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巫尊分別凌空盤坐在封禪臺的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四股聖人境的威壓疊加在一起。封禪臺下方的人們看起來都不好受。
就連遠離封禪臺的文小山都感覺抵受不住，就更別說處在四股聖人境威壓中間的封禪臺瞭。
臺上那位神人境的主持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瞭，結結巴巴道：“下面……下面——”
“下去！”南沖巫尊突然厲聲斥道。
主持人一怔，僵在瞭那裡。
東昊巫尊溫和道：“辛苦你啦，下去吧。我們的事情，還是我們自己解決吧。”
“是！”主持人急忙縱身躍下，一刻也不敢遲緩。
南沖巫尊對東昊巫尊冷冷道：“什麼事情？怎麼解決？”
東昊似是愣瞭一下，又微笑道：“巫皇久不在位，導致人族無力應對危機，所以我們要——”
“所以就要篡奪巫皇之位？”南沖巫尊絲毫不留情面。
東昊巫尊卻沒有生氣，仍然溫和道：“這次召集大傢過來，就是要一齊解決問題的，何來篡位之說？”
“怎麼解決？”
“……總要選出一個帶頭人，帶領大傢戰勝危機的。”
“怎麼選？”
“雲中城大典的規矩已經延續千萬年瞭，我們似乎沒有理由不遵守吧？”
“既然說到雲中城大典的規矩，那我倒要問問你——巫皇有沒有駕崩？”
“……目前尚不能確定。”
“巫皇有沒有退位？”
“……也沒有。”
“既然巫皇沒有駕崩，也沒有退位，他也就還是巫皇。既然巫皇還在，你們憑什麼召集雲中城大典？”
東昊巫尊沉吟一下，便又笑道：“敢問南沖巫尊，你最後見到巫皇是什麼時候？”
南沖巫尊愣瞭一下，便冷冷道：“不記得瞭。”
“總有數萬年瞭吧？”
“那又如何？”
“巫皇數萬年都沒有現身，人族數次遭逢滅族大難也不見他的蹤影，這種情況，實在是……”
“是什麼？”
“要麼巫皇早已不在瞭，要麼……他就不配再當巫皇瞭。”
“……說來說去，你們還是要篡位？”
“……言重瞭。我們絕無此意。如果是南沖巫尊最終勝出，我們也會聽從號令的。”
“既然這樣，那就打吧。”
東昊巫尊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忽聽北鬥巫尊道：“請等等。”
所有人都望向北鬥巫尊。
北鬥巫尊淡淡道：“能不能讓我先來？”
南沖巫尊正要說話，忽聽西戰巫尊道：“既然老朋友要出手，老朽也隻好奉陪瞭。”
北鬥巫尊道：“正合我意。”
西戰巫尊向南沖巫尊微微一點頭，便騰身躍上半空，朗聲道：“那就來吧。”
北鬥巫尊也向東昊巫尊點瞭點頭，便也掠起，大聲道：“如你所願。”
西戰巫尊道：“怎麼打？”
北鬥巫尊道：“老規矩。”
“好！”
兩人拉開距離。西戰巫尊身上驟然閃起一圈白光，身後顯現出一個巨大的白虎幻影。北鬥巫尊身上卻是黑霧繚繞，身後顯現的是一隻巨大的黑龜。看情形，兩位巫尊竟是一開始便全力以赴瞭。
雖然整個雲中城被元古境法陣壓制，雖然兩名巫尊身在高空，但那強大的神威還是清晰地傳到瞭下方廣場上。
文小山邊運功抵禦強大的神威，邊悄聲問身旁的雲蒼：“老祖，怎麼兩位巫尊打架還有這麼多規矩呀？”
雲蒼擺瞭擺手，顯然也不知道。
前面的丹羽忽然笑道：“你們這些小輩不知道瞭吧。”
眾人都望向丹羽。
丹羽輕聲道：“西戰巫尊和北鬥巫尊是一對老朋友，卻不知為何又是老對手。聽說，兩人一見面必開打，但每次都隻出三招。三招決勝負。”
眾人都露出瞭驚奇的神色。
忽聽兩聲大喝，眾人急抬頭仰望。
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已閃電掠出。
拳頭對拳頭，剎那碰撞。
隻聽呯的一聲巨響，兩道身影又瞬間倒翻回去。劇烈的神威激蕩，沖得下方廣場上的人衣衫獵獵飛揚。
文小山不禁愣瞭一下，喃喃道：“聖人境的戰鬥，怎會是這樣？”
雲蒼道：“怎樣？”
“好像純粹就是聖力對撞，根本沒有施展任何神通啊。”
“……也許是太熟悉彼此的手段，不想費神的緣故吧。”
“……好吧。”文小山便又隻管看著。
西戰巫尊和北鬥巫尊各自退後立定，身上的氣勢更盛瞭。
又聽兩聲大喝，又是一白一黑兩道身影迎面對沖。
這一次，對沖的不再是兩位巫尊，而是各自身後的幻影。
咆哮聲中，白虎和黑龜剎那撞上。
隻聽呯的一聲震天巨響，一白一黑兩道幻影各自撞得彈飛回去。
白虎和黑龜各自飛回兩位巫尊身後，似乎都稀淡瞭不少。又聽呃呃兩聲，西戰巫尊和北鬥巫尊竟然不約而同地吐出瞭一口鮮血。
看情形，這次幻影對撼，也是全力以赴。還令兩位巫尊都受瞭不小的傷。
文小山暗暗咋舌。兩位聖人境戰鬥，竟然第二招就都受瞭不小的傷，這也太拼命瞭吧？
隻見西戰巫尊和北鬥巫尊各自深深呼吸，都在調整氣息。
看到兩名巫尊略顯憔悴的樣子，還有嘴角的血絲，下方廣場上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文小山也情不自禁握緊瞭拳頭。
半晌，西戰巫尊身上的白光已經亮得令人難以逼視，北鬥巫尊身上的黑霧也更加濃稠瞭。各自身後的幻影也變得更鮮艷瞭，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
北鬥巫尊忽然嘶聲喝道：“最後一擊。”
西戰巫尊也嘶聲道：“來吧！”
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各自帶著鮮艷的巨影，閃電竄出，迎頭相撞。
剎那撞上。
轟的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風雲為之變色。廣場上許多人竟被震倒在地上。
文小山也被震得暈頭轉向，半天找不著北。好不容易站穩，耳朵還在轟鳴，感覺心肝都要被震出來瞭。
又聽到一陣驚呼，急抬頭望上。
驚見一白一黑兩道身影都被彈退，竟都凌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瞭。
所有人都驚呆瞭。
文小山的心也揪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