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文小小。
雖然是巾幗，卻不讓須眉。眼中更是堅定無比。
又看到，幾名婦人抱著小孩也走上前來。明亮的眼睛裡隻有堅定。
文小山又轉頭望向那些人。
那些人已經緩緩逼過來瞭。
臉上沒有瞭笑意，但眼中的殺意更濃瞭。
屠殺即將展開。
“終於……要結束瞭嗎？”看著死亡一步步逼近，回想十年來的掙紮，文小山心中暗嘆。
竟隱隱有些解脫。
這十年，實在是過得太累，太累瞭。
想來，能和姐姐、同門死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中的一絲絲安慰瞭吧。
至於把她們救出去的想法，在文小山腦海裡隻是一閃而過就消失瞭。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這無盡禁地裡，還不知有多少追殺者正湧過來呢。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從中把門人救出去？尤其是其中還有婦人和嬰孩。
絕無可能！
文小山黯然地搖瞭搖頭，腦海裡卻閃過瞭那道赤發身影。
你還不出關麼？
等你出來時，我的屍骨怕都已經爛透瞭吧。
文小山正想著，忽覺眼前一閃，依稀一抹紅。
唉，實在太累瞭，老是出現幻覺。
文小山無奈地搖瞭搖頭，眼角卻突然抽緊。
不對，真的有個人。
那一抹紅也是真的。
文小霍然抬頭……
就看到瞭那頭亂蓬蓬的赤發，
就看到燕飄零。
燕飄零正靜靜地站在文小山的跟前，靜靜地看過來。
他出現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神出鬼沒。
本來空無一物，可突然就出現瞭一個人。
就像這個人本來就在那裡，隻是所有人都沒能看見而已。
十數名追殺的人齊刷刷停步，都望向燕飄零。
文小山身邊的同門也都齊刷刷地望向燕飄零。
文小小卻長劍一抖，指向燕飄零的胸口，顫聲道：“你，你是誰？”
燕飄零看向文小小，笑瞭，“姐姐，幹嘛拿劍對著我？”
“姐姐？”文小小傻眼瞭，“誰是你姐姐？”
一看到燕飄零，文小山心裡陡然一松。
也不知怎麼地，一看到燕飄零靜靜地站在那裡，文小山突然就覺得很安心瞭。好像一切都過去瞭。眼裡也泛起瞭一絲笑意，“姐姐，別客氣，你就狠狠地捅他一劍，我保證他不敢反抗。”
燕飄零搖頭苦笑，“十年不見瞭，一見面你就讓姐姐拿劍捅我？”
文小小愕然望向文小山，“怎麼回事？”
“這傢夥裝死十年瞭，我本來已經當他不存在瞭。”文小山冷冷道，“雖然遲瞭，但看在還趕得上替我收屍的份上也就認瞭……他是我的結拜兄弟，所以也是你的弟弟。”
文小小霍然轉頭望向燕飄零。
也不知怎麼地，雖然從未見過這個便宜弟弟，可看到他靜靜地負手站在那裡，看到他眼裡的溫暖，心裡就說不出的安泰。
十年的漂泊，十年的擔驚受怕啊。好像都可以放下瞭。
燕飄零微笑著註視著文小小，輕聲道：“姐姐，沒事瞭。”
文小小凝視燕飄零半晌，眼裡慢慢湧出瞭淚水，手一輕，長劍脫手掉落。
文小小一驚，卻發現長劍的劍柄突然又塞到瞭手邊。劍刃卻被燕飄零兩指夾住瞭。
文小小臉一紅，接過劍柄，抱在懷裡，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把長劍收起來吧。”燕飄零說著，又轉頭對文小山道，“帶姐姐和門人退回去，交給我就好瞭。”
“你？一個人？”文小山疑惑地看向燕飄零。
燕飄零平靜一笑，目光卻無比堅定。
文小山讀出瞭燕飄零眼裡的堅定，不知怎麼地，就相信他瞭。
“姐姐，我們退後吧。有他就好瞭。”
文小山拉著文小小，和眾同門一起退到瞭後邊。再回頭看向燕飄零。
那十多名追殺的人也都一直盯著燕飄零。神情凝重。
燕飄零待文小山他們退後，才緩緩轉身看向那些追殺的人。
冷冷地看著他們。
他不急。
隻要找到瞭文小山和太商宗人，便一切安好。
再也沒有什麼好著急的瞭。
剩下的，就隻有殺人瞭。
“你是什麼人？”一名追殺者問。
“殺人的人。”這是追殺者之前回答文小小的話語，現在被燕飄零用上瞭。
“就憑你？一個人對我們十五人？”另一名追殺者嗤笑道。
燕飄零收斂瞭真人境的氣機。這些人隻能隱約感覺到他似乎是通靈境高階。境界高的對境界低的隱藏一下真實的境界還是可以的。
燕飄零笑瞭，“再多也可以啊。”
“真的麼？”一句話從蘆葦叢外面傳入。
眾人聞聲望去，又是“唰唰唰……”，十數道人影紛紛掠入瞭場中。
追殺者人數倍增，氣勢陡然大漲。
之前的追殺者又開始露出瞭獰笑。
“燕飄零。”文小山提著金劍走來。
“回去。”燕飄零隨手塞瞭一把紫桐果給文小山，“好好療傷。”
文小山瞥瞭一眼已經站得密密麻麻的追殺者，“你確定沒有問題？”
燕飄零淡淡一笑，“有問題。”
文小山一愣。
“有問題的是他們。”
“無聊。”文小山一手抄過紫桐果，拖著金劍走回文小小身邊，盤腿坐下，把一顆紫桐果拋入嘴裡，一口吞下，便閉目運功療傷瞭。
“小山，他真的可以嗎？”旁邊的文小小顯然不放心。
“我相信他。”
文小小也不吭聲瞭，隻管望向燕飄零。
所有人都望向燕飄零。
“你究竟是什麼人？”一名追殺者再問。
“這個問題你們已經問過瞭。”燕飄零聳瞭聳肩。
“這個文小山是修神界的敗類，你為什麼要幫他？”又有人問。
燕飄零謙虛道：“因為我也準備學著做一名敗類。”
“你知不知道，這個文小山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一人怒喝。
燕飄零淡淡道：“我也即將作惡多端，殺人無數。”
“那就受死吧。”一聲大喝，人影一閃，一名追殺者已閃現燕飄零跟前，一劍當胸刺出。
燕飄零沒有閃躲。
隻一拳搗出。
用拳頭搗向寒光閃閃的劍尖。
拳頭毫無疑問是肉做的。
拳勢也是平平無奇。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搗出。
“找死！”那人一聲冷哼，劍勢又陡然凌厲兩分，劍尖上青芒吞吐。劍未至，凌厲的劍風已打得燕飄零的衣衫獵獵作響。
“啪！”“呯！”“啊！”“啊！”
一道寒光閃電倒射回去，
天空陡然飄起漫天的花瓣雨，
一道身影向後彈飛半空，
場中瞬間彌漫起濃濃的血腥氣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