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帶著戾氣的臉,這副五官看起來和鄭天朗有幾分相似。
他的目光肆意亂望,神情囂張,更是毫不掩飾眼神裡的殺意。
醫館沒有空調,隻有吊扇和座扇,本就驅散不瞭酷暑,但是他進來以後,一些病人頓覺空氣都冷瞭幾分。
砰——
光頭富商身邊的兩名背心青年囂張地踢開擋路的桌椅,那副睥睨天下的氣勢,嚇得病人和醫師紛紛退開。
與此同時,外面那幾十位黑衣大漢,把醫館圍得水泄不通。
看這情況,是準備圍剿啊!
“無關人士,都給我滾出去,一分鐘時間,誰要是不走,都得留下來陪葬!”光頭富商杵在這裡,氣勢駭人。
見狀,一些正等待看病的街坊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裡即將發生鬥毆事件,不是他們這種普通街坊能夠左右的。
這麼囂張?
還在店裡的赤雲峰和馬大衛頓時抄起手中的掃把和拖把,正要沖上去給這光頭佬一巴掌,但是被韓羽攔住。
韓羽放下中藥,站起來,沉聲問道:“你就是鄭氏集團的創始人鄭雲強?”
憑著這相似的五官,韓羽大概能猜得出來。
韓羽昨天就聽雁姐說,鄭雲強回來雲海瞭。
沒想到他還沒去找鄭雲強的麻煩,鄭雲強卻率先找上門,還這般猖獗。
難怪赤雲峰等人要爭先恐後跑來這裡當雜役,原來是給自己漲氣勢來的。
有意思!
這次,既然鄭雲強送上門,那韓羽可不會放過他。
砰!
鄭雲強一腳踩在椅子上,皺眉問道:“你就是韓羽?”
他暗暗打量著韓羽,高高瘦瘦,身材中等,氣場也就那樣,沒有什麼特殊的。
就這?
聽說這小子是靠江落雁起傢的。
江落雁這種女人,會看得上這種普通的小子?
“是的,我就是殺你兒子的韓羽!”
韓羽站在鄭雲強面前,卻沒有被他的氣勢所壓到,反而輕松從容。
鄭氏集團?韓羽不放在心上。
“找死!”
鄭雲強還沒有動出聲,他身邊的兩位背心青年突然暴起,正想將韓羽的頭給擰斷。
“慢著!”
鄭雲強制止瞭兩名背心青年,一腳踢開下面的椅子,看著韓羽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暴戾的笑容。
“韓羽,不得不說,你的膽子很大,在我面前,還敢公然承認?”
“很好!很好!”
鄭雲強語氣淡然,但是誰都聽得出這其中隱藏的殺意。
“到瞭咱們這種層次,很多時候,行事不講對錯,隻論強弱,所謂弱肉強食!”
“天朗弱勢,玩不過你,他就該承擔失敗的後果,但是……”
鄭雲強的語氣加重瞭幾分:“我會強者的身份為我兒子報仇,希望你能理解並且乖乖地接受,不要試圖反抗。”
“這樣,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的。”
“還有,你最好交出我兒子的屍骨,這樣我可以考慮放過你身邊的人。”
鄭雲強說完以後,戴上墨鏡,靜靜地等候韓羽的回復。
在他心裡,自認為是吃定韓羽的,當下並不著急。
鄭雲強很少在雲海市,對於這裡的情況不算太瞭解。
但是他查過瞭,韓羽也就依靠江落雁才能躋身上層社會,實際上他還有一個贅婿的身份。
就這?
查到這裡,鄭雲強就對韓羽十分不屑,也不願再繼續查下去。
區區一個吃軟飯的,能有多牛?
殺瞭就殺瞭,江落雁還能為瞭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找他算賬不成?
“小子,聽到沒有?識趣的就把少爺交出來,再自我瞭斷!”
那兩位牛逼哄哄的背心青年站出來,一腳踢破面前的看診臺,以此威脅韓羽。
韓羽眉毛一挑,並沒有將他的話放在眼裡,隻是淡然地看著鄭雲強。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們父子倆都是不講道理的人。
韓羽淡淡地道:“隻有強弱之分,是吧?”
“既然這樣,我們之間,隻會存在弱肉強食的關系。”
“那麼,我命令你,跪下來道歉!”
韓羽傲然說出來,目光凜然,透著一抹殺意,看鄭雲強的眼神似乎在看死人。
“跪尼瑪!”
其中一位背心青年驟然暴起,不知何時抄起一口匕首,閃電般往韓羽這邊刺去。
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瞭。
韓羽伸出二指,淡定地夾住這柄匕首,用力一扳,純鋼制造的堅硬匕首,居然九十度彎折起來。
哐當——
匕首斷成兩段,在背心青年愕然的目光中,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有點東西啊!”
背心青年微微一愣,收起輕視的目光。
鄭雲強不以為然,他瞇起雙眼看著韓羽:“我知道你有幾分能耐,所以能吃上江落雁的軟飯。”
“但是,你始終都是一個小小的上門女婿,你覺得江落雁會為你出頭?”
鄭雲強陰惻惻一笑:“未免想得太天真!”
“我就算是殺瞭你,也沒人敢管,你信不信?”
韓羽聽他這麼說,覺得很可笑:“鄭總,你久不在雲海,難道不知道如今形勢變瞭?”
鄭雲強道:“變不變,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贅婿說話。”
“我不想和你廢話,好好考慮一下我所說的條件,否則牽連傢人!”
鄭雲強打瞭個響指。
嘩啦——
在外面的那些保鏢紛紛抽出明晃晃的西瓜刀,隨時待命,等著殺進去。
這麼一來,醫館那些小醫師被嚇得瑟瑟發抖,但是沒人敢走。
“仗著人多,就這麼猖狂?”
韓羽冷眼看著外面的人,沒有退後一步。
鄭雲強得意地道:“這就是人多的能耐,不服的,你也喊人來,我們比劃比劃!”
韓羽笑道:“人再多,也是烏合之眾,有用?”
“峰少,馬少,有人來醫館鬧事,該怎麼處理?”
赤雲峰和馬大衛早就不爽瞭,但是一直被韓羽攔住,憋著一肚子氣,如今得到韓羽的吩咐,興沖沖地踏上前,一致道:
“當然是一刀砍死,拖出去喂魚!”
鄭雲強皺眉道:“韓羽,真有你的,掃地拖地的小廝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不知死活!”
“井底之蛙,真以為自己很牛逼啊!”
他身後的小弟都笑瞭,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倆。
“我曹你大爺!”
赤雲峰被輕視,話不多說,立刻從腰間摸出一支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鄭雲強:“你這老小子還真當自己是人物?”
“勞資是瀚海集團的赤雲峰!”
鄭雲強原本還在笑,聞言笑容凝固,表情一滯。
赤雲峰?
拖地的漢子是瀚海集團的赤雲峰?
“你在我韓哥地盤鬧事,是不是想找死啊?”
馬大衛就沒有那麼猛,他隻是摸出手機:“本少爺是馬大衛。”
“我警告你,要是不跪下來道歉,本少一個電話,立刻讓銀行終結和你們鄭氏的合作!”
鄭雲強再驚!
九鼎財團的馬大衛?
這怎麼可能?
他雖然沒有見過這兩位大少,可是看他們此刻的氣勢,不像是假的,況且這狠人還有槍!
“奶奶個腿,你們想幹什麼?敢在我們的醫館鬧事?”
就在這時,門外面忽然走來三名滿頭大汗,還搬著磚的狼狽漢子。
鄭雲強一怔,搬磚的都敢口出狂言?
竇元慶剛搬磚回來,就見有人來鬧事,氣沖沖地罵道:
“比拼人多是吧?勞資一個電話,雲鼎安保公司幾百號兄弟,隨時奉陪!”
咔嚓——
虎剩和狼狗手中的磚塊轟然破碎,在手上變成一堆糜粉,慢慢從指間滑落,還毫不掩飾身上的氣勢。
“半步地境!”
原本牛逼哄哄的背心青年,驚出一身冷汗,顫聲和鄭雲強解釋著他們的恐怖。
“好傢夥,敢在韓少的醫館鬧事?”
這時候,早已經換上醫師白大褂的張明凡抄起傢夥沖過來:
“我是懸壺居的張明凡,也是韓少的徒孫。”
“得罪韓少,那就是得罪懸壺居,得罪懸壺居,那就是得罪燕京杏林院,你自己掂量掂量!”
鄭雲強的雙腿開始發軟。
幾個意思?
掃地的小廝是馬大衛?
拖地的漢子是赤雲峰?
搬磚的莽夫是竇元慶?
這小醫師是懸壺居的人?
這世界瘋瞭?
鄭雲強深吸一口氣,臉色有些發白,強撐著氣勢,對韓羽道:“小子,你有種!”
他回身對所有人喊瞭一句:“我們走!”
“走?”
韓羽踏上前一步,冷笑道:“我讓你走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