即使地上鋪瞭層薄毯,易許還是被摔得動彈不得。
這邊手剛撐著地,那邊楚辭又撲瞭過來,易許又被砸得結結實實,這會兒是真的完全動不瞭。
楚辭其實並沒有完全喝醉,幾分膽量又借著幾分醉意壓在瞭易許身上,她本就五官清秀,喝瞭酒的臉自帶薄紅,清透的一層,比新嫁娘的妝容還要明艷。
被酒水潤過的紅唇準確地壓在易許的唇上,接觸的瞬間,易許的腦袋嗡的一聲炸瞭。
單身二十多年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更別說接吻,楚辭溫軟的唇落下時他原本推拒的雙手僵硬地懸在半空,全身的肌肉也是僵硬的,甚至連呼吸都停頓瞭幾秒。
唯一能動的就是眼睛,他圓睜著眼睛盯著楚辭光亮的額頭,發際線處細小的絨毛被燈光照得分毫畢現,那細細的絲仿佛在他心上蠕動,癢得他全身的細胞都在爆裂。
楚辭壓根沒想那麼多,她心裡存著氣,每回看到易許紳士有禮地站在自己跟前,她都想把人捏在手裡揉圓搓扁,甚至還惡作劇地想過這男人在床、上是不是還這麼紳士矜持。
壓抑許久的念頭終於找到瞭發泄口,楚辭狠狠抓瞭兩把他胸前的肌肉,末瞭又咬瞭下他的唇瓣,仰頭時指甲還停留在他白皙的脖頸,指甲上方自然是幾道紅色的指甲印。
易許已經回過神,張大瞭眼睛望著她,胳膊動瞭動,想把人挪開,這舉動惹惱瞭楚辭,她低頭又在他臉上啃瞭一口,原本就發紅的臉頰頓時多瞭個清晰的牙印。
咬完楚辭就坐瞭起來,背靠著沙發,目光炯炯地看著易許,臉上掛著不服輸的表情。
“易許,我真想咬死你!”
易許摸瞭把自己被咬過的臉頰,扯瞭扯松開的浴袍,躺在地上沒吭聲。
楚辭抬腿踢瞭他一腳,“易許,你是不是就掉進坑裡爬不出來瞭?”
“不知道。”
易許丟下冷硬的三個字,手撐著地板坐瞭起來。
楚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臉頰依舊緋紅,“忘瞭在哪喝過的毒雞湯,說世上就沒追不到的人。易許,老子算栽在你手裡瞭。”
她扶著沙發慢吞吞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易許,“拿得起放不下,易許,我真看不起你,我更看不起我自己。”
楚辭咂咂嘴,滿嘴的酒氣,她就在酒精的熏陶下晃晃悠悠地摸到瞭電梯口,易許隨便套瞭件T恤褲子跟在她後面,楚辭也不理他,直接摸到瞭自己小區樓。
進電梯前她還沖易許鞠瞭一躬,“今天的事對不起呀,就送到這裡吧。”
易許擰眉,瞧著她輕飄飄的模樣,險些咬斷瞭後槽牙。
發瞭通酒瘋楚辭進房間就倒頭睡去,第二天醒來一摸手機,幾十條未接電話,全都是秦沐陽的,楚辭一拍腦袋,迷糊半天終於想起來昨晚喝酒時打的那通電話。
回撥過去,電話幾乎是立刻就接通瞭,秦沐陽的聲音挺大,跟炮炸一樣就在那邊嚷嚷開來:“楚辭,發生什麼事瞭?你現在在哪裡?我立刻過來找你。”
楚辭被他問懵瞭,揉著太陽穴半晌才品味過來他話裡的意思,怔怔地開口:“你到M國瞭?”
秦沐陽聽她這不著調的聲音就猜出來個大概,抬手拍瞭下腦門問她:“昨天喝瞭多少酒?”
楚辭吸瞭吸鼻子,嗓子幹得冒煙,便握著手機摸摸索索地下瞭床,“沒喝多少,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得瞭吧,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去找你。”
楚辭平常看起來挺老成的,做事不慌不忙,讓人放心,可要是喝起酒犯起渾,智商就跟喂瞭狗一樣。
秦沐陽不放心,怎麼著也得親自去看看。
掛瞭電話楚辭連忙跑到衛生間洗瞭澡,熱水一沖整個人就清醒起來,昨晚借酒壯膽幹得事也就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回味一遍後楚辭心裡就隻有一個字:爽!
以前總顧著易許的心情任何過分的事都不敢做,到頭來把自己憋得要死,還沒落到好,還不如像昨晚那樣,管它結果如何,易許的便宜她是占到瞭。
還別說,那片胸肌的手感挺不錯。
楚辭心情極好地洗漱完畢,又挑瞭件合身的衣服,剛跟公司請瞭假外面就響起瞭敲門聲。
秦沐陽穿著件灰色卡通T恤,黑色休閑褲,腳上還踩著雙黑色的拖鞋,頭發更是亂糟糟地蓋在腦門,楚辭一開門就被他的造型嚇到瞭,扒著門框上上下下看瞭他好幾遍。
“秦沐陽,你是淪落成流浪漢瞭嗎?”
秦沐陽伸出右手抵住她的額頭,硬是把人推進房間,順便還帶上瞭門。
門嘭的一聲合上,楚辭看著秦沐陽不虞的臉色,有些心虛地咧嘴笑笑:“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吃飯去。”
秦沐陽沒吭聲,一雙眼睛跟射線一樣落在楚辭臉上,見人笑得沒心沒肺,喉嚨裡發出一聲冷哼,又垂眸看瞭眼她並沒有略長胖的身材,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來。
“吃什麼飯?來,告訴我,昨天打那通電話是什麼意思?”
楚辭嘿嘿笑瞭兩聲,抬手把人拉到沙發前坐下,“工作遇到點事,壓力太大喝瞭點酒,喝著喝著就想到咱們小時候一塊偷酒喝的情形,沒忍住就給你打瞭個電話。”
秦沐陽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楚辭,你唬誰呢?工作上能有什麼事能讓你氣得掉眼淚?是不是易許那傢夥又欺負你瞭?”
楚辭看著他陰沉的臉色,立馬想到兩個大男人互毆的情形,眼皮子立刻跳瞭跳,“沒有的事,的確是公司有事,太棘手瞭。”
秦沐陽多多少少也關註過M國的事情,見楚辭這樣就沒有多問,“昨天你打電話讓我過來陪你喝酒,酒呢,你自己都已經喝過瞭,準備怎麼補償我吧?”
“你不是第一次到M國嗎?我今天就陪你四處紮轉轉,這兒的景色還是不錯的。”
秦沐陽點點頭,算是接受瞭。
楚辭領著他到小區外面的餐廳吃瞭頓早飯,吃飯時昨天陪秦沐陽喝酒的哥們開始電話轟炸,秦沐陽捏著筷子解釋,他走得匆忙,又把國內要緊的事情托付給他們。
掛瞭電話一抬眼楚辭正拖著下巴看著他呢,秦沐陽挑眉沖她笑笑,“我雖然秀色可餐,可也不當飽,不吃飯看什麼呢?”
楚辭呲瞭他一聲,拿起筷子吃瞭口面條,把東西咽下去又抬眼看著秦沐陽,“剛才聽你在電話裡說要請假,請什麼假?你的酒吧不開瞭嗎?”
“酒吧我讓一個哥們管著,至於請假的事兒……”秦沐陽垂眸笑笑,竟有些不好意思,“我報瞭個機構,打算學點東西。”
楚辭不由得多看他一眼,“秦沐陽,陳伯要是能聽到你這句話,估計能高興得睡不著覺。”
秦沐陽橫瞭她一眼,“得瞭,大學霸,你就是來挖苦我的。”
說完就低頭吃飯,連楚辭問他學的什麼都不肯抬頭解釋。
呵,這人還傲嬌起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