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別的,讓我再抱著親親你,好不好?”青年的嗓音既隱忍又溫柔。
溫雪杳身軟心也軟,明知這一切早已過瞭她心底那根線,她還是忍不住想縱容答應他。
於是她點瞭點頭,小聲回應,“就一會兒。”
然後還不忘提醒,“你別亂來,婉婉姐姐還在府上。”
寧珩吻著她的後頸,忍不住問:“她不在便可以瞭?”
溫雪杳羞赧地回瞪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珩啞著嗓子悶笑,喉結滾動,原本輕柔的吻忽地變成瞭啃咬。在少女吃痛輕哼出聲後,又戀戀不舍松開嘴,換成溫柔的舔舐。
就在溫雪杳也被他吻得逐漸迷糊之時,一道叩門聲伴隨著熟悉的男音響起,穿透緊閉的屋門與空蕩的書房,直抵暗室。
溫雪杳霎時清醒,忙伸手推他,開口時嗓子都是軟的,“是寧侍衛。”
寧珩停下吻,下頜抵在她肩上平復呼吸,半晌才從她身上離開,目光卻依舊黏著在她身上流連不肯移開。
少女的皮膚本就白,嫩得很,吻時稍微用力,就落下紅痕。
他的眼神一暗,又想俯身吻她。
溫雪杳又氣又急,推不開人,隻好自己偏頭去躲他的吻。
這一吻沒有落在他想吻的紅唇,偏移落在她的耳垂上。
溫雪杳本以為他會收斂作罷,誰知他又用濕熱的舌尖卷著她的耳垂慢條斯理玩瞭起來。
耳邊傳來屋外第二次叩門聲,溫雪杳再也忍不住,用盡全力在對方的腰上狠狠掐瞭一把。
寧珩稍顯意外地頓住,抬首不偏不倚對上溫雪杳的視線,任對方瞪圓瞭眼怒視他。
須臾,他揪著人的衣襟提起來,將她身上被褪下一半的衣裳重新一件件穿好。
等將人抱下桌案,才用手捂著腰間被掐過的部位道:“夫人待我還真是心狠,又咬又掐。”
溫雪杳想辯駁,卻想起自己的確咬瞭他也掐瞭他。
她自知理虧,躲開他的視線,“你方才不是也咬我瞭......”
“那是夫人昨日應允我的。”寧珩話音還有些委屈。
溫雪杳一噎,“可我方才又不是故意的,寧侍衛兩次叩門瞭,肯定是有急事尋你。”
寧珩憋瞭下嘴,牽著人的手往外走,沒接話。
溫雪杳瞧著他這幅受盡委屈的模樣,咬瞭下唇,小聲道:“多大的人瞭,還這麼嬌氣,說你兩句,怎得還......還委屈上瞭。”
身前人腳步忽地一頓,似是不可置信地回頭,“夫人掐我也就罷瞭,現在又嫌我年齡大瞭?”
溫雪杳霎時無語凝噎。
她幹嘛非逞這一句口舌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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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珩牽著溫雪杳一路走出暗室,沒讓人再往外走,而是將她往書房的椅子上一按,“你在這坐著,我出去瞧瞧十一找我有何要事。”
溫雪杳坐下又起身,“你們在書房說就是,我正好回去看看婉婉姐姐。”
寧珩擋在她身前沒動,視線落在她瀲灩的唇上,和衣襟都遮不住的兩塊紅痕上,眸色漸沉,“你就這般去?”
溫雪杳先是一愣,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用指腹碰瞭下唇,滾燙腫脹的觸感直令人心驚,也就不必去想脖子上還有什麼。
寧珩被她不知所措的模樣逗笑,伸手碰瞭碰她的臉頰,“你先在書房裡等我片刻,至少等我打發走十一你再出去。”
說完,手指又碰瞭碰她脖頸的皮膚,“至於這個,你用脂粉遮一遮,或許可以?”
溫雪杳憋瞭下嘴,小聲嘀咕道:“脂粉,你倒是知曉的清楚。”
說完,她重新坐下去,伸手朝著寧珩勁瘦的腰間一推,“行瞭,我聽你的便是,你快出去吧,別讓寧侍衛等急瞭。”
寧珩安頓好溫雪杳後走出書房,寧十一等在門外。
兩人視線相接,寧珩忽地正色,壓低聲音道:“發生瞭何事?”
寧十一跟隨寧珩多年,見對方無意動作,便知此事隻能在書房外說瞭。
寧十一猶豫的功夫,寧珩便覺出不對勁,他厲聲將院中下人遣散,隻餘他與寧十一二人。
“有什麼消息?”
寧十一沉聲道:“八王爺病重。”
寧珩皺眉,“八王爺一向身體康健,怎會突然病重?”
“探子傳回的消息是,遭賊人下瞭毒。”
“可有解藥?”寧珩聲線愈冷。
寧十一搖瞭搖頭。
見狀,寧珩呼吸一滯,問道:“季小王爺可知曉此事?”
“季小王爺與八王爺有密線往來,應是比咱們知曉的更早些。”
前腳才有人將手伸到瞭八王爺身上,後腳季氏兄妹就被官傢暫時留在京中,其中算計一切的人,應是早有打算欲將八王爺一脈牢牢攥在手中。
“八王爺所中之毒來勢洶洶,怕是撐不過三個月。”
三個月,若是季子焉他們現在返回封地還能見上八王爺最後一面,可瞧著官傢的模樣,並不會輕易放人。況且除瞭官傢,還有人在暗中想將季子焉與季婉婉的性命捏在手中。
對方既然能對遠在封地的八王爺下手,想必遲早也會將毒手落在季子焉和季婉婉身上?或者說,他其實早就對季婉婉出手瞭。想讓季婉婉遠嫁他國,一定也是那人計劃中的一環。
可若是早在季婉婉和親一事上便有瞭算計,那人謀劃得也太早瞭些。如何不著急除掉京中的皇子,而是要將目光放在遠在千裡之外的八王爺身上?
他心中隱隱有猜測,這一切一定與元燁有脫不開的關系。
但他實在想不通這一點,他不著急除掉二皇子,卻處處針對八王爺他們,就像是他知曉未來皇位會與八王爺一脈有牽扯似的。
有可能麼?
寧珩眉頭皺得死緊。
寧十一:“世子,如今季小郡主住在咱們府上,關於八王爺一事,可要暗中告知她?”
寧珩搖瞭搖頭,“不必,既然季子焉已經知曉此事,告與不告,亦或是何時告,隻看季子焉抉擇就是。我們不必插手。”
說完,他看向身後書房,提醒道:“此事也莫要與夫人提起。”
寧十一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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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瞭開壇祭法這日。
天還沒亮,寧珩便來到皇城司。
百姓對建造“長生殿”一事本就頗有微詞,加之上京城中又湧入一批流民,更是令本就動蕩的人心變得惶惶不安。
在此節骨眼兒上,官傢居然還要大開國庫開壇祭法,這令百姓如何不激憤?
溫雪杳醒來,見寧珩不在,憶起他若日叮囑的不要出府之事,便幹脆去找季婉婉和寧寶珠。
寧寶珠聽說三人要去冰窖內喝花茶,一口便應下,但季婉婉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原因無他,原是她想起今日兄長季子焉也要觀禮開壇祭法,於是便差遣丫環出門到天壇邊上遠遠看瞭一眼。
她聽之府外今日發生的事,無論如何都沒瞭心思喝花茶。
這邊寧寶珠與溫雪杳才一坐下,季婉婉就猛地站起身,朝著兩人道:“天壇那邊,出事瞭。”
第70章疫病
溫雪杳喬裝打扮一番趕到後,隻見到滿地狼藉。
哪裡還有官傢的身影,有的隻是侍衛拔刀相向,將百姓逼退的殘暴場景。
溫雪杳三人在馬車裡遙遙忘瞭一眼,還沒等其餘兩人反應過來,她就大聲喝道讓車夫調轉回府。
還好她反應及時,沒被遠處急紅瞭眼的百姓追上。
馬車上,季婉婉與寧寶珠也是一臉後怕,誰能想到從前和樂安寧的長街上竟會湧出一群暴民。
不僅如此,暴民間似乎還混入一些面上流膿生瘡的人。那些人更是趁亂生事,逮住稍顯富貴的人便按在地上將對方一通搜刮。
身上值錢之物盡數被搶走,連好些的錦衣長靴都要掠奪。
開壇祭法霎時間就演變成瞭一出人間慘劇,徒留滿地唏噓。
三人坐在車上一時間沉默無言。
等馬車搖搖晃晃飛速回到寧府,三人皆是臉色煞白。
溫雪杳與季婉婉二人尚且算是淡定,而一旁的寧寶珠早已被方才的場面嚇得六神無主,哭得泣不成聲。
身後府門才剛闔上,寧寶珠腳一軟,便抓著溫雪杳的小臂癱軟跪倒在地。
她顯然還沒從剛才震驚她的場面中回過神,腦海中滿是流民與普通百姓為爭奪幾兩碎銀而大打出手的模樣,更有那臉上生瘡的男子快步逼近她們馬車時張牙舞爪宛若惡鬼般的虛影,接連不斷令人心慌膽顫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明明年初還好端端的......
可現如今,上京城怎麼變成瞭煉獄一般?
她緊緊握著溫雪杳的手臂,明明對方身量比自己嬌小得多,更比自己年幼幾歲。
可此時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她如藤蔓般恨不得牢牢攀附在對方身上。
含著泣音,哭訴道:“嫂子,這外面的天究竟怎麼瞭,我好害怕,兄長他何時才能回來?”
“隻是突發的民亂,應當不會持續太久,寶珠你莫要怕,再怎麼說夫君他護在官傢左右,想必比我們更安全得多。”
話雖如此說,但溫雪杳也知這話或許就隻能姑且用來寬慰寧寶珠,就連一旁的季婉婉都瞞不過。
等將寧寶珠好生勸回院子,溫雪杳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想起寧珩近幾日的叮囑,迅速吩咐下人將寧府大門緊閉,也勒令今日要外出采買的人皆不準踏出府門一步。
門衛都換成瞭府裡的老人,為防止府內人心惶惶,溫雪杳隻道是府裡有吃裡扒外的賊人,今日要嚴防死守將那小賊活抓。
安排好一切,她與季婉婉勉強能松一口氣。
幾乎是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