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第89節

作者:山有青木 字數:3209

老祖:“……”

“帝君,你對我真好,弄死瞭還要隨身戴著。”流景嚶嚶嚶著抱住他的胳膊,還不忘摸摸他手上的方鐲。

老祖看得眼皮直跳,忍無可忍地咳瞭一聲:“行瞭,辦正事吧。”

非寂這才想起老祖還在,清冷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在。流景倒是厚臉皮,拍瞭拍手上的沙子便開始啟動防護陣法。

她之前所選一共四個方位,老祖負責兩個,她和貍奴各守一處,待防護陣法開啟後,非寂便踏上陣法,直接朝陣眼殺去。

他按照流景所選角度出發,每一招都極為利落,陣眼一遍一遍承受攻擊,漸漸開始出現裂痕。流景看著非寂如遊龍般的身影,正要松一口氣,非寂一掌擊在冰劍上,本就已經出現裂痕的冰劍發出咔嚓一聲響,隨即四分五裂。

“小心!”老祖突然厲聲提醒。流景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地殺瞭過去。

隻一瞬間,碎裂的冰劍被陣眼吸收,化作無盡的靈力朝非寂攻去,非寂冷著臉抵禦,卻因為出瞭方位,被陣眼不斷汲取修為化為己用。他隻覺識海內一空,下一瞬便有無數冰劍碎片朝他殺來,非寂眼神一凜還未還擊,一隻手便扣住瞭他的腰,反身拉他躲過攻擊。

“你來做什麼。”他突然不悅。

流景掃瞭他一眼:“速戰速決。”

隨著陣法漸漸啟動,他們的靈力會越來越少,陣眼則是相反,不想被吸幹的話,隻有在最短的時間裡解決陣法。

非寂也明白,雖不願她以身犯險,卻還是握住瞭她的手,借她的力量朝著陣眼奮力一擊——

轟隆隆,憑空炸雷,然後便是天地變色。

陣眼裂出的碎片化作無數利刃,朝著二人刺來,非寂周身爆發強大的力量,直接將流景牢牢護在身後。

忽而大雨傾盆,將整片沙灘澆個透徹,漫山遍野的花兒隨之枯萎,再沒瞭先前的生機。

非寂立於雨中,擋在流景身前的手還在微微發顫。許久,他回頭看向她,卻猝不及防看到她眼中還未收起的凌冽。

他頓瞭頓,下一瞬便看到她紅瞭眼眶,嚶嚶嚶抱住他:“帝君,嚇死我瞭!”

“怕還敢往前沖。”非寂抱著人,無端松一口氣。

流景趴在他肩膀上,一邊嚶嚶嚶撒嬌,一邊朝老祖拋瞭個得意的眼神。

老祖:“……”總感覺你早晚把自己玩死。

第52章

陣法的隱患解決瞭,其代價就是沉星嶼的靈氣流逝,綿延千裡的星星花徹底枯萎,隻留下焦黃幹枯的枝葉和摻著碎石的貧瘠土地。

空中宮殿內,老祖將註入非寂識海的靈力抽出,凝神靜氣之後緩緩開口:“被濃霧籠罩的,是一根針。”

“針?”非寂蹙眉。

老祖面色凝重:“具體是什麼針,還得翻閱典籍之後才知道,但如今可以確定的是,它已經和你的識海融為一體,若是輕易動之,恐怕會造成神魂不穩。”

非寂聞言不語,指尖若有所思地輕點膝蓋。

“你可知是誰做的?”老祖問。

非寂:“不知。”

“這麼長一根針放進識海,不該半點感覺也無。”老祖愈發不解。

非寂指點停頓,靜瞭片刻後道:“弟子在中情毒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時不時神志不清,或許是那時被趁虛而入。”

“不可能,你先前說過,神志不清時不準任何人近身,怎會有人趁虛……”老祖話說到一半,突然安靜下來。

非寂眼眸微動:“不是她。”

“……我沒有懷疑她。”老祖無奈。小混球雖然混賬點,卻也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更何況她若真做瞭,也不會主動來尋自己幫忙。

非寂捏瞭捏眉心:“師父,能否查出針入識海的具體時間?”

“得先確定是什麼針,才能確定時間。”老祖解釋。

非寂微微頷首:“那便勞煩師父瞭。”

老祖無聲彎瞭彎唇角:“你與我客氣什麼。”

非寂眉眼和緩,給她倒瞭杯茶:“還有另一件事。”

“你要我幫的忙?”老祖揚唇,“我思來想去,覺得不能幫你。”

非寂頓瞭頓:“是。”

“不問為什麼?”老祖笑瞭。

非寂:“師父突然反悔,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你呀,總是太懂事。”老祖嘆瞭聲氣,不知是褒是貶。

非寂垂眸:“師父打算何時回蓬萊?”

“還有部分陣法要清,後日一早吧,”老祖慈祥笑笑,“你呢?打算何時離開。”

“也是後日吧,弟子再陪師父一天。”非寂平靜道。

老祖笑笑:“我老人傢有自己的事要做,不用你陪,不過你多留一日也好,毀陣耗費不少精力,休息一下再回吧。”

非寂點頭答應。

懸浮的宮殿外,流景在荒瘠的土地上盤腿而坐,百無聊賴地撥弄一朵死去多時的小花。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無聊,小月亮從袖子裡鉆瞭出來,無聲地晃瞭晃她的手指。流景跟她對視片刻,問:“你找非寂?”

小月亮乖乖點頭。

“他在陪老祖呢,”流景解釋,“你找他有事嗎?”

小月亮還是不說話,隻是無聲看著她。

“……我好得很,不用他陪,你還是別操心瞭。”流景哭笑不得,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窗明幾凈的宮殿。

許久,她小聲問:“你說,非寂他現在幹嘛呢?”

小月亮蹭蹭她的手指。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有點好奇,”流景聳聳肩,“他都給老祖開花瞭,老祖應該知道他心意瞭吧……那他們相處起來不會尷尬嗎?”

小月亮歪歪頭。

“你明明會說話的,怎麼就不肯開口呢?”流景無奈。

小月亮還是睜著她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老祖那個人,對誰都有慈心,對自己的徒弟更是看似嚴厲實則溺愛,但再溺愛也是有底線的,別看他們現在相處挺好,不出意外的話,這次分別之後,老祖或許就再也不會見他瞭,”流景搖搖頭,“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個不可能的人,真是自討苦吃。”

小月亮打瞭個哈欠,重新鉆回流景的袖子裡。

“還是我聰明,從來都不自討苦吃。”流景將枯萎的小花捏碎,任由碎屑掉在地上。

已經入夜,頭頂是漫天星光,沉星嶼卻是黯淡,孤獨而荒涼地與黑暗融為一體。而在不久之前,這裡還曾星光璀璨,與天空相互輝映。

流景躺成一個大字,任由浩瀚蒼穹落入眼中,星河流轉,每一顆星都是羽化而去的大能留下的餘輝,或許再過個幾萬年,她也會成為一片星雲歸於上蒼,成為另一個人眼中的星星。

許久,一張臉突然出現在上空,代替蒼穹占據她的視線。

流景眨瞭眨眼睛,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帝君,你來啦。”

“在幹什麼。”非寂等她起來之後才往外走。

流景:“看星星。”

“哦。”非寂沒有再問。

流景挽上他的胳膊:“帝君,老祖什麼時候走?”

“後日一早。”

“我們呢?”

“一樣。”

流景恍然:“你想和老祖一起走啊。”

非寂掃瞭她一眼,沒有否認。

流景抿瞭抿發幹的唇,故作無事地問:“帝君,你方才跟老祖聊什麼呢?”

“沒聊什麼。”

“騙人,沒聊什麼還在裡面待這麼久?不願意說就算瞭,我又不是非得問。”流景輕哼。

非寂一臉淡定:“不問最好。”

流景:“……”

兩人說話的功夫,就到瞭寢房門前,流景正要先一步進屋,餘光突然瞥見墻角有一朵散著微弱光亮的小花,她腳下一停,下意識走到墻根,直勾勾盯著花看。

花兒的枝葉已經開始枯萎,根部更是爛瞭,如今雖然還發著光,卻也能看出是瀕死的掙紮。流景嘗試給它輸入一些靈力,花兒的光頓時強瞭些,她如釋重負地笑笑,下一瞬便看到它徹底熄滅。

還是死掉瞭。

流景臉上的笑意淡去,總覺得這事兒有點宿命的意味。

“走吧。”她起身看向非寂,笑盈盈的樣子與先前沒有分別。

非寂看瞭枯萎的星星花一眼,便跟流景一起進屋去瞭。

回旋陣的陣眼雖然已經清除,但為瞭以絕後患,還是要將部分陣法徹底廢棄,老祖留下就是為瞭此事。她身為長輩,不喜勞煩徒弟,可作為徒弟的兩人卻不敢真的什麼都不做,於是一大早便開始任勞任怨。

“還別說,有徒弟可以使喚就是好,你說是不是啊貍奴?”老祖不知從哪弄來一把太師椅,坐在上頭一邊喝茶一邊跟旁邊的壯漢貓貓閑聊。

負責陪老人傢的壯漢貓貓隻能坐立難安看自傢主子幹活兒,聞言幹笑一聲:“能孝順老祖,是帝君和冥妃的福氣。”

話音未落,便看到流景一屁股坐在沙灘上:“不想幹瞭!”

貍奴:“……”

非寂一臉淡定,直接拎著某人後頸去瞭另一處。

短暫的沉默後,貍奴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她說句話:“冥妃……腦子不太好,但人還是很勤快的,您看她嘴上抱怨,但該幹的一點沒少幹。”

“你倒是瞭解她。”老祖失笑。

貍奴有些不好意思:“相處久瞭,多少瞭解一些。”

“幾個月又算什麼久,你會瞭解她,是因為沒有抱有成見,否則即便相處百年,該不喜歡還是不喜歡。”老祖含笑抿瞭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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