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第24節

作者:山有青木 字數:3787

“我還沒說什麼事呢。”流景站在原地不動。

非寂懶倦煩躁,見她敢如此糾纏,眼神一冷就要呵斥,她卻突然推瞭他一把。非寂如今識海空蕩根基不穩,又是打坐盤腿的姿勢,輕易便被她推進被褥裡。

流景勾起唇角,一副無賴樣拆瞭黑檀發簪,烏黑的長發頓時瀑佈一樣垂泄:“都說人間四大樂事之一,便是和有情人行快樂事,不如咱倆就幹點快樂事,一來叫你不必再煩躁鬱悶,二來也可以順便減輕你的情毒……”

“你瘋瞭麼,滾下去!”非寂額角青筋暴起。

流景直接壓坐在他身上,順勢把外衫一脫:“服侍帝君罷瞭,怎麼能叫瘋瞭?”

非寂見她來真的,當即扣著她的手反身相制,流景眼疾手快躲過他的桎梏,又要試圖將他壓下去。非寂自從做瞭冥域的帝君,還從未遇見過如此膽大包天的人,頓時火從心起,攻擊的力道也從七分變成瞭十分。

寢房裡噼裡啪啦鬧起動靜,修煉之人耳聰目明,即便守在無妄閣三十米外,也能輕易聽到這些響動。端著靈藥回來的貍奴表情一僵,熟練地給無妄閣加瞭雙層結界。

時隔三千年再打架,流景沒想到非寂的身手竟然比當初好瞭不止一倍,剛過數招她便落於下風,最後隻能借著靈力將非寂重新困在身下。

“流、景!”非寂被靈力束住手腳,僵直地躺在床上,盛怒之下額角青筋暴露,眼底的殺意也難以遮掩。

流景盯著他看瞭片刻,突然俯身往他臉上湊,柔順的頭發落在他的臉上,又滑進他的脖子裡,被情毒裡應外合,帶來陣陣癢意。非寂下意識別開臉,狼狽之餘簡直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流景無聲地彎瞭彎唇角,在嘴唇離他的臉還有半寸之遙時,輕聲說瞭句:“帝君,逗你玩的。”

非寂:“?”

流景解開他身上的束縛,靈活地從床上跳下去:“帝君別生氣,我方才是為瞭轉移你的註意力,才不得已如此,你現在應該不想塵憂尊者的事瞭吧?”

“是不想瞭,”非寂眼神陰鷙,“本座現在隻想殺你。”

“……帝君冷靜,這不過是個開胃菜,我們再做點別的,做完保證你就什麼氣都沒瞭。”流景連忙安撫。

因為打鬥變得亂糟糟的床上,非寂衣衫凌亂呼吸不暢,仍死死盯著她。

流景幹笑:“我發誓,這回絕對不逗你……你到時候如果還生氣,那我就當著你的面把神魂震碎。”

無意間引起的情毒躁動已經漸漸平復,非寂原本臉色陰沉一心隻想殺她,逐漸冷靜後眼眸微動,並未第一時間拒絕。

流景看出他的意動,當即補充:“但如果你不生氣瞭,就別與我計較冒犯之罪瞭,如何?”

非寂盯著她看瞭片刻,道:“本座現在就可以殺瞭你。”

“那多沒意思,走吧。”流景拉著他就往外走。

非寂蹙著眉頭若有所思,索性跟她去瞭。

半個時辰後,兩人出現在非啟的洞府外。

看著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的洞府大門,流景感慨一句:“帝君,我怎麼感覺他這住處,比你的不利臺要奢華啊。”

“你帶本座來這裡幹什麼?”非寂冷淡詢問。

流景回頭看一眼來路:“帝君別急,我們先等個人。”

非寂蹙眉看她一眼,沒有再問。

非啟的洞府外有重兵把守,流景怕被發現,所以拉著非寂躲得遠遠的,蹲在地上也不敢亂動。非寂在最初的興致之後,此刻和流景一起蹲在草叢裡,隻覺得自己是瘋瞭才會跟她過來。

不過他也想知道,這女人想盡辦法帶自己來非啟這裡,究竟是要幹什麼。

是狐貍尾巴終於藏不住瞭嗎?

“帝君,他來瞭。”流景小聲道。

非寂抬眸,便看到舍迦甩著兔耳朵一蹦三跳跑瞭過來。

“仙……”

舍迦‘尊’字還沒喊出口,便看到瞭流景身邊的非寂,腳下一個急剎猛地停下:“帝君?!”

“噓,小聲點。”流景將他也拉到草叢裡,“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瞭嗎?”

“全在乾坤袋裡,我那乾坤袋裝完那些玩意,算是徹底報廢瞭。”舍迦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偷瞄非寂。

流景捏瞭一下他的兔耳朵:“等今日事成,我再送你一個乾坤袋,走吧。”

“去哪……你先等一下,”舍迦將要站起來的她又拉回來,還是鼓起勇氣和非寂搭話,“帝君,您怎麼在這兒?”

非寂掃瞭他一眼,淡淡道:“問她。”

舍迦立刻看向流景。

“宮裡太悶,帶帝君出來散散心。”流景一本正經。

十分瞭解她的舍迦一個字都不信:“散心散到非啟閻君的洞府來瞭?姐姐,你不會要生什麼事端吧?”

“怎麼會,隻是想讓帝君高興罷瞭,”流景說完不給他嘮叨的機會,直接問非寂,“帝君,非啟的洞府肯定下瞭不少禁制,咱們要想偷偷潛進去,就得找到這些禁制的空白處,您可知道都在哪?”

非寂反問:“為何不直接進去?”

“直接進去不太合適,對帝君名聲不好。”流景頗為含蓄。

非寂盯著她看瞭片刻,慵懶指瞭指某個方向,流景立刻看向舍迦。

“……我?”舍迦一臉莫名。

“不是你是誰,這裡隻有你最擅長挖洞和閃躲瞭。”流景拍瞭他一巴掌。

舍迦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礙於非寂在旁邊又不敢直接問,隻能老老實實聽命挖洞。

一個能容一人的洞很快挖瞭出來,舍迦第一個進去,流景第二個,兩人在洞裡殷切地看著非寂。非寂沉默片刻,也幹脆跟瞭進去。

非啟的洞穴外觀奢華,內裡更是誇張,亭臺樓閣奇石珍寶如星點林立,所到之處皆點著千年檀香,靈氣簡直比天界還充裕。流景一路走來看得咋舌,非寂倒是淡定,仿佛早已習慣。

“……這麼一看,帝君的日子過得還不如閻君。”舍迦拉著流景小聲嘟囔。

流景點頭:“豈止是不如,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帝君真可憐。”

“可憐的崽啊!”

“本座聽得到。”非寂冷漠打斷。

舍迦趕緊閉嘴,流景也故作無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三人憑借舍迦高超的閃躲技巧,一路走到瞭非啟的寢殿前,還沒等進去便聽到女子嬌笑聲。恰好有守衛經過,流景一手拉一個,直接躍上瞭屋頂,悄悄掀開瞭兩片磚瓦,寢殿內的奏樂聲頓時傳瞭出來。

非寂看著流景專註的眉眼,藏在袖中的手指略微動瞭動,早已開始待命的貍奴當即帶著鬼卒,悄無聲息將洞府圍住。

流景渾然不知,和舍迦一起看得專註。

“閻君,閻君您再飲一杯,”衣著暴露的魔女靠在非啟懷裡,嬌俏地給他喂酒,“奴傢還想聽您當年對付帝君的英勇事跡。”

“若非他運氣好,今日做帝君的不定是誰,”非啟冷笑一聲,“早知他有野狗登天的時候,當年在蓬萊島時,本君就該聽母後的,直接殺瞭他以絕後患。”

正趴著偷看的流景和舍迦同時抬頭,看向旁邊坐著的非寂。非寂神色淡淡,隻是眼神冷瞭幾分。

殿內非啟還在口出狂言,從非寂到非寂的生母,都被他污言穢語貶得一無是處。舍迦在被罵的人旁邊聽墻角,聽得汗都快下來瞭,也終於明白仙尊為何讓他準備那些東西瞭。

短短片刻,非啟一個人的罵罵咧咧,變成瞭男男女女之間的尋歡作樂。流景聽得無趣,拉瞭拉非寂的袖子:“帝君可猜到我為何帶您來這兒嗎?”

非寂盯著她的眼睛看瞭片刻,道:“不知。”

流景勾起唇角:“塵憂尊者下您的面子,咱們就欺負她的兒子。”

說罷,又看一眼下面跟魔女混成一團的非啟,“都階下囚瞭,憑什麼過得這麼舒暢。”

“非啟雖然廢物,但拿下你和這隻兔子還是綽綽有餘,”非寂仍看著她的眼睛,“你憑什麼欺負他?還是說借生事為由,故意暴露本座的存在?”

洞府之外,貍奴死死盯著半空中的千裡追蹤蠱,小蟲子奮力扇動黑色的翅膀,震出的翅塵逐漸勾勒出一張簡易的地圖,圖上標著流景所在。

“貍奴大人,現在進去嗎?”鬼卒低聲問。

貍奴面色凝重:“不急,再等等。”

“是!”

洞府寢殿的房頂上,非寂問得過於直白,舍迦直接愣住瞭。

流景倒是笑瞭笑,不太在意道:“帝君,我為瞭您把塵憂尊者都得罪瞭,您還沒打消對我的懷疑啊?”

非寂勾唇,笑意不達眼底:“是不是真的得罪瞭,還得問你自己。”

“問我,我肯定說自己是無辜的,可你又不相信,”流景嘆瞭聲氣,“暫時別糾結這個瞭,先辦正事吧。”

她突然又沖著非寂笑瞭笑,“帝君,準備一下,我們要跑瞭。”

非寂眉頭微蹙,還未來得及說話,一旁的舍迦突然拉開乾坤袋,惡臭的味道瞬間鋪面而來。他微微一怔,便看到舍迦掏出兩個大瓢扔給流景一個,兩人從放大的乾坤袋裡舀出黑中泛綠、綠裡摻白的稀東西。

“什麼東西?”非寂蹙眉掩鼻。

“百年大鵝拉的屎,還有鵝舍裡用瞭幾十年的爛泥。”舍迦小聲解釋。早在仙尊說要欺負非啟開始,他便猜到準備這些東西要幹什麼瞭。

流景笑笑:“這可是上等的肥料,便宜他瞭。”

她示意舍迦,兩人當即瞄準非啟倒下去。

非寂:“……”

“啊——”

被潑瞭個滿身的非啟和魔女先是一愣,聞到惡臭味後頓時崩潰怒吼,流景和舍迦當即棄瓢,將乾坤袋整個砸瞭下去,一時間黑乎乎臭烘烘的稀糞傾瀉而出,將非啟澆個徹底。

“啊——誰!是!誰!”非啟氣得發瘋,當即朝屋頂沖來。

流景一手拉著非寂,一手拉著舍迦,三人跳下房頂就往外跑。

非啟轉眼追瞭上來,舍迦嚇得兔耳朵都支棱起來瞭,剎那間將狡兔三窟的本事發揮到極致,兩三次跳躍猛然躲開非啟和他部下的攻擊,再用最後一絲力氣用力一躍,三人頓時跳到洞府外。

未等落地,一隻巨大的貍貓突然撲過來,三人結結實實落在他身上,轉瞬便沖瞭出去,非啟穿著褻褲還要再追,卻被門口的重兵攔下。

“非寂!別以為你跑得夠快,本君就不知道是你!”非啟憤怒發瘋,見守衛無動於衷,便氣憤道,“今日之仇不報,本君誓不為人!”

守衛:“嘔……”

非啟:“……”

他怒氣沖沖離開,一個相對年輕點的守衛才敢問:“閻君是什麼意思?說剛才一閃而過的人影是帝君?”

“嗯,他說帝君專程從幽冥宮跑到這裡往他身上潑屎。”

守衛:“……”瘋瞭吧。

比獅子還大上三倍的貍貓繼續朝幽冥宮的方向狂奔,流景努力克制,盡可能不看他蓬松的毛發。

“帝君,高興瞭嗎?”她嘗試轉移註意。

非寂額角青筋直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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