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親是胡人,許是遺傳瞭胡人血統,骨架寬大,個子也高。”
楚沅心裡好奇,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掀起帷幕一角,快速地看瞭眼白清俞。
“她的眼睛是湖藍色呢,好漂亮。”楚沅像是發現瞭什麼有趣的事情,忍不住扭頭跟陸容淮分享。
卻見男人一臉醋意的伸手,將他的帷幕整理的更加嚴實。
“阿沅看我就好,不要看別人。”
楚沅的左手被他握的很緊,他現在是越來越不怕陸容淮,甚至還敢頂嘴。
“臣不可以看別人嗎?”
陸容淮:“可以看,但他們都沒有我好看,阿沅看他們還不如看我。”
楚沅看著臉大如盆的某人,“可是王爺沒有湖藍色眼眸,臣想看。”
陸容淮:“我……”
身旁傳來走動聲,恰好在兩人身後停下,楚沅和陸容淮回頭看去。
“三哥。”
來人聲音低啞細弱,剛一講完,便扭頭咳嗽起來。
陸容淮收起臉上的笑容,歪靠在楚沅身上,略一點頭,“四弟。”
陸容澤笑瞭一下,蒼白面容帶著病氣,他視線落到楚沅頭上的鬥笠,頓瞭片刻,溫聲說道:“這位便是三嫂吧,風行見過三嫂。”
風行是陸容澤的表字。
楚沅看著他消瘦的面容,輕聲回道:“四弟不必多禮,坐吧。”
陸容澤舉止有度,款款落座後,扭過頭還想再聊瞭兩句,結果側頭一看,陸容淮正拉著楚沅在說悄悄話,兩顆腦袋湊在一起,旁人插話的餘地都沒有。
他看的愣神,隨即反應過來,兀自扯瞭扯嘴角,無聲的笑瞭。
這一趟出門,還是挺值的。
陸容淮正在誘哄楚沅喊他的表字,“阿沅,喊一聲我聽聽。”
“父皇來瞭。”楚沅推開某隻黏人的大型犬,熟練的整理衣袖,隨後站起身。
陸容淮遺憾嘆氣。
弘嘉帝與六國國主一同到殿,眾人起身行禮。
“都坐吧。”弘嘉帝滿臉笑容。
楚沅重新坐下,目光淡然的從楚國國主那肥胖的臉上掠過,眉眼平靜。
陸容淮覆手過來,無聲的捏瞭捏,安撫的意圖很明顯。
楚沅小幅度的朝他歪頭,“臣沒事。”
弘嘉帝被楚沅頭上的鬥笠吸引視線,“老三,你媳婦怎麼瞭?”
眾人朝楚沅看去。
他戴著鬥笠,許多人一進殿就發現瞭,礙於陸容淮在場,沒敢多問。
陸容淮懶聲回復,“沒什麼。”
弘嘉帝哪能這麼輕易被糊弄過去,“既然沒什麼,那便摘瞭吧,今夜招待六國貴客,莫要失禮。”
陸容淮:“那恐怕不行。”
弘嘉帝掃瞭看熱鬧的六國國主,他還特地看瞭眼楚國國主,面色微沉,“為何不行?”
陸容淮散漫啟唇,“兒臣剛剛親瞭王妃,王妃臉皮薄,臉紅著呢,兒臣不想給你們看。”
所有人:“……”
楚沅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
大殿上,眾人開始竊竊私語。
楚沅感受到四周的目光,咬住唇,“王爺,臣不要面子的嗎?”
陸容淮聽見這句指控,笑瞭一聲,眾目睽睽之下攬住他細瘦的腰肢,調情似的往他鬥笠下鉆。
“王妃莫羞,回去讓你親回來。”他聲音沉緩,又沒有特地遮掩,眾人聽得真切。
“誰要親你!”楚沅低聲羞怒反駁。
“你不親?”陸容淮挑起眉毛,笑容邪氣四溢,“那我親,親到阿沅腿軟,親到你面帶紅霞,躺在我懷裡嬌聲喘氣。”
楚沅一把捂住瞭他的嘴,這下是真的滿面通紅,眼睛潤如天邊月,正蒙蒙落著細霧。
弘嘉帝不忍直視,他趕忙讓元生吩咐開宴。
宴會開始,身姿婀娜的宮女進來佈菜添酒,鐘鼓樂聲靡靡,大殿中央還有衣著清涼的舞女在扭動腰肢。
於國使臣率先站出列,先是一番恭賀之語,隨後命人呈上本國的賀禮和貢品。
隨後,段、楚、劉、史、康五國也依次進獻貢品。
楚沅躲開陸容淮,小幅度的遠離他,他手執糕點,小口小口吃著,耳邊聽著太監念出長長一大串的珍寶器物名稱。
六國朝貢的貢品無外乎珍寶馬匹和糧食,而這些年隨著陸國國力日益增強,六國朝貢之物也在逐年增加。
“阿沅別生氣,嘗嘗這個酒。”陸容淮端著一杯清亮的酒遞到他面前,打斷瞭他的沉思。
“這是什麼酒?”楚沅斜眼看他。
陸容淮用手背蹭瞭蹭楚沅的手,“此酒名為桑落,入口清甜,喝一點,身子會暖和些。”
“不用,臣已經氣的渾身發熱。”
陸容淮被他一本正經的控訴逗的發笑。
“那這杯酒便當作賠罪,小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我這粗人一般計較,嗯?”
“……”
楚沅接過酒杯。
他看瞭兩眼,仰起優美的脖頸,一飲而下。
“慢……”
陸容淮的話還沒有說完,楚沅已經仰頭喝完瞭杯中酒。
“嗯?”他舔瞭舔唇上的酒漬,紅唇水潤,“味道不錯,臣還想再喝一杯。”
陸容淮哭笑不得的拿過酒杯,“這酒後勁大,不能像你這樣喝。”
楚沅沒有喝過酒,小時候母後用筷子沾瞭點酒給他嘗,苦的他小臉皺成一團,因而不甚喜歡飲酒,加之後來被廢,在廟裡清修,喝酒更是不可能。
他回味剛才的口感,覺得比他小時候喝過的酒好喝多瞭,像甜甜的果汁,他有點喜歡。
“臣再喝一杯。”他伸出一根細長手指,在陸容淮面前晃瞭晃。
“……”陸容淮捉住他那根手指,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阿沅這是在跟我撒嬌?”
楚沅眨眼,“賠罪一杯酒是不夠的,起碼兩杯。”
陸容淮拿起酒壺,給他又斟瞭半杯,提醒道:“隻能再喝小半杯,慢點喝,不要一口喝完。”
楚沅哼聲,“王爺小氣。”
陸容淮扶額,“你知道這酒的後勁有多大嗎?待會可別走不動路。”
楚沅不理他,他捧著那一小杯酒,一點一點喝進肚子裡。
這時,弦風出現在殿外,他隱在暗處,朝陸容淮做瞭個手勢。
陸容淮看向楚沅,“阿沅,我出去一會兒,很快回來。”
“嗯。”
陸容淮起身,繞後離開瞭大殿。
“什麼事?”他站在廊下,負手而立,臉上沒瞭剛才溫柔和煦之色。
弦風從袖口掏出紙條,“弦雨方才飛鴿傳信,府裡有動靜。”
陸容淮接過,打開看完,唇角浮現一抹狠辣的笑意。
“很好,魚兒上鉤瞭。”
他將紙條揉的粉碎,“通知弦雨,不要打草驚蛇,那枚私章既然已經落入程直手裡,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繼續盯著。”
弦風有點看不懂陸容淮的做法。
他問道:“王爺故意當著程直的面將私章給瞭王妃,王妃又將私章放在扶雎院裡,難道這是王爺下的一步棋?”
“嗯,請君入甕,省得本王浪費時間。”
他交待完事情,返回大殿。
他剛走座位旁,就見原本放在他那邊的酒壺,此刻正在楚沅手上。
陸容淮立即坐下,搶過他手裡的酒壺。
酒壺輕飄飄的落在他手上,陸容淮晃瞭晃酒壺,裡面空空如也。
“……”
他沉默地看向楚沅。
楚沅歪瞭歪腦袋,他看上去很正常,坐姿端正,背脊挺直,帷幕後的俊秀容顏若隱若現。
陸容淮伸手,輕輕將帷幕掀開一半。
楚沅雙眸明亮,白皙臉蛋多出兩團不正常的紅暈,那紅暈一路蔓延,燒到瞭耳根後面。
陸容淮盯著楚沅已經醉意朦朧的雙眼。
薄唇緩緩地勾起。
作者有話說:
陸狗:喝醉瞭,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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