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聰明的孩子。”
大魔術師查姆毫不吝嗇自己對時南絮的誇贊,他深紫色的眼瞳眸光深邃,一如他的身份和魔術一樣神秘。
“拇指和中指夾住兩張牌,在打響指和吹氣的時候,中指把小王牌往後退。”說著,魔術師又給時南絮演示瞭一遍,但速度極快。
如果不是因為剛剛他被少女含著笑意的明亮雙眸閃瞭神的話,估計也不會露出那一絲難以發現的破綻。
也正是剛剛時南絮提出來的問題,讓大魔術師查姆意識到瞭眼前這隻純良無害的傻兔子,大概有著比尋常人敏銳許多的觀察力。
時南絮用著手中的卡牌試瞭試,確實是成功瞭,但是卻破綻百出。
可以說隻要不是個瞎子,就能夠看得出來她是怎麼做到的。
時南絮抿緊瞭唇,有些不安。
她不清楚如果這種熱場用的小魔術被觀眾看出來瞭的話,會有怎樣的後果,或許會尷尬冷場,也有可能會出現觀眾大罵宣泄不滿的情況。
但以那個遊樂園園長昆汀唯利是圖的性格,如果因為自己而壞瞭嘉年華的榮譽,他肯定是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的。
這個魔術的手法越是簡單,就越顯示出大魔術師查姆手法的高超。
簡直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打響指吹氣能夠產生什麼魔力嗎?”
魔術師查姆的神情頓時因為這個略顯天真的問題變得有些古怪瞭,他對上瞭時南絮好奇地望著自己的雙眼。
“沒有什麼魔力,不過”想起來剛剛自己被她笑容晃瞭一瞬間神的這件事,魔術師查姆驀地勾起瞭唇角,對好奇的少女眨瞭一下左眼,“以寶貝這張漂亮的臉蛋,肯定能夠讓觀眾的註意力都在你臉上。”
魔術師查姆似乎格外地喜歡稱呼自己為寶貝。
說實話,時南絮其實很不適應別人這麼親密地稱呼她。
但時南絮卻能夠聽得出來這聲稱呼並沒有多麼特殊的情緒,他大概隻是很熟悉如何討人喜歡和高興罷瞭。
所以聽久瞭,時南絮也莫名地適應瞭魔術師這種優雅紳士卻略顯變態的腔調和行事風格。
“謝謝魔術師先生的誇獎。”
這具殼子的五官和自己本來的樣貌是一樣的,唯一的變化也隻有瞳色和發色,所以時南絮很誠實乖巧地應下瞭魔術師查姆的誇獎。
這樣直率坦然的回答,弄得魔術師查姆都愣神瞭一瞬,然後啞然失笑。
魔術師查姆微微瞇起瞭雙眼,突然毫無征兆地伸手捏住瞭少女的下頜,左右仔細地端詳瞭一會,“小兔子你可真是毫不謙虛啊。”
扮成兔女郎的少女眼神清凌凌的,沒有一絲雜質,就這樣有些懵地盯著他看。
查姆的視線看到瞭她瑩潤的肩頭和被雪白貝齒輕咬著的殷紅嘴唇,在看到她脖子上換瞭個顏色的蝴蝶結領結時,眸光微沉瞭下去。
腦子裡詭異地想起瞭餐桌上被紅色草莓點綴的奶油蛋糕。
想到這,魔術師俊美深邃的臉上展現瞭一抹惡作劇般的笑容,他俯身靠近瞭不安的兔子。
在時南絮微睜的雙眼滿含的錯愕眼神中,吻上瞭她的唇而後蜿蜒而下,勾開她脖子上的蝴蝶結,順著頸側輕輕啜吻。
時南絮聞到瞭撲面而來的香水淺淡的香味,茫然地眨瞭眨眼。
魔術師查姆的吻技高超得就像是個情場高手,吻得時南絮攥著他外套的手都有些發軟,根本抓不住。
在對上他那雙幽深如紫水晶的眼睛時,就像是被魔術蠱惑瞭一般生不出推開拒絕他的想法。
細密的吻就縈繞在頸側,他的發絲不經意間會掃過,夾雜著溫熱的氣息有些發癢,時南絮纖長的手指穿過瞭魔術師冰涼的發絲,緊緊地攥在瞭手心裡。
那頂專門定制的黑色高頂禮帽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瞭木制紋理的地板上。
冷靜理智的魔術師還是有著驚人的克制力,在吻到她線條漂亮精致的鎖骨時停住瞭,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
畢竟,過一會他和這可愛的小兔子就要登臺演出瞭,
原本靜靜窩在玩偶熊裡的少年帕奇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瞭雙眼,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厚重窗簾旁的兩人,少女可以說是被魔術師查姆整個人桎梏在懷裡擁吻。
以他的角度,隻能夠看到那雙搭在魔術師查姆肩頭上白皙纖長的手,十指時而收緊時而松開。
黑色的風衣和瑩白的手指,色彩對比十分明顯。
可想而知,魔術師查姆大概是都快將無害的兔子給吻到要哭出聲音瞭。
不過他並沒有打斷二人的打算。
作為合格的嘉年華演出搭檔,帕奇並沒有惹怒對方的想法。
而且,再下一項演出的木偶劇很快就要到他登場瞭。
少年柔軟耀眼的金發鋪灑在泰迪熊棕色的容貌上,他閉上瞭雙眼,似是睡夢中調整睡姿似的翻瞭個身背對著二人,繼續陷入瞭沉睡。
“草莓蛋糕味的。”魔術師從地上撿起高頂禮帽,手一壓戴回瞭頭上,低沉溫柔的嗓音響起在時南絮的耳邊,他穿著白手套的拇指還細細地擦過瞭她沾染著晶瑩光澤的唇。
時南絮都快把手裡的魔術道具卡牌給揉成一團瞭,連雪白的耳尖也漲得通紅,偏頭躲開瞭他給自己擦拭的動作,然後低垂下腦袋。
像是一隻在躲避天敵的鴕鳥,滑稽可愛的讓人想要笑出聲。
實際上,大魔術師查姆也確實笑出瞭聲。
被嘲笑瞭的時南絮伸手拍開瞭魔術師給自己整理領結的手。
打在他手背上的時候發出瞭輕微一聲響。
魔術師的手和木偶傀儡師的手一樣珍貴,所以平時查姆和帕奇都十分註重保護自己的雙手。
這還是魔術師第一次被人打到自己的手背。
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低垂著眼,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他並不介意少女這樣難得顯露出來的小脾氣,甚至還挺喜歡看到小兔子炸毛到想要跳起來的狀態。
處於羞澀和有點生氣狀態的時南絮完全沒有要道歉的想法,她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卡牌,蝶翼般的眼睫輕輕顫瞭顫。
時南絮總是忍不住回想起剛才魔術師撩撥自己那樣熟稔的吻技。
她頓時更加難過瞭。
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抬眼看向瞭魔術師查姆,卻在看到魔術師依舊溫柔平靜的眼神時,陡然泄瞭氣,小聲地說道:“難道魔術師連吻技都要像魔術技巧一樣,和別人練習得這麼熟練高超嗎?”
在嘉年華舞臺上總是能完美把握整個舞臺節奏的大魔術師查姆臉上第一次出現瞭名為錯愕的神情。
一旁睡著的帕奇聽到這個問題後,無聲地勾瞭勾唇角。
很快就反應過來瞭的魔術師查姆突然輕輕地笑瞭一聲。
小兔子這是在嫌棄他臟?
魔術師直接被氣笑瞭。
這聲笑弄得時南絮眼睫都被水汽沾濕瞭,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滴就這樣要掉不掉地站在纖長卷翹的睫毛上。
面前伸過來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白色手帕。
時南絮還沒反應過來,魔術師查姆已經蹲下來,抬手用手帕擦幹瞭她眼睫上的濕氣。
水珠落在方正的手帕上暈染開一點深色的痕跡。
柔軟的兔子小姐又生氣又委屈的模樣,真是讓人心都要軟成一片瞭。
時南絮一垂眼就能夠看到魔術師查姆溫柔到極具迷惑性的眼神,正想要偏開頭不再看他時,被他伸過來的手給捏住瞭臉側的軟肉。
“魔術師可是除瞭手上的技巧以外,還需要學會很多技能。”說著,魔術師查姆的手上就憑空變出來一隻口琴,難得耐心地給少女解釋,“我可從來沒有隨意吻別人的不良愛好。”
過去在嘉年華初辦前期,硬件設施匱乏也就算瞭,連演員團隊也是少的可憐。
以至於有時候音樂都需要表演者自己適配。
時南絮低頭看瞭一眼手中塗著綠色金屬漆的口琴,旋即收回瞭視線,輕輕地嗯瞭一聲,算是勉強接受瞭這個解釋。
被哄好瞭的時南絮這才安靜地坐著,仰著頭等著魔術師查姆給她系回去黑色的蝴蝶結領結。
魔術師查姆的視線掃過瞭她白皙的頸側上自己特意留下的紅色紋章痕跡,唇角無聲地勾起瞭一個弧度。
手上的動作利索靈巧,很快就把黑色的領結端端正正地戴瞭回去。
大概是為瞭表示歉意。
魔術師給時南絮展現瞭另一個比較簡單的小把戲。
將手中單調的撲克牌變成一朵紅絲絨玫瑰。
“送給你的小禮物,美麗的小姐。”
紳士的手中拿著的紅絲絨玫瑰還戴著新鮮的雨露,像是美人綻放開的笑顏,展現在瞭時南絮的面前。
時南絮抿唇淺笑著收下瞭這朵玫瑰。
這個魔術相比起前面的變牌魔術難度要小很多,也更容易取悅觀眾,所以時南絮在登上舞臺的前一刻毫不猶豫地選擇瞭這個魔術。
去舞臺的路上並沒有遇到剛才離開瞭休息室的小醜,時南絮雖然奇怪,但是也沒有問什麼。
即使隔著一層厚重的幕佈,時南絮也能夠聽到臺前園長昆汀熱情的聲音。
“接下來,歡迎我們嘉年華優雅神秘的大魔術師查姆和嘉年華的新演員,美麗的兔女郎助手——艾琳小姐!”
厚重的暗紅色幕佈自兩側被打起的那一瞬間,五彩刺眼的聚光燈光線瞬間聚集到瞭時南絮的身上,刺眼的光線讓時南絮險些睜不開雙眼。
還有那些或狂熱、或不耐煩和異樣的視線,也一同聚集瞭過來。
再加上對那個身體切割魔術的恐懼,都足夠擊垮一個人的冷靜和理智。
緊張不安的時南絮瞬間掐緊瞭手心。
她已經很久沒有登上過這樣大且耀眼的舞臺瞭。
自從失去行動能力之後。
時南絮臉色在彩色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不太好,白皙的額間不受控制地沁出冷汗,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即使她剛剛已經在幕後努力地練習那個小魔術和做好心理準備瞭。
可到真正上臺看到臺下烏泱泱等待著精彩表演的觀眾們的時候,時南絮卻發現自己連再次上臺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她還得通關這個恐怖奇怪的遊戲世界,才能夠填補自己腦海裡那段詭異的空白。
像是忘記瞭什麼重要的東西,不受控制的感受顯然不好受。
耳邊能聽到的除瞭嘈雜沸騰的人聲以外,還有心臟不斷跳動的聲響,砰砰作響不曾停歇過。
“該登臺表演瞭,兔子小姐。”
控場能力極強的魔術師查姆自然是發覺瞭少女不正常的蒼白臉色,他俊美的臉上露出瞭優雅溫柔的笑容,朝還沒有來到臺前的時南絮伸出瞭戴著白手套的右手。
就像是一位等待著公主將手遞給他騎士一樣。
明明前不久他還在嘲笑小醜德文特意為守護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