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瞭?不舒服嗎?”林飄上下打量著他。
“倒也不是。”二狗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一旁的外袍,趕緊給自己套上,他這段時間在鹿洞書院其實過得不是很好,基本是離群索居,他不搭理別人,別人也不搭理他。
沒瞭沈鴻在身旁,二狗徹底明白瞭自己還欠缺太多火候,本來鹿洞書院上的人一個個都眼高於頂,沈鴻在的時候別人看在沈鴻面子上,二狗沒太覺得,沈鴻離開之後,他算是知道瞭什麼叫日子難熬。
之前他想賺點小零花,閑著就去同喜樓幫著跑腿,提前幫排隊占座,用這個法子轉手弄些小錢,結果遇上一個小心眼的暴脾氣,抓著他把他一頓打。
這一打,鹿洞書院裡的人知道他被打瞭,也知道他在山下做些什麼事情瞭,便對他鄙夷瞭起來,於是二狗也不想和他們多處,平時不是讀書就是睡覺,終於考上瞭秀才,但那些人也並沒有因此就瞧得起他,反而越發的數落起他來。
他自然不會把這些事告訴小嫂子,隻是急匆匆穿上衣服坐好在床沿:“什麼?沈鴻中瞭解元?!”
二狗激動得手腳都要不知道怎麼放瞭一樣,高興得直搓手:“我就知道,沈鴻這樣的聰明人,怎麼會是簡單的中個舉人呢!他不奪魁誰奪魁?”
“什麼??!二柱也中瞭!我的天吶,他的考運怎麼比我還好,這小子之前還沒得考呢,現在一下就成舉人瞭,可要給他得意一陣瞭!”
林飄看他震驚得語無倫次碎碎念的模樣:“我這次來是有事要和你說,你中瞭秀才應該還沒回鄉裡吧?”
“我寫瞭信回去,我想著沈鴻中瞭肯定也要回鄉,到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回去,就一直等著瞭。”
林飄點點頭:“沈鴻和二柱在州府那邊忙不過來,暫時就先沒有回來,我和二嬸子替他們先回一次鄉裡,小月和娟兒也要回去,你算著日子下山,後天早上外面出發,到時候一起回鄉裡一趟。”
二狗卻道:“小嫂子,我今天就和你一起下去吧,不然上下也麻煩。”
林飄想著點瞭點頭,畢竟現在溫傢和韓傢都已經不在縣府瞭,平時書院裡沒那麼多馬車可以給二狗調用。
“不過中間還有一日,你也要告假嗎?”
“就那麼一日,我平時也沒告過多少假,這一日就讓我歇一歇。”
“行,那一起回去吧,你先去告個假,看有什麼要收拾的,也別再回寢舍來瞭,告假瞭就直接去書院外面吧,我到書院外面等你過來。”
二狗點點頭:“我沒什麼要帶的,傢裡都有現成的,小嫂子把我帶走就成。”二狗收拾好儀表快步出去,林飄也站起身,在後面替他合上門,到瞭書院外面,坐在馬車外面等候。
等瞭沒一會,二狗就腳步匆匆的趕瞭出來,看瞭看馬車旁邊的兩個衙役:“小嫂子,這兩位是?”
“州府中的衙役,這次護送我們回來的,之後要和我們一起再回縣衙,你叫大哥就好。”
二狗直呼兩位大哥好,然後像隻猴一樣往馬車上鉆,二狗言語活潑,兩位衙役也不是什麼調子拿得很高的人,湊在一起倒是聊得很開心,尤其是二狗給他們介紹縣府裡好吃的好玩的,又哪裡可以去逛一逛吃一次,簡直是如數傢珍一般,兩位衙役本來就是公費出差,每次出來幫著做點什麼又能另得一筆謝禮,等到林飄他們回鄉下,他們不跟著去,這閑著的日子正好四處看看玩玩,找點樂子,這湊在一起,可謂是聊得非常開心。
下瞭山,衙役的今日兼職完成,他倆打算先去同喜樓吃兩個小菜喝一杯,林飄則和二狗先回瞭傢。
回到傢裡,屋簷下幾口大箱子正敞著口,裡面林林總總的東西裝瞭半箱,還在不停的累積中,二狗進門一看驚呆瞭:“是被打劫瞭嗎?箱子全都拖出來瞭?”
“回傢嘛,得多收拾點東西帶回去,你乘著明天休息,也看看要收拾什麼,給你爹娘親戚帶回去。”
“這……”二狗楞瞭一下,無非就是吃喝的,街上那些糕點買上幾包,他們過去回傢也都會帶很多東西回去,但無非就是兩個大包袱,用手提著或者背在肩上就夠瞭,這次居然一人要弄上一口大箱子?
二狗想瞭想,想沈鴻和二柱沒回來,小嫂子和嬸子在縣府肯定也呆不瞭多久就又要去州府,這往後州府才是他們要呆著的地方,縣府已經不是長久的落腳點瞭。
小嫂子可能想把他們也帶出去,二狗想到這裡,心道難怪小月和娟兒要準備這麼多東西。
林飄乘著這個空隙,讓二狗陪著自己挨傢挨戶的把那些準備的小禮品送瞭出去。
二狗提著東西當小跟班,心裡有些上上下下的。
小嫂子會帶上他嗎?
他也想跟小嫂子他們走……
可是小月和娟兒是姑娘,帶在身邊方便,就算是當兩個小丫鬟養,也能給小嫂子收拾收拾床鋪,打理打理屋子。
他一個連小嫂子屋子都不該進去的男子,往後要繼續讀書,也不能像大壯一樣呆在傢裡操持傢裡傢外的事務,傢裡要繼續為他操心以後,他卻不能為傢裡做多少事。
二狗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是一傢裡最可能被拋下的那個,心情變得十分緊張,但沈鴻和小嫂子都是心裡十分有主意的,如果他們做好瞭取舍打算,自己再怎麼想留下也是沒用的。
他跟在小嫂子身後,一直到送完禮物,心裡已經盤算好瞭,他喜歡這樣的日子,如果就他一個人被留在縣府,整日一起床就是讀書,睡覺前也是讀書,整日就是死讀書,他才不幹,他打算去和二嬸子說說,看看走二嬸子那邊的路子能不能走通。
他做好瞭打算,便去街上買東西,也滿打滿算的湊上瞭一箱,爹娘的秋衣到冬衣,暖手爐,吃的用的,還給娘買瞭一根銀簪子,不粗不細剛剛好,上面刻著梅花樣式的圖案。
他們將東西全都準備好瞭,將車馬問題也都談清楚瞭,這次他們回去至少要三輛馬車,他們人可以擠在一輛馬車裡面,剩下要帶的東西至少都要裝上兩個馬車。
出門前的一夜二嬸子還提醒林飄:“到時候要去上墳,什麼香啊紙啊,去瞭村子裡不好找地方買,都在縣府裡買齊全瞭,就不用回去準備什麼瞭,打個大包袱提著就能去,也收拾得清爽。”
“那是不是要帶那個……就是那個肉?”林飄記得每次燒紙的時候都要有兩大塊四四方方煮好的肉。
二嬸子連連點頭:“哦對!不能忘瞭刀頭,還有豆腐粑粑,也不知道現在還買不買得到,我去同喜樓裡找兩塊,咱們連夜給它煮瞭,拿兩個碗裝著,這樣回去也不用動灶,省下不少事。”
二嬸子去找肉,秋叔去準備豆腐粑粑,這樣一弄,每傢要帶的東西又多瞭一項。
胡次在院子裡玩,看著他們忙進忙出的,玩餓瞭就自己走到桌子邊,踮起腳去拿桌上的東西吃一吃,桌上兩碟下午剩的燒雞,他時不時去摸一塊吃,差不多也要吃幹凈瞭。
林飄提前去和鄰居打瞭招呼,給他送瞭點東西,說他們全傢明天有事要出門,請他明天照顧照顧胡次一天,鄰居見他如此熱情,還準備瞭謝禮,備瞭些食材,胡次來一天花銷吃食都抵瞭,還能剩下一些,於是連連點頭:“那是肯定的,你們放心的去,明天你就把胡次放我這裡就行瞭,他正好和我兒子在一塊玩。”
等到第二天一早,林飄先把睡眼惺忪剛吃飽早飯的胡次送到瞭鄰居傢去,他們從院子裡出發時,都還在緊急的收東西,二嬸子緊急回想:“還落瞭兩個銀鐲子?我要拿去送我伯母和大娘的。”
“快快快,快回屋去拿,還忘瞭什麼?”林飄望向眾人,秋叔立刻道:“我這簪子,我想著換根木簪子的,一順手又把這個銀簪子別頭上瞭,我趕緊去換一根過來。”
小月跳下馬車:“我還有一塊絲巾,昨晚我想著又繡瞭兩針!擱在床邊瞭。”
林飄凝視瞭他們半響後,緊急跳下馬車:“等等我,我零食盒子沒拿!”
林飄跑進院子裡,就看見放在備菜桌一個角落的圓形食盒,打開確認瞭一眼,就是他昨天準備的零食盒子,裡面滿滿當當的裝滿瞭各種各樣的小罐子,每個小罐子裡都塞滿瞭各種各樣的零食,油浸肉幹,豬肉脯,炸小魚,斬小塊的燒雞烤鴨,他們這一路上沒可沒地方吃中午飯,必須帶點東西在車上打發肚子。
他們各種拿著東西,急急忙忙回到馬車上,終於再次啟程。
前面的馬車是林飄和二嬸子秋叔小月娟兒坐在一起,後面的馬車便是二狗和大壯和行李呆在一起,最後一輛馬車就全是行李以及一個車夫。
馬車朝著熟悉的道路走去,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林飄看著已經許久都沒有走過的土路,四周的風景都很熟悉也很荒涼,之前他們走過無數次的道路,現在顯得如此窄,好歹也是能走兩輛牛車的道,怎麼會一下變得這麼窄。
林飄觀察瞭一會:“是不是這個山道有點滑坡瞭啊,看著路窄瞭好多。”
二嬸子笑道:“是縣府州府的路太廣瞭,之前從沒覺得,現在一瞧,也是覺得這路窄得厲害。”
他們一路在馬車上閑聊,餓瞭便吃點提前準備好的東西,在馬車上聊得最多的就是小月和娟兒的問題。
“你們回去同傢裡說,有個問題是一定要說的,就是去瞭大的地方,你們的終身大事能得到更好機遇,可能會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你們懂嗎?”
這個時代,最看重的還是嫁娶問題,所以必須要以嫁娶為由頭來談這件事。
子女出門走得太遠,希望嫁得越近越好,這個問題別說在這個時代,就是放在現代都有父母還保佑這種想法,不願意放孩子離開,所以必須在他們在意的點上畫餅。
比如會有更好的發展,更好的婚姻,所有的重點都是一個指向,能給傢裡帶來更好的生活。
從他們原本就有的觀念裡入手,用他們自己的觀念去松動他們的觀念,這樣會比較有效一點。
小月和娟兒連連點頭,其實她倆心裡也很慌,她們不像大壯,秋叔是要一起跟著走的,所以一點問題都沒有,一點牽掛也沒有,但她們是要背井離鄉離開父母走出去,這對她們目前來說,是會在心裡感到艱難的一件事。
但她們想出去,傢裡沒有哪一個不想出去的,都知道外面更好,都知道大傢繼續住在一起日子才更快活。
小月和娟兒因為心裡產生瞭這種念頭,尤其覺得對不住傢裡的父母,幾乎把身上所有攢下來的錢都買瞭東西想要送給傢裡,她們還各自給傢裡的娘打瞭一套銀首飾,銀簪子銀鐲子銀耳環,除去買瞭衣服佈料的錢,剩下的散碎銀兩也全裝在身上的錢袋裡瞭,打算等回村見瞭爹娘,把這些錢也給她們花銷。
小月和娟兒也商量過,打算先和傢裡商量,要是他們願意到縣府去住,她們就把自己有的東西全換瞭銀錢,給傢裡人在縣府裡尋個落腳的院子,讓他們也住到縣府裡來,這樣她們能去州府,傢裡人能來縣府,都算是日子有瞭盼頭。
馬車晃晃蕩蕩,簾子向兩邊揭開,林飄怕暈車,一直都看著外面的風景和馬路,看著面前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一看便是要到瞭。
再走上一段,從馬車裡看出去就能看見遠處的村子。
村子裡的閑漢吃過午飯在四處晃蕩,想和村頭的寡婦搭搭話,心裡心癢難耐,話沒說上也不願意離去,就在附近打著轉,像條被繩子拴住的狗一樣,來回打轉去不瞭別的地方。
正琢磨著該做點什麼,要不要去幫寡婦做做木工討好她,抬眼就看見一輛馬車正在靠近村子,等到走進一些他更是驚呆瞭,這哪裡是一輛馬車,仔細一看是三輛。
他趕緊叫嚷起來:“快出來看啊!快出來看!來瞭三輛馬車!來有錢人瞭!”
他一叫喚,附近院子裡的人都探出身子來看熱鬧,瞇著眼齊刷刷的看出去:“這誰啊?這麼氣派?咱們村子裡咱們還能來這種人?別是縣丞來瞭吧?”
“又是誰被告瞭?縣丞都來抓人瞭?”
大傢左右看,都紛紛表示不可能是自己,思索來思索去,目光都鎖定在那個閑漢身上:“你是不是又偷東西瞭?”
那閑漢大吃一驚:“什麼!不要瞎說!我什麼時候偷過東西!”
三輛馬車越走越近,一直停到村子門口,林飄等人從車上跳下去,村子裡的人瞧著他們,簡直看傻瞭眼。
“這……這是林飄和二嫂鄭秋他們吧?”
“是!是他們!哎呦天哪,這可真氣派,這穿的衣服嶄新的,瞧著料子就好,還是成套的。”
林飄和二嬸子秋叔先下瞭馬車,一路上認識的人很多,他們都要打招呼,不好一直坐在馬車上,讓車夫先去把車停在他們院子的門口,然後把他們帶的東西送到各自傢去。
幾個小孩也是沒下車,打算先回傢,去把東西卸瞭,再拜見該拜見的人,不然人一圍上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傢,尤其是這些東西,她們心裡也知道,要是上來的人多瞭,她們瞧見瞭她們帶瞭這麼多東西回來,這個想要一點,那個說要拿個什麼,她們臉皮薄不好拒,恐怕要吃大虧。
三輛馬車繼續往前行,林飄和二嬸子鄭秋三人在道上和熟人慢慢的打招呼走著。
“你們怎麼突然回來瞭?這也不是過年過節的?是出什麼事瞭嗎?”一旁的人滿眼好奇的問。
林飄一聽他這話就不樂意,擺擺手:“哪有什麼事,就是沈鴻中瞭舉人,二柱也中瞭舉人,他倆在外面忙碌暫時回不來,我們回來告知鄉親們,也來給祖墳上柱香,同老人傢們都說說。”
這一句話的效果和一個□□扔進水裡的效果沒什麼差別,周圍的人一聽全是一片語氣詞,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一個個滿是嘩然和艷羨。
“老天爺……老天爺……這……這。”
“二柱?是二嫂傢的二柱嗎?”
“中瞭?這就中瞭,好像出去也才沒多久啊。”
“哪裡沒多久,滿打滿算都三年瞭!沈鴻算著也十七歲瞭。”
林飄笑笑:“確實十七瞭,還差點月份,年關一翻過去就十七瞭,加上虛歲,算起來都要二十的人瞭,怎麼能還沒讀出點成績。”
二嬸子也和身邊的人直笑:“還能有哪個二柱,就是我傢的二柱啊,本來指望他能好好讀書的,可惜實在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後來看他愛練武,也攔不住,就讓他練去瞭,誰知道在這條道上他倒是走得好得很,一路考得順得很,我也沒想到啊,這一轉眼就成武舉人瞭,哪裡是我敢想的事情!”
一旁的人見他們三個結伴走著,目光就看向瞭鄭秋:“鄭秋,你傢大壯考上瞭個什麼?怎麼都沒聽見你提?”
鄭秋低頭笑瞭笑:“倒也沒什麼可說的,他不是個能考的,幹脆也就不讓他讀瞭,能識幾個字,自己在傢看看書就行,現在就是在學著做生意,自己賺點錢,糊口倒也夠瞭,日子也松快。”
一旁的人見大壯什麼都沒考上,心裡平衡瞭許多,但一聽他說大壯在學著做生意,又說賺的錢能糊口,想到大壯這麼小的年紀就能賺到養傢的錢瞭,心裡又是一陣的泛酸。
他們反倒是不太敢酸林飄,沈鴻本來就是一個有出息的孩子,他們整個村子都是知道這個事情的,林飄也是個厲害人,眼裡心裡主意都大,平時就是奔著銀錢去的,剛開始他們還能暗地裡奚落一下林飄這種人不行,眼裡隻知道盯著錢,隻知道巴結上面的人。
但時間一久,看見林飄越混越好,他們又罵他勢利,心裡又覺得勢利能出頭是正常的,時間久瞭反而就沒話說瞭,尤其是林飄性格飄忽不定,軟刀子硬刀子都有,鄉親們除瞭大贊沈鴻有出息,哪裡敢酸什麼,怕他計較起來真的和他們算賬。
但鄭秋就不一樣瞭,鄭秋向來是個好欺負的,在村子裡日子是過得最不好的那一撥,不管男的女的還是哥兒,見著瞭鄭秋心裡就要道一聲可憐,可這唯唯諾諾,向來過得不如他們的人,居然也這麼光鮮亮麗瞭?和林飄一樣穿著簇新的衣服,皮膚都比之前白瞭不知道多少,光滑瞭不知道多少,明眼人一瞧就看得出來,是在縣府裡過瞭好日子的!
他們話裡話外就酸瞭起來,問鄭秋他男人的事,明裡暗裡點他,叫他小心被揍,不要張狂,問他在縣府的時候他男人有沒有找上門,是不是又挨揍瞭,然後拿眼睛看著鄭秋,想看鄭秋臉上是不是有難堪窘迫的表情。
但鄭秋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鄭秋,他在外面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還能看不出這些人那點掩藏都掩藏不住的心思,也不回應,隻說在縣府裡日子過得還行,說起吃的穿的來都懂不少,說的都是身邊人聽都沒聽過的東西,叫他們聽得更加難受。
這一路圍得水泄不通,等到瞭自傢院子門口,裡面的學生聽見聲響,也跑出來看熱鬧瞭,一個個全都站在外面,見著林飄就直叫小嫂子,他們有些人認識林飄,有些來得晚,壓根不認識林飄,隻是在跟著瞎叫。
林飄抬眼看過去,就看見大盛站在最前面,大盛看著也不像以前那麼黑瞭,長高瞭不少,看著成熟穩重瞭不少,待走到面前,恭恭敬敬的對林飄行禮:“小嫂子。”
“別這麼嚴謹,快進去坐著吧。”
林飄在進門之前已經做好瞭屋子破舊被糟蹋得不像樣的心理準備瞭,畢竟過去瞭這麼幾年,還有那麼多學生在裡面,鬧騰起來不知道會弄成什麼樣。
林飄一走進去,看見裡面的景色,反而感到非常的意外,院子打掃得非常幹凈整潔,他們離開這裡的時候基本沒有任何區別,學生們的書桌放在院子裡和堂屋裡,但四周屋子的門窗都是緊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