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奸商一個個富的流油,陸容淮從中抽取三百萬兩白銀,分發給平城百姓和流民,讓受難的人們能夠重建傢園,好好生活。
最終,出發這一天,平城內所有百姓齊聚街道,歡送他們。
兩旁站滿瞭人,百姓們淳樸熱情,知道黎王要走,都從自傢傢裡拿瞭好多蔬菜水果,讓他們帶著路上吃。
弦雨在外面喊,讓他們不要送,然而百姓們壓根不聽,很多人將東西扔上車板,馬車行瞭半裡路,車板上已經堆積成小山。
更誇張的是,還有人扔瞭隻活公雞上來。
弦雨拎著公雞大叫,“王爺,這可怎麼辦?”
陸容淮掀起車簾看一眼,勾唇,“收著吧,半道上路過村莊時送給農戶們。”
“好。”
車簾再度放下,弦雨看向騎馬跟在旁側的弦霜,朝他招招手。
弦霜居高臨下的看他一眼,策馬過去。
“欸,這場面你見過沒有?”他捂著嘴,指瞭指周圍的百姓,小聲問弦霜。
弦霜看瞭眼車板上堆積如山的禮物,沉默地搖瞭搖頭。
弦雨:“以前咱們跟著王爺走到哪,罵聲就跟到哪,別說出來送咱們瞭,大老遠瞧見咱們都嚇得直跑。”
弦雨說起傷心往事,真是感慨萬千。
弦霜沒有附和,但是他心裡也是認同弦雨的話。
王爺以前名聲差到極點,他們哪怕打瞭勝仗回來,也無人來歡迎和祝賀。
弦雨:“說起來,王爺名聲之所以差,跟京中那些人脫不瞭幹系,眼下咱們出瞭京城,百姓又不傻,王爺在幫助他們,他們心裡感激著呢。”
“嗯。”
“嗚嗚,弦霜,我竟然有點想哭。”弦雨見百姓們對他們招手,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鼻子竟然有點酸。
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苦盡甘來的感覺。
弦霜:“……”
他正要策馬離開,被弦雨拉住褲腳。
“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跑什麼。”弦雨瞪他。
弦霜嘆氣,“你還想說什麼?”
“我想說,王爺能娶到王妃,真好。”他看瞭眼身後車簾緊閉的馬車,清秀臉上多瞭抹笑意。
“這次發放田契和撥款籌建都是王妃的建議,王爺粗枝大葉慣瞭,從來不記得這些小事,還好有王妃在,一剛一柔,正好互補。”
“嗯。”
方新海騎著馬,旁邊馬車上坐著方舒予和方柔苓,三人一言不發的跟在黎王的馬車後面,在他們的身後,每輛馬車上裝載瞭七八個大箱子,長長的拉瞭十幾車。
在兩輛馬車中間,張擇和成大韋一行人被捆著手,用繩子串在一起,他們低著頭跟在馬車後面走,不少百姓還朝他們丟爛菜葉子和石頭。
張擇額頭被打瞭一下,他動瞭動眼皮,幹裂的嘴唇囁嚅兩下,把頭低的更狠瞭。
終於出瞭平城,方新海騎馬上前,敲瞭敲黎王的馬車。
“王爺。”
“有事?”
方新海:“臣早晨見您抱著王妃上車,王妃可是身子不適?”
車內沒動靜。
方新海等瞭一會兒,又道:“眼下咱們上路回京,路上奔波勞頓,臣怕王妃吃不消啊。”
他可是聽說過,當初楚沅嫁過來時,身子弱的不行,差點都死在瞭路上。
陸容淮似是哼笑瞭一聲,轉瞬即逝,快的讓方新海以為自己聽錯瞭。
“不勞費心,阿沅隻是累著瞭。”
“方將軍少操心別人傢的事,你兒子的婚禮籌備好瞭?”
方新海自討沒趣,又被陸容淮刺瞭一頓,立刻調轉馬頭回去。
方舒予正在和方柔苓閑聊,見方新海掀起簾子進來,問道:“父親為何臉色這般差?”
“黎王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哼。”方新海坐下後,給自己灌瞭一大口的茶水。
“怎麼回事?”方柔苓問道。
方新海看向方舒予,“回去後,你多去找許知知,小姑娘性格單純,多說點甜言蜜語就會乖乖聽你的話,咱們跟許傢的聯姻不能取消。”
方舒予皺眉,“許傢真的想跟咱們退婚?”
“嗯,許太傅那老賊狡猾至極,得知齊王身隕的消息後,立即開始跟東宮走動,對咱們也疏遠起來。”
“齊王身死,咱們沒有依仗,就算咱們也投靠太子,對許傢來說也沒有太大的價值,所以他們定然會選擇更有利的姻親。”
方舒予低罵一聲,眼神陰毒,“父親放心好瞭,到嘴的肥肉,兒子絕不會讓她跑掉。”
方新海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等你娶瞭許知知,為父就答應讓你納瞭那名青樓女子。”
方舒予頓時高興起來,“多謝父親!”
“那……姑母那邊怎麼辦?”方柔苓抬頭,看向方新海。
“她?沒有兒子的貴妃,在宮裡遲早是個死。”方新海漠然說道。
三人又聊瞭一會兒,商量好回京的對策後,方新海出瞭馬車,繼續騎馬。
他坐在馬上,視線四處遊走時,忽然註意到馬車後方,他們這輛車的長度顯然要遠遠超過陸容淮那輛。
他喚來一名士兵,“這輛車後面裝的什麼?”
士兵回答:“稟將軍,後方是一個小隔間,裡面裝瞭押送的證據,王爺說天氣多變,容易下雨,證據放在這裡面不易打濕。”
方新海點瞭點頭,沒再多問。
他們回程的車輛都是陸容淮讓人準備的,方新海隻是幫忙抓瞭幾個要逃跑的富商,對陸容淮找的證據不太清楚,也懶得過問。
反正以黎王那小肚雞腸的性子,頂多勻他一些小功勞,重要的還是在他自己手上。
殊不知,這處隔間裡壓根沒有放證據,而是放瞭一個人。
這個人躺在隔間裡,將方新海和方舒予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馬車行進瞭兩個時辰後,陸容淮下令,讓士兵將張擇他們全部押進囚車,馬車行駛在官道上,朝著鄴京飛馳。
楚沅醒來時,一天的行程已經結束,他們在驛站休息。
“王爺,我睡瞭一天?”他揉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眼眸半睜,神態慵懶。
“嗯,腰還酸不酸?”陸容淮靠在床頭看書,見他醒來,他放下書,大手自然的撫上他的腰,力道適中的給他揉按起來。
楚沅頓瞭頓,抬眸看他,“王爺,我們做個商量?”
“什麼?”
楚沅豎起一根手指頭。
“一周,一次。”
陸容淮:“……”
陸容淮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指,眨瞭眨眼,“一周,休息一次?”
“……君子克己自持,清心寡欲,方能成就一番事業,王爺你……你也該節制些。”
楚沅念著自己的腰,決定不能這麼縱容他。
陸容淮委屈,“我已經很節制瞭。”
楚沅木著臉。
“真的……”陸容淮繼續給他揉腰,試圖講道理,“一晚上才三次呢,我都還沒有……呃……”
楚沅捏住他大腿處的肉,眼睛危險的瞇起來,大有他再敢說,就擰死他的架勢。
“我錯瞭,寶寶。”陸容淮坐直身體,將楚沅抱過來,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繼續給他揉腰捏肩。
“一周,一次。”楚沅再次重申。
陸容淮討價還價,“阿沅,這對為夫也太殘忍瞭吧,一周五次。”
“兩次。”楚沅鼓起臉。
這傢夥也太得寸進尺瞭些,一周五次,以陸容淮那可怕的體力,他豈不是要死在床上。
“四次!”
“兩次。”
“三次,不能再少瞭,阿沅疼疼我吧。”陸容淮腦袋擱在他肩上,語氣說不出的可憐。
楚沅:“……”
最終,詭計多端的黎王殿下,討價成功。
他親自去驛站的廚房,給楚沅下瞭碗熱湯面,還煎瞭個充滿愛意的荷包蛋,小心地捧著碗上樓。
上樓時遇到正要下樓的方舒予,方舒予一臉震驚的看著‘賢惠’的黎王。
陸容淮:“你看什麼?”
方舒予被他瞪的一時結巴,“我、我……王爺煮面呢?”
他嗤一聲,抬腳甩上門。
“哥,你怎麼瞭?”方柔苓聽到屋外的動靜,打開門探頭問道。
方舒予怔怔回頭,“哦,沒、沒事,我去吃面、不是,我去拿被褥。”
方柔苓:“?”
楚沅坐在鋪瞭軟墊的凳子上,小口小口吃著面,陸容淮坐在對面,笑意溫融的盯著他看。
“王爺,你沒有別的事可做瞭嗎?”楚沅抬眼,見某人興致勃勃的盯著他吃飯,實在是頭疼。
他話音剛落,弦風在外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