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讓您回扶雎院,您也不能發瘋啊。”弦雨滿臉無奈。
陸容淮:“你們就是嫉妒我有瞭閨女。”
弦風弦雨齊齊翻白眼。
弦風:“好好好,主子您有瞭閨女,但是您閨女在哪呢?屬下可沒瞧見。”
“在阿沅肚子裡,再過八個月你們就能見到瞭。”
兩人:“………………”
弦雨嘴角抽搐,“王妃是男子,懷不瞭孕,王爺這話若是讓王妃聽見,王妃該多傷心啊。”
陸容淮一臉真誠,“阿沅可以懷孕,阿沅很厲害。”
“……”
“屬下告辭。”兩人對視一眼,覺得他們王爺得瞭失心瘋,拱手行禮後就要離開。
“等一下,弦風去把府醫叫來,本王讓你們心服口服。”
弦風見他來真的,隻得認命地去叫府醫。
弦雨站在書房內,他腦袋四處轉瞭轉,嘀咕,“王爺以前在這兒待的最久,如今這兒冷清的快趕上冷宮瞭。”
陸容淮也看向熟悉的書房,“本王如今都在阿沅的小書房處理公務,這地方留著確實浪費。”
弦雨剛想說話,就聽見他繼續說瞭一句。
“等本王閨女出生,把這兒改成她的小金庫吧。”
弦雨:“……”
臉皮真厚,還閨女,從石頭縫裡給你蹦出個閨女得瞭。
弦風從外面飛速進來,神情嚴肅,“主子,府醫不見瞭。”
半個時辰後。
弦雨急步走進書房,“府醫下午說他要回傢一趟,屬下剛才去他傢,他傢人說他根本沒有回去。”
陸容淮手指叩瞭叩桌面,“弦月那邊來消息瞭嗎?”
弦風搖頭。
眾人又等瞭半刻鐘,信鴿終於飛來。
弦風取下竹筒,將紙條遞給陸容淮。
陸容淮展開紙條,眼中迸發出寒凜之色,“柳傢把人抓走瞭。”
弦風立即拱手,“屬下去救人。”
“怕是晚瞭,柳傢或許已經從他嘴裡翹出瞭話,”陸容淮將紙條揉碎,“你去救人,弦雨現在去一趟葉府,然後再去找蘇如鶴,告訴他計劃提前,做好準備。”
“好。”
“不用在葉起面前露面,溜進去把這些東西扔他桌上。”陸容淮拉開抽屜,從底下的暗格裡拿出一個不起眼的書袋。
書袋沉甸甸的落到桌上,弦雨拿起,跟弦風二人閃身進入夜色中。
陸容淮目光幽幽地凝望著門外的黑夜,他靜坐沉思片刻,正要起身之際,門外響起瞭輕輕的腳步聲。
“王爺。”楚沅出現在門口,樂書捧著一顆夜明珠跟在他身後,兩人身後三步開外,弦霜也如影隨形。
陸容淮趕忙起身走過去,伸手握住他的手,“怎麼還沒睡?”
緊接著,他感受到楚沅的手在微微發抖。
“怎麼瞭?”陸容淮凜目,發現楚沅臉色微白。
樂書小聲說道:“王妃剛才做瞭噩夢,醒來後沒看見王爺,就找過來瞭。”
陸容淮將他橫抱起往扶雎院走,心疼的看著他,“都怪我,晚上不應該跑到這邊來,沒能陪在你身邊。”
楚沅靠著他的胸膛,悶悶道:“是我把王爺趕到書房的,不怪王爺。”
“當然怪我,媳婦攆我走的時候,我應該涎皮賴臉的留下來,在門口打地鋪也行啊,怎麼能走呢,真是不懂事。”
楚沅被他逗笑,臉上露出一個清淺如曇花的笑。
陸容淮見狀輕輕松瞭口氣。
回到扶雎院,陸容淮將他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自己隨後也脫靴上來。
“阿沅夢到什麼這麼害怕?”陸容淮柔聲問道。
楚沅抿瞭抿唇,垂下眼簾,醒來後還有些心有餘悸的後怕,“我夢到,有人想傷害我們的寶寶,我怎麼擋都擋不住,寶寶沒瞭。”
陸容淮沉默半晌。
“王爺?”楚沅抬眼,一隻手從被窩伸出,戳瞭戳他線條分明的下巴。
“阿沅,今天下午李府醫被人抓走瞭。”
楚沅愣住。
他沉聲道:“是柳傢帶走瞭他,我猜測你懷孕一事,柳傢可能是知道瞭。”
楚沅驚惶的坐起身,一顆心砰砰跳,“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
“你先別急,聽我說,”陸容淮也坐起來,他將楚沅抱進懷裡安撫,“我剛才讓弦雨去瞭葉傢,將柳傢收受賄賂的證據交給瞭他,他明早一定會在朝堂上狀告柳傢。”
“眼下我們要搶占先機,不能給柳傢喘息的機會,阿沅別怕,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和孩子。”
楚沅冷靜下來,他抓著被褥問道:“王爺收集的那些證據,有幾分把握能擊垮柳傢?”
“七成。”
楚沅咬唇,“那萬一……”
“不會,父皇那邊還有證據,以及,你忘瞭太子。”
“太子跟柳傢同氣連枝,他會棄柳傢於不顧嗎?”
“太子心胸狹隘,敏感多疑,這些年沒少受制於柳傢,柳傢勢力壯大,本身就不是太子想看到的。”
楚沅:“柳傢地位顯赫,若是柳傢倒臺,對太子的影響極大,他當真舍得嗎?”
“挖去柳傢這塊爛肉,痛苦是一時的,但從長遠來看,利大於弊。”
“況且,許太傅還等著讓許知知當太子妃呢。”
楚沅面露恍然,“原來如此,有瞭許傢的支持,太子依舊能穩坐東宮。”
楚楠封沅說完,又凝神片刻,忽而,他伸手拽住陸容淮的寢衣衣袖,仰起頭目光楚楚的看著陸容淮。
“王爺明早上朝,在宮裡能聯絡到浮晴嗎?”
“可以。”
他在宮中也有自己的眼線。
“那便讓浮晴再往裡加把火,讓火徹底燒起來。”
他小聲在陸容淮耳邊說出自己的計劃。
陸容淮低頭親他,誇贊道:“阿沅真棒,這樣還能讓東宮元氣大傷。”
楚沅幽幽嘆息,視線落到肚子上,“我隻是不想讓人傷害到寶寶。”
“柳傢即便從府醫口中得知你懷孕,一時間也不敢信,這畢竟不合常理,他們若想知道真相,還會找機會試探你。”
陸容淮說著瞇起眼,他不會給柳傢任何機會,讓他們知道楚沅身體的秘密。
柳傢,必須鏟除。
六月十五早晨,天還沒亮,陸容淮早早出門,他騎馬去瞭趟正清道觀,四處走瞭一圈,在匠人來之前離開,前去上朝。
進宮後,他給弦風使瞭個眼色,弦風頷首,悄無聲息的離開。
兩刻鐘後,眾人齊聚乾正殿。
弘嘉帝還沒來,官員們都在小聲地聊著天。
一名年過四旬的官員看向葉起,驚訝道:“葉大人昨夜沒休息好?這兩個眼圈都是黑的。”
周圍官員頓時被吸引過來,圍著葉起問個不停。
葉起揮瞭揮手,跟攆蒼蠅似的,“老夫昨夜傢中進瞭老鼠,抓瞭半宿老鼠罷瞭,諸位真是閑得慌。”
眾人沒趣的回到自己位置,心說怪不得不受待見呢,這脾氣又臭又硬,古怪的很。
太子回頭看瞭一眼,收回目光時,卻發現自己身旁的柳國公在看陸容淮,神情若有所思。
他面色一沉,“外祖父,您在看什麼?”
柳國公轉頭看向太子,表情平靜,“回殿下,臣剛才什麼也沒看。”
太子盯著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弘嘉帝匆匆過來。
陸容淮懶懶地掀起眼皮,看向高高在上的弘嘉帝。
隻見他面容蒼白虛浮,眼袋突出,一副精力空虛,體乏無力的感覺。
上朝這幾步路就走的氣喘籲籲,可想而知他的身體虧空到何等地步。
陸容淮垂下眼,眼中嘲諷分明。
元生公公等眾人行完禮,這才尖聲喊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朝臣們互相看瞭看,沒有人出列。
元生公公等瞭一會兒,再沒有人站出來,又開口:“退……”
葉起不緊不慢的從隊列中站出來,朝弘嘉帝拱手,“微臣有事啟奏。”
弘嘉帝點頭,他靠在龍椅上,問:“愛卿所奏何事?”
“臣狀告柳國公,斂財無道,行賄眾多,柳傢上下蠶食百姓,殘暴無良,實乃國之蛀蟲,請陛下明察!”
滿朝寂靜。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