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真是天煞孤星，誰挨著誰死？”
燕飄零心頭一片冰冷。
癱坐地上，愣神半晌，又顫抖著把手指伸到文小山鼻端。
有氣息！
燕飄零還不敢相信，急又再探。
真的有！
雖然很微弱，但真的有氣息。
燕飄零興奮得直發抖，急忙輕聲呼喚，“文小山……文小山……”
文小山嘴角輕輕蠕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燕飄零心頭狂喜，急忙跪下，偏著頭，把耳朵湊近文小山嘴邊，聽他說話。
隻聽得文小山斷斷續續道：“死……死不瞭——別……別叫得那麼肉麻……”
“我呸！”燕飄零氣得一掄老拳，就要砸下，看文小山一臉蒼白，又生生剎住，怒道，“裝什麼死啊，還不快點爬起來！”
文小山虛弱地笑笑，隻躺在地上，有氣入沒氣出地喘息著。
燕飄零看出這傢夥確實傷得很利害，隻是死要面子充英雄而已，便冷冷道：“你躺著，我去取些水來。”
“別！”文小山這一聲大瞭些，燕飄零不用湊近都能聽清瞭，不禁一愕，又轉頭望著他。
“黑森林……別亂跑……”文小山說得很吃力。
燕飄零這才省起，還在黑森林裡。
抬頭看瞭一眼死寂陰暗的巨樹林，又不禁打瞭一個寒戰。
便又低頭看著文小山，“那怎麼辦？”
文小山卻不答，隻吃力地把右手挪到左手上，摸一把左手戴著的一枚古樸的戒指。
燕飄零定睛一看，發現文小山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已拈著瞭一顆丹丸。
文小山又顫抖著把右手挪到嘴邊，把丹丸放進瞭嘴裡，吃力吞下，又閉上瞭眼睛。
燕飄零這才放下心來，便在旁邊打坐，爭取盡快恢復。
運轉兩周天，睜開眼睛，向文小山望去。
文小山的臉色已經好多瞭，見燕飄零望去，便笑笑，“沒事瞭，隻是有些冷。”
燕飄零一怔，忖道：“修神者，怎會這麼怕冷？”
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又不敢說出來，隻強笑道：“是挺冷的，你等著，我生一堆火來。”
文小山笑笑。
燕飄零便急忙撿瞭幾把枯枝回來，放在文小山面前，又擊石取火，點燃枯枝。
很快，陰暗的黑森林裡就亮起瞭一堆篝火。
燕飄零又撿一些枯枝敗葉，墊在文小山的身下。
做好這些，感覺文小山的臉色似乎又好瞭許多。
文小山中氣也足瞭一些，看瞭看燕飄零，笑笑，“你看出來瞭？”
燕飄零一愣，“什麼？”
文小山淡淡道：“我現在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分別。”
燕飄零一僵，望著文小山。
“十天之內，修為全無。”文小山笑道，“這就是施展最後那保命神通的代價。”
原來如此，燕飄零的心這才放瞭下來，笑著調侃，“嚇瞭我一跳，還以為你快要死瞭呢。”
文小山笑笑，忽又問：“你那一拳，是什麼神通？”
燕飄零沉吟一下，“殺神拳。”
“殺神拳？”文小山一愕，“好霸氣！”
燕飄零也笑笑，“聽說是用來殺神的。”
文小山一僵，又上下打量瞭燕飄零一眼，“你真的是煉心境？”
“如假包換。”
文小山緩緩道：“一個煉心者，能打出這樣石破天驚的一拳——殺神拳，好個殺神拳……”
文小山又望向燕飄零的小腹，沉吟道：“你的丹田……”
燕飄零忽然笑道：“什麼時候回去親你的小花啊？”
文小山老臉一紅，“滾！”
燕飄零這麼一打岔，文小山便也不再問燕飄零的丹田瞭。
燕飄零對修神者也充滿瞭好奇，“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來路？”
文小山淡淡道：“我來自太商城，是太商宗的弟子。”
“太商宗？”
“一個修神門派。”
“修神門派？”
文小山一愕，望向燕飄零，“你什麼都不知道？”
燕飄零點點頭。
文小山奇道：“你師父連常識都不告訴你？”
“我沒有師父？”
文小山更奇瞭，“那你的煉心法門……”
“撿的。”
文小山愕然，又上上下下打量瞭燕飄零一回，不禁又問，“那你的殺神拳呢？”
“用肉排換的。”
文小山徹底僵住瞭，瞪著燕飄零，一字一頓，“我腦門寫著傻瓜兩個字麼？”
燕飄零面無表情，“信不信由你。”
文小山又瞪瞭燕飄零半晌，便轉頭望向篝火，不再理他。
沉默。
半晌，燕飄零首先打破沉默，“講講修神的事吧？”
文小山冷冷地瞥瞭一眼燕飄零，“你真的一無所知？”
燕飄零兩手一攤。
文小山轉過頭來，對著燕飄零，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打量瞭好幾通，還沉吟瞭許久，忽問：“願不願意加入我們太商宗？”
燕飄零一怔，目光陡然一亮，張嘴正要說話，忽又想到什麼，便又頓瞭一下，猶豫道：“你們太商宗，能不能打得過大巫？”
“大巫？我們宗門就有好些個大巫。”文小山一愕，有些奇怪地望著燕飄零，想瞭想，“你之前說過一個叫莊無極的……”
燕飄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問：“你知不知道天南宗？”
“天南宗……”文小山想瞭一下，又點瞭點頭，“知道。”
燕飄零一凜，“怎樣？”
“跟我們太商宗一樣，也是一方宗門，但瞭解不多。”文小山望著燕飄零，“你問這個幹什麼？”
燕飄零又不答，隻問：“太商宗有神麼？”
文小山一怔，“神，怎會有神？”
燕飄零點點頭，卻不再言語瞭。
文小山看燕飄零的樣子，也不再提加入太商宗的事瞭。
黑森林裡天光透不進來，似乎永遠都是這麼死寂陰暗，也不知是白天還是黑夜瞭。
還好有一堆篝火，給這片永恒的死寂帶來瞭生氣。
文小山服用的丹丸好像很有效果，已經能坐起來瞭。
兩名少年就坐在篝火旁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
通過閑聊，文小山已經相信燕飄零真的是一無所知瞭，也知道瞭他原來隻是一名叢林部落裡的山野少年，便跟他講瞭外面的世界，講瞭有關修神的一些常識。
燕飄零以前從沒走出過部落所在那一方叢林，被文小山一路追逐，沖進天妖山脈，闖進瞭這座黑森林，算是第一次走出傢門瞭。
現在的燕飄零，在文小山面前，充其量也就是一名沒見過世面的懵懂少年，不知道天有多高，更不瞭解修神。
如饑似渴地聽瞭文小山一番介紹，方才對外面的世界有所瞭解，也知道瞭一些修神的常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