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畫這種裝裱手法,內有乾坤是肯定的。
韓羽料定瞭這裡面有寶貝的,可是沒想到是這麼珍貴的寶貝。
以韓羽的眼力,不難看出這就是唐寅的真跡,這也可能是唯一一幅僅存於世的《春山伴侶圖》。
唐寅的真跡,到底值多少錢?
這個不好說,因為都是有市無價的,如果真是癡迷這方面的人,就算花費好幾個億,恐怕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所以,這三百萬花得真是太值瞭,可以說撿瞭一個大漏。
此刻,現場的人還處於震驚的狀態之中,一個個的都想挨過來看清楚。
“這真是唐寅的真跡?”這時候,有人禁不住問出瞭這句話。
“誰說不是的?”
剛才那位跪在地上的老頭頓時炸毛一樣跳起來,“誰說不是我就跟誰急!”
“你看看畫面佈局,嚴謹整飭,再看看這造型,真實生動。還有啊,這山勢雄峻,筆法勁健,墨色淋漓,既有體現出瞭雄渾之氣,也可見柔和秀麗的春色。”
“這就是唐寅的真跡,世所罕見吶!”
這老頭說到激動處,再次跪瞭下來,對這幅畫進行朝拜,看這樣子,他對唐寅的畫作真是癡迷到瞭極點。
“確實像是唐寅的真跡,很有唐寅山水畫的風格和意蘊!”這時候,又有一個唐裝老者站出來說話瞭。
“真的嗎?快讓我看看!”
圍觀好事者很激動,這可是唐寅的真跡啊,有市無價的寶貝,他們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到,既然今天有緣,那就肯定要湊過去看個夠本。
“真跡,唐寅的真跡……”安敬國卻是愣在瞭當場,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安顏咬瞭咬牙,神色復雜地看著韓羽,心裡不明白他是怎麼知道這裡面有另有乾坤的。
那瘦高個子完全就被人忽視瞭,他喘瞭好幾口氣,還緩不過勁來。
“讓我看看。”
“老兄,你讓讓位置啊,你都觀摩那麼久瞭。”
“哎,你別用手去摸啊!”
圍觀的好事者越來越激動,都爭先恐後地擠進去看唐寅的真跡。
“你們都給我讓開!”
安敬國都不知哪來的力氣,五十歲的老頭瞭,還像個小夥一樣猛地撥開瞭那群人,“你們擠什麼擠,規矩,規矩懂不懂?”
他咆哮起來,很快又漲紅瞭臉。
眾人聽到安敬國怒吼的聲音,恢復瞭幾分理智,都訕訕地退後幾步,和盛放《春山伴侶圖》的桌面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騰出空間後,安敬國這才顫抖地走過去,熾熱的目光停留在這幅作品上面,本想伸手去摸的,但是又舍不得,生怕弄壞瞭這稀世珍寶。
“老安,你這次可是撿到寶瞭啊!”
“可不是嘛,三百萬買到瞭唐寅的真跡,這可是白撿啊。”
“安老板啊,我看是你的傢女婿瞭得啊,這等眼力,在場的恐怕無人能及啊!”
“可不是嘛,老安啊,你真是有個好女婿啊!”
三兩個相熟的好友嘮叨起來,實際上語氣卻是酸得不行。
“呵呵,我傢韓羽這小子,還行還行,今天沒給安傢丟臉!”安敬國紅光滿面,春風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別人是在誇他呢。
“平時我可沒少鞭策這小子,不然他哪能練就這等眼力啊!”安敬國聽著眾人吹捧的話,不知不覺就飄瞭。
韓羽哭笑不得,心裡暗嘆這嶽父真是極品。
安顏的臉色略顯尷尬,但是看韓羽的眼神卻是柔和瞭許多。
“慢著!”
突然間,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就此響起,“安老板,這幅《春山伴侶圖》,可輪不到你做主。”
眾人一轉身,發現說話的是那瘦高個子老頭。
安敬國勃然變色,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瘦高個子冷笑一聲,理所當然地道:“這幅畫,歸我所有,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安敬國瞭?”
“你放屁!”
安敬國憤憤不平地指著他,“你的這幅畫早就賣給我瞭,還能要回去?規矩懂不懂?你這是想要破壞規矩?”
“是啊,這人太不厚道瞭。”
“不要臉啊!”
周圍的人也都指指點點起來。
韓羽瞇起雙眼,心想嶽父遇到對手瞭,這個人更加不要臉啊!
瘦高個子的被眾人這麼一說,臉色不是很自然,但是想到唐寅的名畫,價值千金,即使不要臉一點又怎樣?
“規矩?”
瘦高個子冷哼一聲,厲聲說道:“在琉璃街,我就是規矩。”
說著,他從兜裡摸出一個鏤雕精致圖案的腰牌,在眾人面前揚瞭揚,“我是錦繡軒的供奉,我的話,就是規矩,你們服不服?”
頓時,人群中驚呼起來。
錦繡軒的供奉啊,在琉璃街之中權勢極大,眾人均呼惹不起!
早些年,琉璃街舊貨市場一片混亂,坑蒙拐騙的什麼都有,以陳萬福為首的古玩大亨便定下瞭一些規矩,強勢推行,用以約束某些心懷不軌的人。
而錦繡軒則是陳萬福的親自創下的,在琉璃街中聲望很盛,而且還是琉璃街規則的掌控者。
瘦高個子看著他們驚慌失措的表情,很是得意:“安老板,如果你還想在這一行混下去,那就乖乖地將唐寅的名畫交出來!”
“不可能!”
安敬國攔在《春山伴侶圖》前面,橫眉怒目地瞪著他,“你是錦繡軒的供奉就瞭不起?就可以隨意踐踏規矩?”
“我跟你說,誰敢搶走我的名畫,我就跟誰拼命!”
瘦高個子不以為然,反而繼續威脅道:“你要是不把畫交出來,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的寶元齋倒閉!”
“你……蠻不講理,蠻不講理!”
安敬國氣得七竅生煙,唯有求助於眾人:“各位評評理啊,錦繡軒的人以大欺小!”
然而眾人迫於錦繡軒的壓力,都不敢出聲。
安顏憤然道:“爸,我們報案吧!”
“報案?”
瘦高個子不屑地道:“錦繡軒可是陳萬福先生的產業,你覺得龍衛隊會處理我們?小姑娘,你別太天真瞭。”
安顏杏目圓睜:“欺人太甚!”
瘦高個子得意地笑瞭起來。
“老頭,聽說你很拽啊?”
韓羽卻是看不過眼瞭,站出來後握住安顏的小手,厲聲喝道:“我命令你立刻滾出去!”
“呵呵……”
瘦高個子對韓羽威脅的話嗤之以鼻:“小子,你一個上門女婿,吃軟飯的東西,也敢來管老夫的事?”
“我再說一次,滾出去!”
韓羽的話中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安顏站在他身邊都為之一驚。
她抬眼看瞭看韓羽,發現有種陌生的感覺。
在安顏的印象中,韓羽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人,想不到他也會這麼氣勢洶洶的罵人。
“這小子太橫瞭吧!”
“真的有些放肆瞭。”
“他怕是不知道錦繡軒的實力吧?”
這時候,有人忍不住對韓羽冷嘲熱諷,聽得安顏心裡緊張起來。
“小子,你在老夫面前橫,很好,不見棺材不落淚。”瘦高個子冷笑起來,立刻摸出電話喊人來。
“賢婿啊,要不,你先離開?”現在,安敬國對韓羽的態度來瞭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韓羽……”安顏的手心都出汗瞭。
“不用急!”
韓羽捏瞭捏安顏嫩滑細膩的手心,“有我在!”
“還不急?”
瘦高個子獰笑起來:“很快,寶元齋就要被查封瞭,我希望待會你還能這麼淡定從容。”
韓羽忍無可忍,眉毛一挑,凜然罵道:“你這老東西,真是放肆!”
說完,韓羽從兜裡取出瞭一塊金絲楠木所制的腰牌,摔在臨近的一張桌面上。
“這是錦繡令,我看誰還敢放肆!”
錦繡令?
眾人忍不住側目觀看。
安敬國大驚,韓羽這小子哪來的錦繡令?
瘦高個子一個晃神,隨後再次露出一絲不屑,“小子,你敢用假的錦繡令來唬我?”
“秋老頭,你敢用錦繡軒的名號來威脅人?找死是不是?”
這時候,寶元齋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雄渾的聲音。
瘦高個子大怒:“誰敢幹擾老夫的好事?”
“我,錦繡軒的掌櫃……”
瘦高個子一個踉蹌,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