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院門忽而被人推開瞭。
倆小孩見到來人,下意識做瞭同一個動作——雙手/雙翅護在身前,屁股往水裡一沉讓水沒到下巴,一臉警惕的瞪著來人。
謝危嘴角一抽,有那麼一刻懷疑自己是什麼猥褻小孩的猥瑣大叔。
他特無語的把手裡新拿來的衣服並兩條毛巾往旁邊桌子上一扔,又放瞭一瓶藥和一團紗佈,道:“洗完瞭換上,藥在這裡,自己上。”
說完便鬱悶的轉身走瞭。
至於麼。
他想。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不光一隻孔雀一個男人以為自己要勾引人傢,現在連小孩都對他這麼警惕瞭,他看起來有這麼喜歡男人?
特麼勞資一個鋼鐵直男大老爺們對男人完全不感興趣好嘛!
他一邊走著,腦袋上一溜發絲不聽話的垂瞭下來,風一吹糊瞭他一臉。
他煩躁的扒瞭把雞窩頭,正在想著找個什麼時機把這頭礙事的長發給剪瞭,丹田之處突然紅芒一閃,紅蓮刀不經主人召喚出現在面前,隨即化成一卷紅菱把他的頭發整個包瞭起來。
就像包瞭個大紅色的頭巾。
謝危嘴角一抽,“行行行,我不剪不剪,我就是去……去洗個澡,順帶洗個頭。”
紅菱猶豫瞭一會,這才慢吞吞解開瞭,重新化成刀進入瞭他丹田裡。
謝危:“……”
所以他的本命法器為什麼要護著這一頭他不會打理得雞窩頭?他一個大直男連紮馬尾都能紮得亂七八糟好嘛!
還有這身繁瑣的古式衣服……
謝危一臉麻木的看瞭眼身上一堆亂七八糟的抹佈……
撕瞭算瞭!
一炷香後。
院子裡倆小孩差不多已經收拾完瞭自己,藥也上好瞭,傷口也包紮好瞭,衣服也穿好瞭,正打算再琢磨怎麼逃離這仇敵魔掌……
“嘭!”
院子門一開,謝危披散著一頭綢緞似的長發,身上裹著一件紅色的披風,沉著一張臉像個魔頭似的邁著大步走瞭進來,大馬金刀往院子正中央的凳子上一坐。
別說,如果不是深知這貨的本性,這魔頭這副樣子還真有種讓人移不開眼的灑脫魅力。
倆小孩子渾身瞬間繃緊,宛如面對大魔頭般,下意識打起瞭十二萬分的精神。
謝危眉梢一抬,細長的丹鳳眼在他們身上一掃,突然勾唇一笑。
倆小孩立即瞳孔一縮——來瞭!這貨要幹壞事瞭!他要透露他的目的瞭!
“做個交易吧。”謝危緩緩道,“在你們找到自己傢之前,我供你們吃穿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各答應我一件事。”
司昆瞇瞭瞇眼,心道果然如此,這貨救他們果然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冷聲道:“什麼事?”
謝危伸手一指司昆,“你給我梳頭發。”再一指孔維,“你給我穿衣服。”
倆小孩同時睜大瞭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謝危打量著司昆頭頂那束得整整齊齊的發髻,又看瞭眼他穿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再看瞭看孔維給自己纏得規規整整的繃帶,心道這倆小孩手藝不錯,應該能把他的衣服和頭發問題解決吧?
他在這裡很認真很嚴肅的思考著學術問題,倆小孩的思路早就偏瞭。
他倆對視一眼,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這貨果然對他們有興趣,想借著這種方式來接近他們!
臭不要臉!
死不答應!
司昆氣得臉都白瞭,眼裡殺氣肆意,孔維更是冷笑道:“要占我們便宜就直說,用不著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
謝危:“……”
謝危崩潰的抹瞭把臉,深吸一口氣,重新組織語言,“你倆……教我紮頭發,教我穿衣服?紮頭發的時候我看一眼就成,穿衣服的話,文字解說也成。”
倆小孩依舊眼神不善的看著他,眼裡是深深的懷疑。
謝危苦心婆心給他們講,“這個交易很公平,你別看現在我們沒什麼危險,那是我之前把附近有攻擊性的妖獸都驅逐瞭,剩下的都是在我掌控之內的,而且不止妖獸,人也是很危險的,你倆小小年紀沒什麼反抗能力,而且昏迷前墜落的那動靜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天賦肯定不錯,要是出去被人拐帶瞭,打一個主仆契約什麼的,那一輩子就完瞭。”
司昆和孔維臉上的不善慢慢淡去,若有所思的低頭沉思起來。
之前一直想著逃離這人的魔掌,但謝危再壞也不會害他們性命,貞操什麼的……目前看來這貨好像也沒那麼變態到想要立刻下手的樣子,暫時待在這個人身邊等實力恢復,的確是現階段最好的安排。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倆小孩終於勉強答應。
隻限於動作指導,絕對不身體接觸。
司昆遠遠的站立,解下發冠,一頭柔順的長發順滑而下,他抬起雙手,十指穿插在發絲中間靈活的梳理,不過一會就紮成瞭一個整齊的馬尾。
謝危揣著被自己揉搓成一團的長發沉默片刻,“……再來一次?”
司昆:“……”
好容易忙活瞭半天,謝危終於紮成瞭一個歪歪扭扭的馬尾。
孔維在旁邊指著司昆哈哈大笑,“你這教人的能力簡直笑死人瞭哈哈哈……”
司昆看著那淒淒慘慘的發型,眼角抽搐半晌,費瞭好大的勁才忍住瞭想要上去給他拆瞭重紮的沖動,黑著臉扭頭走進瞭屋子裡。
接下來是穿衣服。
孔維對著一件放在桌上的衣服指指點點,一臉自信,“這樣這樣……再這樣……這個紐扣系到這個上面,這個扣子這樣扣起來就對瞭!”
謝危裹著他的大披風拎著衣服走進屋去,半晌出來後差點喘不過氣,“怎麼這衣服緊成這樣?”
孔維臉上的自信瞬間崩潰,捂著眼睛暴怒大吼,“誰讓你把手臂的束帶束腰上的!你在故意秀你的腰有多細嗎?我是不會被你勾引的!”
謝危:“……”
謝危進去再出來,指著腿道:“褲子太短瞭,這應該不是半褲吧?”
孔維差點原地爆炸,“你是在秀你的腿有多白多長多直嗎?那是手臂上的小褂,你穿到腿上幹嘛啊啊啊!”
謝危:“……”
經過一番雞飛狗跳後,謝危總算人模狗樣的站在院子裡瞭。
他一頭綢緞似的長發用一根紅色發帶紮成一個利落的馬尾,除瞭位置有點偏,頭發有點凹凸不平瞭點,其它還好。
身上一襲艷麗的紅衣,其上繡有朵朵紅色的蓮花,一條兩指粗的腰帶勾勒出他纖細的腰身,脊背筆挺,雙腿修長,外罩一件輕薄的紅色紗衣,手腕的衣袖也用束帶纏成瞭一圈,看起來身段頎長優美,有種颯爽幹練的氣質,和以前那入骨的柔媚嬌柔判若兩人。
他雙眉一挑,丹鳳眼眼尾斜斜一掃,本就有傾城之色的容顏更多瞭一股子飛揚張狂的美,漂亮到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打量瞭一眼身上,滿意點頭,“別說,爺打扮一番還是挺帥的嘛。”
倆小孩慢吞吞從他身上移開眼,有氣無力的坐在一邊,一個揉瞭揉因為梳頭發過多而泛疼的頭皮,一個揉瞭揉因嘶吼過多而快冒煙的嗓子,心裡同時想道:
以後誰再給這貨教學,讓天道劈瞭誰!
第9章
交易結束,現在是兌現承諾的時候瞭。
謝危自我介紹,“我姓封,單名一個危,是一個……”他一頓,“無親無友的散修。”
司昆:“……”
孔維:“……”
謝危自我感覺良好,繼續問,“現在介紹一下你們的名字,以及師門,我送你們去最近的師門落腳點。”
司昆:“……夜昆,無親無友,散修。”絕對不要丟臉丟到熟人那!
孔維:“……風維,無親無友,散修。”絕對不要丟臉丟到熟鳥那!
謝危:“……”
一大兩小大眼瞪小眼半晌,謝危慢吞吞道:“這有點不地道啊,你倆這一看就是大戶人傢出來的,可別坑我。”
司昆和孔維動作一致的看他——你這一身極品火蠶天絲綢也不像是無親無友的散修能穿得起的。
謝危顯然也是看懂瞭他倆的意思,就有點無奈。
他的衣服都是原主的,原主那合歡宮少宮主的身份是何等尊貴,吃穿用度樣樣皆是極品,那衣服簡直一套比一套華麗,這還是他挑挑練練後從裡面選出的最不誇張的一套瞭。
包括之前給這倆小孩的孩童衣物也都是原主儲物鐲子裡翻出來的,天知道為什麼裡面會有很多孩童的衣物,他翻找原主記憶的時候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提示,就好像他繼承的是一個缺少瞭很多數據的殘缺硬盤。
他想著也許是他穿越的後遺癥,並沒放在心上,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決這倆小孩的事。
謝危抹瞭把臉,坦誠瞭一小部分,“行吧,我是離傢出走的,因為一些原因,我並不能暴露以前的身份,和散修也差不多。”
他抬眼看向倆小孩,示意——我都坦誠瞭,輪到你們瞭吧?
司昆面無表情:“無親無友,散修。”
孔維八風不動:“無親無友,散修。”
謝危:“……”
行叭,的確沒誰規定一方坦誠另一方也必須坦誠,怪就怪小孩套路深。
謝危無語的扶額,“所以你倆這是賴上我瞭對吧?”
倆小孩面無表情看著他,一個字都不說,那意思——你自己體會。
謝危不體會,謝危直接站起瞭身,招瞭招手,“收拾東西,起身。”
孔維啞著嗓子有氣無力的問:“去哪?”
謝危一側頭,眼尾斜斜朝他們一掃,勾唇一笑,“給你們找歸宿去。”
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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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危選的地方是個離莽荒大森挺遠,又離最近的村落有段距離的小院,估計是山裡獵戶進山打獵時修的小屋,他看到的時候破破爛爛的,像是剛剛廢棄的,簡單修整一下也能湊合用。
出門肯定要隱藏身份,謝危從儲物戒指裡翻翻找找,半晌找出一面銀色的面具。
這面具銀色為底,上面用紅色的絲線雕刻出幾根金紅色的羽毛,眉心的地方還有一朵紅蓮裝飾,看上去簡單大氣又不失華美,謝危一眼看到就打心眼裡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