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酒店外面,韓羽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去附近的商店買瞭一包紅塔山,靜靜地待在路邊,一連抽瞭好幾根,抽得太狠還嗆瞭好幾口。
韓羽以前沒有抽煙的習慣,可是今晚,在各種情緒的交織之下,就是有點想放縱自我。
剛才,韓羽一連殺瞭四人,是夠痛快解氣的,可是被涼風一吹,冷靜下來,有點手抖。
曾幾何時,他還不是這麼殺伐果斷的人。
可是,有人觸犯到安顏,韓羽就無法按捺住他沖動的心。
殺心早就在前幾天就埋下瞭,今晚徹底爆發!
還有,杜景良此人睚眥必報,心理扭曲,若不將其抹殺,他的傢人恐怕還會受到更進一步的迫害。
何況,像他這種囂張跋扈的紈絝子弟,手上又豈會幹凈,殺就殺瞭,就當是為民除害,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想到這裡,韓羽狠狠地抽瞭一根煙,由於抽得太兇,又咳嗽起來。
咳著也要抽完,待會他還要幹大事,先麻木一下神經也是好的。
就在他蹲在地上低頭咳嗽時,一位女人踩著白色高跟鞋來到他面前。
韓羽微微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兩條白生生的纖細的小腿,沒有穿絲襪,皮膚嬌嫩水靈,沒有一點瑕疵。
韓羽知道是誰瞭,他抬起頭,沙啞著嗓子道:“雁姐……”
“怎麼一個人在路邊抽煙?”
江落雁彎下來,輕輕地接過韓羽手中的半截紅塔山,毫不嫌棄地湊到香唇邊,抽瞭一口。
裊裊香煙從她的檀口中彌漫而出,在紅唇的映襯下,更加嫵媚動人。
韓羽抬起頭,看得癡瞭。
在韓羽的註視下,江落雁抽完瞭這根煙,然後從韓羽的手中搶過剩下的半包,攥在手中,不給他抽瞭。
韓羽苦笑一聲,道:“雁姐……”
江落雁在他身邊蹲下來,溫柔地撫著他的後背:“你殺瞭杜景良?”
她已經知道瞭一切。
“是的。”
韓羽很幹脆地道:“他敢動我的傢人,就必須得付出代價。”
沉吟瞭一會,韓羽又道:“待會,我要親自去一趟杜傢,他們也不配留在世上。雁姐,你會支持我嗎?”
江落雁展顏一笑,道:“你做什麼我都支持,雁姐會永遠站在你身後。”
“謝謝你!”
韓羽長舒一口氣,“雁姐你對我真好。”
想來,韓羽覺得他挺不是東西的,和她一起去拜訪殷會長,他卻一言不合就跑瞭,臨走之前,還沖她吼瞭一句重話。
但雁姐真是絲毫不在乎,不放在心上啊!
“跟雁姐客氣什麼?”
江落雁蹭著韓羽的手臂,小聲道:“即使你不去找杜傢的麻煩,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韓羽一愣:“為什麼?”
“我們剛收到可靠消息,杜滿江已經投靠天狼會,成為袍哥麾下的一條狗。”
江落雁進一步挨近韓羽身邊:“杜景良想要對付你的傢人,恐怕不僅僅是為瞭報斷腿之仇,應該是為瞭替袍哥做事。”
“羽弟,你幫過我們很多,屢次破壞袍哥的計劃,他心胸這麼狹窄,容你不得,自然會派人找你傢人的麻煩。”
“所以啊,你殺瞭杜景良,是一個正確的做法。”
“還有啊,當初楓葉酒傢一事,也和他們脫不瞭幹系,沒有杜傢,魏大軍和馬如曼可搞不來威力這麼大的炸彈。”
韓羽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說道:“我明白瞭,我這就去找杜傢的人,將他們一鍋端瞭。”
既然是袍哥的人,那麼韓羽殺過去,可就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
想當初,楓葉酒傢一炸,死瞭多少無辜的人?
天狼會的人,如此喪心病狂,無需再和他們講道理。
“先別急!”江落雁站起來拉住他的手。
韓羽急道:“雁姐,幹這種事要趁早啊,要是被杜傢傢主杜滿江知道你們幾傢人聯手對付他,恐怕會連夜跑路啊!”
“我們在杜傢安排有臥底,消息就是他傳出來的,此人是我的心腹,絕對可靠,絕不會走漏消息或者露出馬腳。”
江落雁安撫著韓羽的情緒:“就等一晚上,明兒就是杜滿江的五十大壽,我們明天上門,送他一份大禮!”
韓羽一拍大腿,想到瞭他割下的杜景良的頭顱,明白過來瞭。
他割下這個頭顱純粹是一時發狠,誰想到居然能派上用場。
明天,親自提著杜景良的頭顱上門道賀,估計杜滿江能被氣死。
“所以,我們先忍耐一個晚上,明天,杜傢就要在雲海市除名。”
江落雁笑容嫵媚:“即使我倆不出手,陳老爺子也不會放過杜滿江。當初,雅楠這個小丫頭也在楓葉酒傢外面,差點就受瞭傷。”
“杜傢,註定活不長久!”
說完,江落雁握著韓羽的手,柔柔地撫著:“心裡好受點沒有?”
“好多瞭。”韓羽心裡順暢些許,心想還是雁姐善解人意,我心裡想什麼,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起初,韓羽因為方才的殺戮而耿耿於懷,畢竟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殘暴冷血的殺人機器。
可是現在,得知杜傢的醜惡面目後,倒是緩和瞭很多。
與天狼會狼狽為奸的勢力,十惡不赦,不值得同情。
“好啦,我們先回去吧,別在這裡喂蚊子,雁姐被咬得滿手包。”江落雁嬌嗔地搖搖韓羽手臂。
“走吧!”
韓羽臨走前看瞭一眼華美達酒店,二三樓依然歌舞升平,熱鬧非凡,但四樓卻經歷瞭血腥之事,如此一對比,反差真是夠強烈的。
韓羽輕嘆一聲,轉身走到瑪莎拉蒂邊上。
“我開車吧。”江落雁從韓羽手中要過鑰匙,她擔心韓羽的情緒受到影響,開車不專心。
而且,韓羽看起來有點疲勞,江落雁便想讓他歇息一會。
上瞭駕駛座,江落雁甩下白色高跟鞋,笑瞇瞇地扔到韓羽邊上,露出瞭晶瑩如玉的小足。
韓羽一愣,隨之苦笑,她是時刻不忘挑逗自己啊!
車子緩緩地啟動,不多時就來到瞭人民醫院。
韓羽錯愕地看著她。
江落雁停下車,玉手拍在韓羽的大腿上面,酸酸地道:“我知道你擔心傢中的小嬌妻,雁姐都打聽清楚瞭,你朋友將她送來這裡,就在住院部506號房,去看看吧。”
韓羽心中感動,但更覺愧疚,雁姐是真懂他的內心,而他卻不怎麼關心雁姐。
這時候,一句謝謝恐怕無法表達對她的感激。
韓羽靜靜地註視她片刻,看夠以後,才推開車門離開。
去到506號病房,韓羽本想推開門進去的,可是隔著小窗看到瞭嶽父嶽母,動作一滯,沒敢開門。
既然他們在,韓羽還是決定不進去,指不定又要受白眼。
隔著門外的小玻璃窗口,韓羽仔細打量一番,確保安顏的情況穩定後,這才舍得離開。
“這麼快?是不是舍不得雁姐啊?”江落雁見他不到五分鐘就回來,忍不住打趣他一句。
“雁姐,走吧,回去昨晚的那個酒店。”韓羽不想在安顏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
江落雁魅惑地看著韓羽:“和雁姐開房上癮瞭?還想再來試試?”
韓羽被她調戲得臉紅耳赤的……
這晚,韓羽仍和她一起在酒店過夜,當然,他們一人一間房,並沒有睡在一起。
深夜,韓羽卻是無眠,心中依然想著安顏,回想起今天驚險的時刻,心裡就不好受。
若非他及時趕到,都不知會釀成什麼大禍。
如今,安顏臥在病床上,他卻沒有親自看護,心裡又過意不去,翻來覆去,就是睡不……
翌日。
韓羽爬起來,還沒來得及洗臉,就被江落雁帶走,要去和竇元慶等人商議覆滅杜傢之事。
今日一行茲事體大,他們不得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