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盟在各大重要城市都有分部,目的就是維護地方武道秩序。
而天下盟的總盟則在天子腳下的燕京,在京中影響力很大,總盟中的人也享有很大的權力。
即使是總盟中的隨便一位長老,來到地方分會,會長都得放下架子好生招待。
燕京總盟也沒有規定總盟長老的地位就一定在分會會長之上,但這種隱晦的上下級關系,已經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京官品階雖然比地方官小,可地方官卻不敢輕易得罪京官,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當這位自稱是天下盟執法堂長老出現時,陸長老的心劇烈地跳動瞭一下,臉色都變瞭。
這也由不得他,因為即使是楊騰親臨,都不敢放肆。
韓羽的臉色變瞭變,看周厲山的時候,多瞭幾分忌憚。
這個老陰批,當真是不好惹,居然還能搬出這燕京總盟的人。
徐明仁同樣驚愕,甚至還有點難以置信。
燕京總盟的高層,為什麼會和這種人狼狽為奸?
眼見陸長老臉色不自然,那位執法堂的莫世鏡繼續冷聲道:“陸老頭,你曾經也是渝州天下盟的長老,這點規矩都不知道?是不是還要我們總盟的人教你?”
“爺爺,這個老不死的傢夥,張狂得很,我看你就該給他一點教訓。”莫世鏡身邊的年輕人輕蔑地道。
這年輕人一看就知道是燕京的紈絝子弟,那份得意勁,可遠超徐晉這種渝州一線公子哥。
燕京是天子腳下,那邊的紈絝子弟優越感爆棚,面對燕京之外的人,總是會擺出一副人上人的姿態,讓人極度討厭。
當然,少部分的紈絝子弟和太子黨才會有這種心理,並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陸長老氣得毛發倒豎,偏偏又無可奈何。
若是莫世鏡這般說就算瞭,他一個黃毛小子,算什麼東西,竟然還敢出言不遜!
“你什麼你?信不信小爺一巴掌收拾你?”這青年都沒把地境後期的高手當成一回事,極度膨脹,語氣囂張,用言行詮釋瞭什麼才叫燕京權貴。
“陸老頭,你給我收斂一點,有我在還輪不到你撒野!”莫世鏡厲聲道。
莫世鏡的修為比之陸長老,或許還稍有不如,但是那股傲然的氣勢,卻遠在陸長老之上,這都是在燕京總盟培養出來的。
“就算你離開瞭天下盟,莫某還是能管得住你,別試圖逃過天下盟的制裁。”
莫世鏡重重地哼瞭一聲:“陸淵,你仗著修為深厚,就對普通人下毒手,意圖殘殺他人,情節極度嚴重,跟我到燕京總部走一趟!”
他不由分說,就給陸長老安上一頂大帽子,明擺著就是濫用職權。
陸長老輕笑一聲,反駁道:“你們燕京總盟,什麼時候管得這麼寬瞭?就算我真擾亂瞭秩序,也該由楊會長發落!”
“再說瞭。”
陸長老不方便動手,開始爭辯起來,激動得渾身顫抖:“周厲山這個混賬小子,他就沒做以武犯禁之事?”
“這混賬東西背地裡做的齷齪事多瞭去瞭,你怎麼就不查他?”
莫世鏡陰暗一笑,道:“是嗎?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不要胡說八道,污蔑他人,否則能再定你一個罪名。”
陸長老氣得臉上青筋暴起:“你這個混賬東西,簡直就是天下盟的蛀蟲!”
莫世鏡不為所動,反而道:“陸老頭,你再怎麼罵也沒用,反正今天,你必須給跟我回燕京,聽候發落!”
“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陸長老臉色鐵青,但真是無可奈何,攥緊瞭拳頭,迫於燕京總盟,又不敢隨便動手,矛盾、糾結到瞭極點。
韓羽聽瞭無奈地搖頭,陸長老難道還沒意識過來嗎?這個莫世鏡就是周厲山的盟友,他居然還試圖說理?
不過,韓羽知道,對於以武犯禁之事,其實並沒有一個標準,天下盟的人說你違規瞭,你就是違規,這全憑主觀判斷。
雖然天下盟頂著維護武道秩序的責任,但實際上管得並不是那麼寬。
天下盟弟子的主要職責是杜絕一切以武犯上,為禍大夏的人,對於一些個人私怨,隻要是暗地裡解決,並不危及社會的安定,不影響武道秩序,他們是不會管的,更懶得管,因為處理這種事,還有龍衛局。
實際上,天下盟的職權很簡單,就針對武者犯事,龍衛局則什麼都管。
所以兩大組織之間,在職權范圍上有時候會存在一定的重疊。
但這一次,明顯就是天下盟的莫世鏡在多管閑事。
龍衛局和天下盟的隸屬的組織不同,即使是龍衛局的成員出現瞭,也未必管得瞭天下盟的事
徐明仁自然想到這個問題,因此並沒有讓潛伏在附近的龍衛局成員闖進來,否則真是越扯越說不清。
事已至此,徐傢眾人都憤慨不已,燕京總盟來的人,不講道理以權勢欺壓,自己還無法說理,憋屈得不行。
“來人,將這老頭押下去!”
莫姓青年見陸長老泄瞭氣,一聲令下開始吩咐,他抬起頭,很享受這種指揮的感覺。
“休想!”
徐傢的護衛立刻上前,徐明仁更是直接擋在陸長老面前。
陸長老無奈一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和天下盟作對,本就不理智,更別說是總盟的人,陸長老縱然有萬般不滿,也隻好吞回肚裡,暫時忍耐。
徐明仁無奈讓路,但還是低聲道:“陸長老,你放心,我會讓傢父找關系,替你說情的。”
“這事要是被總盟主知道,誰被懲治尚未知!”
陸長老點點頭,悍然轉身,神情頹然。
很快,外面就走來一群燕京總盟來的弟子,將陸長老押下去。
莫姓青年見狀,笑道:“老不死的傢夥,還以為自己很牛比啊?見到我們總盟的人,還不得裝孫子嗎?哈哈哈……”
他不忘落井下石,肆意狂笑。
徐傢眾人的眼神幾乎能殺人。
韓羽的臉色都變瞭變,暗暗將這位青年記下。
這時候,冷眼旁觀瞭許久的周厲山瞇著眼上前一步,掃視一眼徐傢眾人,笑著道:“徐總,我已經替你解決這個不識趣的老頭瞭。”
“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談判,你看怎樣?”
他真就氣定神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從沒有露出過半點別樣情緒。
周厲山的這個表情,在徐明仁看來,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都鬧成這樣,還談判,真刀真槍打起來還差不多。
“談判?後面的條件,永遠不可能同意,除非你讓步,否則不死不休!”徐明仁深吸一口氣,強橫地說出來。
徐傢的護衛紛紛抽出武器,已做好血戰的準備。
莫世鏡沒有離開,在一旁看著,這時候警告徐明仁:“好好說話,不要試圖鬧事,否則我將你們也逮回去。”
他孫子更是直接抽出一口利刃,當著徐傢眾人的面把玩起來,明擺著威脅。
“讓步?”周厲山嘴角一翹:“抱歉,我永遠不可能讓步,就是這三個條件。”
“倒是你,徐總,你真的決定不讓步?”
周厲山有靠山,語氣逐漸囂張。
“你什麼意思?”不知怎的,徐明仁有不好的預感。
“什麼意思?”
周厲山嘿嘿地笑著,聲音一沉:“來人,將那小子押上來。”
話音剛落,大門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一道劇烈掙紮的聲音。
砰——
沒關上的大門被人踹開。
緊接著,兩名大漢押住一位五花大綁,嘴裡塞著佈條的年輕人走進來。
大漢兇神惡煞,年輕人衣著不凡,但是頭發凌亂,臉上青一片紅一片,滿眼都是恐懼,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慌張到極點。
“唔唔——”
年輕人看到徐明仁,拼命掙紮起來,賣力嘶鳴,似乎抓住瞭救命稻草一般。
從那年輕人進來開始,徐明仁就一直瞪大雙眼,這時再也忍不住,驚呼一聲:“晉兒!”
此人,正是徐傢三代單傳的獨苗徐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