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轉頭看瞭一眼那群太一宮門人。
人影一閃,卻是文小山縱身掠至,凜然不懼地望向錦袍老者。
接著一片人影紛飛。所有升空的太一宮門人全都掠瞭過來,站在雲蒼身旁,看向錦袍老者。用行動表明態度。
錦袍老者目光閃動,隱隱射出寒芒。
燕飄零強忍疼痛,緩緩站瞭起來,在小火的攙扶下走到雲蒼身邊,輕聲道:“老祖,我——”
雲蒼大袖一拂,不讓燕飄零說下去,對錦袍老者朗聲道:“凡事抬不過一個理字。燕飄零並不是什麼邪惡遺民,太一宮也並沒有錯。如果巫神大人真要大開殺戒,他日自然會有人向巫神大人討回公道。”
“笑話!”錦袍老者旁邊的白面秀士一聲嗤笑,“今日事瞭,太一宮便不復存在瞭,還會有什麼人囉嗦?”
白面秀士話說間,後面的司正一招手,十數名仙人境和上千名真人境便都站到瞭兩名神人身後,目光灼灼地望向雲蒼和太一宮門人。隻等吩咐。
形勢已是千均一發。
燕飄零心頭一片絕望。
隻要錦袍老者一點頭,身邊的太一宮門人便會瞬間屍骨無存。下方的萬年大派太一宮的滅門也就是頃刻間的事情。
燕飄零心中悲憤。
腦海裡閃現瞭拓跋營寨的屍山血海,左丘部落的斷頭殘肢,圖門部落的熊熊血光,眼睛一片赤疼。
難道,我真的是個天煞孤星?
誰靠近都要倒大黴?
好人就不能好過?
……
旁邊一雙溫柔的心手伸瞭過來,握住瞭燕飄零的手。那雙漆黑眼眸眼眸定定註視著他。
燕飄零心一暖,卻又更加悲憤瞭。
他一死,本是不死之身的小火便也要跟著死去。
上天何其不公!
燕飄零霍然轉頭,怒視錦袍老者。
錦袍老者冷冷道:“你們想好嘍?”
燕飄零嘶聲道:“憑什麼?”
錦袍老者道:“什麼憑什麼?”
“憑什麼說我是邪惡遺民?”
“這是上天的旨意。”
“上天的旨意?”燕飄零冷笑道,“哪個天?傳給誰的旨意?”
“你沒資格知道。”
“你們這是誣陷。”
“放肆!”錦袍老者不再理會燕飄零,而是對雲蒼道,“雲蒼,你決意要頑抗到底麼?”
雲蒼凜然道:“唯死而已。”
錦袍老者看瞭看下方金光大陣護著的太一峰,冷冷道:“既然這樣,太一宮就沒有存在的必要瞭。”說著,把手緩緩抬瞭起來。
眼看那手一揮,便是太一宮滅門之時。
突然,一聲淡淡的話語響起,“是麼?”
那話語很輕,也不知來自何處。但場中一千多人似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四處張望,尋找說話的人。
錦袍老者和白面秀士都臉色一變。
白面秀士喝道:“什麼人?”
沒有回應。
燕飄零的心裡卻陡然一顫。
那語調……
難道是他?
他回來瞭?
燕飄零一激靈,目光大亮,急切張望。
雲蒼註意到瞭燕飄零神情有異,目光一凜,傳音道:“是誰?”
燕飄零道:“我不確定……”
“是他?”
“有可能。”
雲蒼神情一振,目中精光暴閃,也急切地四處張望。
所有人都在張望。
那人卻始終沒有現身。
錦袍老者喝道:“別裝神弄鬼瞭,現身吧!”
忽聽那聲音又道:“沒人裝神弄鬼,隻是你眼瞎瞭而已。”
錦袍老者一愣。
忽然,一道灰色身影憑空出現。
就凌空站在錦袍老者跟著。
錦袍老者臉色大變。
白面秀士臉色劇變。
雖然沒看到灰色身影正面,燕飄零卻已大喜。
雲蒼瞪大瞭眼睛,死死盯著灰色背影,顫聲道:“……是……是他?”
燕飄零的聲音也在顫抖,“是他!”
“易塵?”白面秀士突然一聲驚呼。
“是你!”錦袍老者同時大喝。
灰色身影淡淡道:“不錯!是我。”
驚呼聲響徹雲霄。
“易前輩?”
“怎會是他?”
“他不是失蹤上千年瞭麼?”
……
易塵——
一千多年前便已叱吒修神界的那個易塵,
一千多年前已是修神界當之無愧的第一大派宗主的易塵,
一千多年前聯合人魔妖三族血拼數載,擊退異域蟲潮,保住瞭這一方天地的易塵,
一千多年後仍然為修神界人所共仰的易塵,
——竟然回來瞭。
一瞬間,天空中鬧哄哄亂成瞭一窩粥。
唰唰唰……雲蒼和身後的所有太一宮門人不約而同掠出,凌空拜倒在灰色身影身後,山呼:“老祖!”
燕飄零搖頭輕笑,眼睛卻不禁濕瞭。便也緩步走出。小火緊緊抱住他的胳膊跟著。
灰色身影轉過身來。
隻見他寬額隆鼻,雖神情恬淡,卻自有凜然威勢,令人不敢逼視。
燕飄零看都不用看就已確定瞭,不是易塵,還能是誰?
易塵溫和道:“都起來吧!”說著,一手虛抬。
雲蒼和太一宮門人似是不由自主地都紛紛站瞭起來。
就在這時,司正身後許多人也紛紛走瞭出來,走到易塵身邊,行禮不迭,紛紛叫著:“易前輩!”
錦袍老者和白面秀士臉色鐵青。
易塵轉過身去,微笑向那些人致意。
站在司正身後沒有走出來的許多人也都紛紛向易塵行禮。
這些人,顯然都是救世盟的人。本是跟隨過來向太一宮興師問罪的,但一見到易塵便都行禮不迭。
燕飄零看著也不禁暗暗驚嘆。
想不到這個便宜義兄在修神界的聲望竟然達到瞭這種地步。
錦袍老者和白面秀士臉上都不免露出瞭妒忌的神色。
易塵卻沒有理會錦袍老者和白面秀士,又轉頭看瞭燕飄零一眼,傳音道:“你小子不錯啊。”
燕飄零苦笑,“不錯什麼?你再不回來,就見不著我瞭。”
易塵略瞭一眼小火,又傳音,“真有你的,身邊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好。”
燕飄零愕然。這個千年老怪物什麼情況,一見面就開涮?
易塵卻笑笑,轉頭望向錦袍老者。
錦袍老者冷冷盯著易塵,“你不是死瞭麼?”
易塵淡淡道:“抱歉,沒死成。”
“都一千多年瞭,你還回來幹什麼?”
“怕我這些徒子徒孫被人欺負啊。”
“放屁!”錦袍老者怒道,“這是他們硬要包庇邪惡遺民,自取其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