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停頓下來,眾人都不禁倒吸瞭一口涼氣:那粉紅巨物竟是一隻獅子般雄壯的兔子。
“妖獸!”有人驚呼起來。
瞬間嘩然大作。
妖獸這種神秘而強大的生靈,隻在傳說中,怎會出現這裡?
“那少年!”忽又有人尖叫。
眾人這才註意到,那妖獸竟被一名黑熊獸皮少年捏住瞭脖子。
那獸皮少年捏住妖獸的脖子,就像提著一隻小雞。
眾人都驚呆瞭,下巴掉瞭一地。
這人是何方神聖,竟把傳說中的妖獸當小雞蹂躪?
又見那獸皮少年隨手拋開妖獸,拍拍掌,握緊雙拳,走向山谷中間的修羅殺場。
赤發飛揚,目射赤焰,恨意滔天,猶如沖出地獄的修羅殺神。
來犯人群中,走出幾人,迎向獸皮少年。
其中頭領模樣的人雙手一拱,沉聲喝道:“申屠部落辦事,閣下是……”
“是拓跋部落的!”
後面一聲顫呼打斷瞭那人的問話,也回答瞭他的問題。
“嗡嗡”的急切話語此起彼伏:
“怎會是拓跋部落的?”
“拓跋部落不是被屠滅瞭麼?”
“真是拓跋部落的,我認得他。”
“不錯,是拓跋怒的弟弟。”
“怎這般瞭得?”
……
燕飄零不理驚呼四起,也無視幾人迎來,隻管一步步向前,眼看就要撞上幾名申屠部眾。
“劈瞭他!”那頭領一聲大喝,揮刀便砍。旁邊幾人也刀斧揚起,兜頭砍來。
燕飄零一聲怒吼,身形暴起,凌空飛腿,掃出一扇腿影。
幾人刀斧未砍下,胸腹已被飛腿掃中,同聲慘叫,齊齊拋飛,灑下漫天血雨。
砸到地上,蝦米般弓著身子,翻滾掙紮,“嗬嗬”幾聲,就悄無聲息瞭。胸腹到死都直不起來,竟是被飛腿生生掃塌瞭。
燕飄零飄身落下,在數百雙驚恐目光註視下,踏著粘稠血漿,跨過半片殘屍,一步步走向申屠部眾。
鼻端竄入濃濃血腥,竟隱隱有嗜血快意。
眾人驚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申屠部眾一陣騷動,目中都有懼色。
可畢竟有一二百人之眾,人群中有人喊道:“上啊,亂刀砍瞭他!”
燕飄零眼皮都不眨一下,就當近在咫尺的申屠部眾手裡的滴血刀斧不存在,徑直撞去。
前面的人還有猶豫,可燕飄零已走到瞭跟前,後面的人又堵住瞭退路,想不上也不行瞭。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都發一聲喊,刀斧齊揚,劈向燕飄零。
看漫天刀光斧影,燕飄零也不敢托大。
就算能瞬間打爆幾顆頭顱,萬一被劈中一刀、一斧,也不劃算瞭。
心意動處,已電閃暴退,掠上一座巨巖。
“沖啊,人多不怕他。”申屠部眾看燕飄零飄退,都膽氣大壯,“嗷嗷”叫著,追砍過來。
燕飄零冷哼一聲,待申屠部眾沖到半路,人群松散,一蹬腿,電射而出,鬼魅般閃現申屠部眾後方。
雙拳迭出,“呯呯呯”響處,數人慘叫跌起,身在半空,頭顱已爆裂。眼珠迸射而出,混雜白的腦漿、紅的血液,彈在下方部眾頭臉上,恰似下瞭一場花瓣雨。
申屠部眾如無頭蒼蠅,慌作一團。
燕飄零又趁亂打爆瞭數顆頭顱。
申屠部眾回過神時,燕飄零早已掠遠。
“聚在一起,不要分開!”申屠部眾有人喊。
眾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站到一起,刀斧成陣,緩緩推向燕飄零。
燕飄零沒有出擊。
申屠部眾站到一起,刀斧齊揚,確實無從下拳。隻不過,他們也根本沒法追得上燕飄零。
一個人和大群人,就在山谷裡玩起瞭追逐的遊戲。
燕飄零在巨巖、樹梢上自在飛掠。隻要申屠部眾陣形稍有破綻,便鬼魅閃至,連爆數頭。
申屠部眾根本奈何不瞭他,隻是爆頭的效率也著實有些低。
“上,砍瞭他們!”
忽聽一聲蒼老而又充滿威嚴的大喝。
燕飄零聞聲望去,山谷深處的老弱婦孺前邊,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那老人雖鬢發俱白,頭上還包紮佈巾,卻神情威猛,猶如一頭猛虎。正是左丘部落的首領,左丘虎。
已從修羅殺場退回,護在族人前邊的左丘勇士,早就等得不耐煩瞭。轟然應諾,迅速聚攏,沖向申屠部落。
一邊是燕飄零這個奪命修羅,一邊是迅速沖至的左丘勇士,申屠部眾的處境頓時雪上加霜。
他們頭領已被燕飄零擊斃,無法有效組織應變。隻能緊緊靠在一起,將刀劍伸出,被動等待左丘勇士。
“鏘鏘鏘”,兩族部眾相接,刀斧交擊迅速密集起來。轉眼已戰成一團。
多人混戰,申屠部眾便無法以刀斧陣阻止燕飄零的拳擊瞭。
燕飄零就像一道黑色閃電,在人群縱橫飛掠。每次出擊,必爆幾顆頭顱。
場中數百人混戰,倒有大半是被燕飄零爆的頭。
申屠部眾對燕飄零拳頭的驚懼,遠超左丘勇士手中寒光閃閃的刀斧。
混戰許久,申屠部眾已死傷過半。有人發一聲喊,便都潰散瞭,紛紛向山谷唯一出口的崖壁縫隙逃竄。
“一個都別放走!”
左丘虎的怒喝震徹山谷。
左丘勇士銜尾追趕。
申屠部眾奪命狂奔。
燕飄零抹一把頭臉上的血漿,一聲冷哼,電射而出,幾個起落,已掠上崖壁縫隙前邊那座巨巖。
巨巖雖大,上面也隻容得三五人。燕飄零靜靜站在上面,看著驚惶逃至的申屠部眾,眼裡有熊熊烈火燃燒。
這是山谷唯一出口,後面大量左丘勇士又追至。申屠部眾狗急跳墻,爭相撲上。
同時躍上來的三五人,根本無法對燕飄零構成絲毫威脅。
拳腳起處,申屠部眾尚未站穩,便紛紛慘叫倒飛出去。有些還沒落地,便被燕飄零凌空抽射,彈射出去。
申屠部眾下餃子般掉落,紛紛砸在銜尾追至的左丘勇士腳前。
有人想要補上一刀,卻發現或塌胸、或爆頭,早死得不能再死瞭。
左丘勇士紛紛停下腳步,臉上滿是驚懼。
申屠部眾流水般撲上,又雨點般砸落。隻一會功夫,就沒人再撲上來瞭。
燕飄零探頭看下,下面已經沒有站著的申屠部眾瞭。
濃濃血腥飄上來,燕飄零張嘴深深吸瞭一口,無比快意。
仇恨的烈焰隻有鮮血才能澆息。
無視下方大群左丘勇士一道道驚懼、敬佩、感激的目光,燕飄零站在巨巖上,仰望天邊最後一抹殘紅,拳頭握得青筋暴突,暴吼如雷:
“怒,我一定屠絕申屠部族,打爆申屠猛的頭,為你報仇!”
聲震山谷,回響連綿,久久不絕。
喊聲未瞭,已淚流滿面,滲著血漿,滴滴掉落巨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