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澤駕崩,許知知護旨有功,可以繼續留在宮裡,也可以選一處皇傢別院居住。
“不要,”許知知擺手,“我跟表哥是合作關系,他不願娶,我不想嫁,我倆一拍即合,湊合在一塊兒演給別人看的,如今他也不在瞭,本姑娘要出去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楚沅被她一臉向往的神色逗樂,“許姑娘要想擺脫過去的身份重新開始,那便可以試一試假死。”
“假死?”
楚沅:“對,對外就說你思念陛下成疾,如今完成陛下交給你的任務,你選擇追隨他而去。”
“這個好這個好,”許知知拍掌,“隻是新的身份很難弄,我可不想當黑戶,這個小事王爺和王妃會幫我弄好的吧?”
陸容淮淡淡掃眼,“假死多麻煩,直接死得瞭,等本王挖出陸容澤的棺槨,還可以給你倆放一塊兒。”
許知知:“…………”
黎王真不是個東西。
她瞪著眼的呼哧喘氣。
楚沅笑著拍拍她的肩,“好啦,王爺逗你玩呢,時候不早瞭,許姑娘趕緊回去歇息吧,從今兒起就不要在人前露面瞭,這兩日會幫姑娘處理好一切。”
“嗯嗯嗯,那就謝謝王妃啦。”許知知心願得償,提起繁復厚重的宮服裙擺,跑的比誰都快。
兩人攜手漫步在禦花園的宮道上,九月秋爽,禦花園裡繁花錦簇,池塘裡錦鯉無憂無慮的遊蕩。
“王爺還記得這個池塘嗎?”楚沅抬手,歪頭笑望著他。
陸容淮抬眸看過去,眼底起瞭水波,“記得,你嫁過來的那年寒冬,我第一次帶你入宮面聖,陸靈霜就是在這裡要傷害你。”
楚沅眼波漾漾,嘴角弧度美好,“嗯,那時候我就在想,王爺原來也不似傳聞中那般可怕。”
陸容淮抬手輕撫他笑意深深的眼尾,“阿沅那時候很怕我?”
楚沅輕笑,“誰不怕你呀,那麼兇,冷冰冰的。”
四下無人,陸容淮貼近他,攔腰將他抱進懷裡,氣息呼灑在他臉頰上,呢喃道:“那現在呢,阿沅還怕我嗎?”
“你註意點,會有人來!”楚沅被親瞭好幾口,臉頰白裡透紅,他使勁去推陸容淮,卻半點也推不動他。
“沒人。”陸容淮開始親他另一邊臉頰。
“誰說沒人。”
“我說……”陸容淮頓瞭頓。
他忽然發現剛才那句話不是楚沅的聲音,扭頭朝聲源處看去,就見聶思然抱著陸多餘,還帶著弦霜弦雨,四雙眼睛直直的看著他倆。
兩人:“……”
陸多餘興奮的拍手手,“親親,小魚也要親親。”
楚沅抬袖捂臉。
“你們怎麼過來瞭?”黎王殿下臉皮奇厚,不爽的看著他們。
聶思然走過來,他將陸多餘交給楚沅,“小魚吵著要你們,父親他們回府瞭,門口被祖父以前的學生圍的水泄不通,我跟蘇蘇還有點事,隻好將他送過來。”
原本讓弦雨弦霜帶著孩子過來也行,但聶大公子不放心,非要親自將孩子送過來。
“行瞭,忙你的去吧。”
他們眼下剛回鄴京,需要忙的事情很多,陸容淮體諒他們一路辛苦,讓弦霜他們也先回府休息。
小孩子長得快,楚沅抱瞭一會兒胳膊就有些酸瞭,待人走瞭,陸容淮接過孩子,他一手抱著陸多餘,一手牽著楚沅,慢悠悠地朝前走。
“小魚喜不喜歡這裡?”楚沅撿瞭朵美人蕉遞給陸多餘玩。
陸多餘轉著小腦袋四處瞅,“嗯,喜歡!”
這裡又大又漂亮,有花花和魚魚,他很喜歡。
楚沅挽住陸容淮的肩膀,細指點瞭點小傢夥的鼻子,“那咱們以後就住在這裡,好不好?”
“好。”小傢夥搖頭晃腦,開心的揪著花,沒一會兒,他手裡的花就被摧殘的所剩無幾,白胖胖的手指還染上瞭紅紅的花汁。
“爹爹,臟,擦擦。”小傢夥嫌棄的看著自己的小手。
楚沅一邊笑一邊教育他,“花花是用來欣賞的,小魚不愛惜花花,還弄臟瞭手手,是個小壞蛋。”
“小魚不壞。”小傢夥扭瞭扭胖身子,為自己辯解。
陸容淮拍他屁股,“坐好瞭,亂扭什麼。”
小傢夥咕嚕嚕地轉著眼珠,黑亮亮的大眼睛透著狡黠,他用擦幹凈的小手捂住自己被打的屁屁,立馬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小魚不壞,父親壞壞。”
“陸容淮。”
與小傢夥稚嫩嗓音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冷漠冰冷的女聲。
作者有話說:
太後:本宮要攝政!要掌權!
陸狗:隔行如隔山,這很難評,我祝她成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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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番外(二)
他們與寧太妃狹路相逢。
寧太妃由人攙扶著走到他們面前。
她仰著頭,神色高傲,視線冷淡的看向陸容淮懷裡的孩子,小傢夥玉雪可愛,睫毛又長又密,襯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尤為大,唇紅齒白,十分討人喜愛。
“這就是你那個私生子?”
陸容淮和楚沅齊齊皺眉,又默契地一道開口,“他是我們的孩子。”
“你們?”寧太妃目光嘲弄的看向楚沅,語氣冰冷,“你生得出來嗎?一個大男人說出這話真是不嫌害臊。”
聽見這話,陸容淮墨色眼眸泛起寒意,冷硬的下顎線仿佛都在叫囂著危險的冷怒,他正欲開口,楚沅抬手攔住他。
楚沅不僅沒有生氣,白玉面容甚至還帶著淺笑,“我自然生得出,太妃不妨再仔細看看孩子的長相。”
寧太妃心裡發笑,隻是見楚沅神色篤定從容,好像定睛去看那孩子。
這一細看,驚出她一身冷汗。
隻見這孩子的眼睛像極瞭陸容淮,而鼻子嘴巴和臉型,幾乎與楚沅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寧太妃端詳楚沅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忽而冷笑,“你莫非還有一個雙生妹妹?”
陸容淮眼神凌厲的刺向她,“你吃齋禮佛久瞭,腦子也壞瞭?本王隻鐘情阿沅一人,陸多餘是本王與阿沅的孩子,若再敢造謠半句,拔舌下獄,流徙三千裡。”
寧太妃嘴角下繃,看得出是在強忍怒火,“怎麼,他一個男妃而已,本宮還說不得瞭?”
陸容淮神情暴戾如斯,涼涼勾唇,那眼神讓她頭皮發麻,“你沒有資格說他半句。”
寧太妃:“本宮是太妃,當然有資格管教他。”
楚沅彎起眼角,嗓音柔和婉轉,“太妃深居後宮或許還不知曉,陛下已禪位於王爺,若是真惹怒王爺,對太妃沒有好處。”
“畢竟……您已經與王爺斷絕母子關系,王爺就算要罰您,天下人也不會有微詞。”
寧太妃神情僵硬。
楚沅揚起臉,側臉線條精致流暢,他含笑望著男人,“王爺,時辰不早瞭,咱們回去吧。”
“好。”
陸容淮的臉色依舊難看,從寧太妃身邊走過時,他目光警告的掃向她,渾身上下散發著陰沉的戾氣。
那是她親手剝離兩人母子之情後,絕無回旋之地的厭棄。
寧太妃被他眼神所攝,僵著臉後退半步,嘴唇微張,卻是說不出半個字,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離開禦花園,陸容淮帶著楚沅和陸多餘共騎一匹馬,不緊不慢的往宮門口走。
他們暫時沒打算入住皇宮,陸容澤的喪訊要盡快發佈,還有許多事務等著處理,住在黎王府會更方便一些。
遠遠地,等候在官道上的官員們瞧見黎王策馬而來,趕忙站到官道兩側,又是整理發冠又是捋衣裳。
“臣等叩見陛下。”待人走近,朝臣一水兒地伏地,恭敬跪迎他們的新主。
陸容淮摟著楚沅策馬而過,半刻也不曾駐留。
馬蹄聲遠去後,吃瞭一嘴灰的大臣們沉默不語的爬起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灰頭土臉,神色黯淡。
他們早就得罪瞭陸容淮,不說以前種種,今日還在太後授意下去城門口攔截黎王,欲將人扣上謀反之名。
結果謀反不成,還等來瞭皇帝的退位詔書。
陸容淮登基,他們都沒好果子吃。
“這……諸位可有什麼好辦法?”昏昧晚霞中,一名言官皺著眉苦惱發問。
“我們能有什麼好辦法,總不能學夏大人在朝堂上以死相逼吧。”有人出言冷嗆。
“你!”那名言官被說的臉色忽青忽紅,“咱們如今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周大人何必在這說風涼話。”
“都少說兩句吧,黎……陛下對咱們這個態度,咱們的烏紗帽,恐怕是要保不住瞭啊。”眼見他們兩個又要吵起來,另一名官員嘆著氣制止。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啊。”這些平日裡鼻孔朝天的官員們個個緊張不已,哪還有半分淡定。
“要不……咱們去找聶老求求情?”有人出言提議。
聶傢跟隨黎王一道回京,在城內引起不小的轟動,如今鄴京誰不知道黎王看重聶傢,若是聶儔溫看在他們曾同朝為官的份上,或許還願意在黎王面前替他們美言幾句。
“對對對,常大人所言極是,咱們去拜訪聶老吧。”
他們已經走投無路,這個主意讓大傢紛紛意動,立即結伴同行,前往聶府。
隻不過他們來的有點晚,聶儔溫應付瞭一日,精力不濟,下令閉門謝客,明日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