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用腳踩著阿迪·薩恩的後背,尖銳來自他爪子上的粗大骨節。
白龍的後腿粗而有力,身體重心低而穩,整體輕盈,這讓他可以比較從容地雙足站立。
於是這一隻龍腳就給瞭年僅14歲的侍仆巨大的肉體壓力,他十分勉強地扭頭,才看到壓著自己的白龍正抱著一大罐不知從哪順來的蜂蜜,用西紅柿蘸著吃。
是的,就是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
……
“……如果我記憶沒有錯亂的話,我應該沒得罪過你。”白龍抹瞭抹嘴角的紅色汁液,低頭沖著阿迪·薩恩笑瞭笑:“但你為什麼要打我的主意呢?”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龍先生。”阿迪·薩恩臉色變瞭變,滿頭冷汗地笑瞭起來:“我……我隻是個侍仆而已。”
“你還是導師的侄子,用20000金幣買我腦袋的人。”白龍三兩口把手裡的柿子吃瞭下去,又從後背的包裹裡面掏出瞭另一個——誰知道他剛才返回時路過菜市場的短短時間裡究竟偷瞭多少個,他一邊咬著一邊說:“我都聽見瞭。”
“怎……怎麼會……啊哈哈?”侍仆抽瞭抽嘴角,嘴硬道:“這肯定是你的錯覺,龍先生,不過我有一件事情提醒你,如果你因為看我不順眼就要殺掉我,我叔叔肯定會知道的,哪怕你在我身上用瞭詛咒和法術也是一樣。”
“你一定是搞錯瞭,小朋友。”白河怪笑起來:“誰說我要殺你來著?”
一股戲謔自白龍的視線傳遞上身體,仿佛跗骨之蛆般讓阿迪·薩恩不自禁地一陣顫栗。
白龍怪笑一聲丟開手裡的柿子,撕拉一聲扯掉瞭他的褲子。
侍仆驚恐地叫瞭起來:“你!你要做什麼!”
“我剛才就發現瞭,這鎮子上的螞蟻可真是又大又肥啊!我想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白龍怪笑著把蜂蜜罐子倒扣過來,將大半罐蜂蜜灑在阿迪的腿上,醒悟過來自己可能會遭遇什麼的阿迪扯開嗓子想要大聲尖叫,白河一個掌擊打在他的喉嚨上面,嚎叫就變成瞭嘶啞的呻吟。
阿迪·薩恩被倒提起來晃瞭幾下,蜂蜜就灑遍瞭他的大半身,衣襟裡面藏著的卷軸什麼的也都掉瞭出來,白河重新把他按在花壇的泥土上,那一群群螞蟻成群結隊從窩裡爬瞭出來,很快就爬滿瞭侍仆的兩條大腿。
“啊!你這個惡魔!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劇烈的瘙癢讓阿迪·薩恩很快涕淚齊流,他拼命地掙紮著,卻被白河踩的結結實實,隨著聞香而來的螞蟻越來越多,他的兩條腿爬滿瞭黑色,甚至有一些好奇的小螞蟻繼續向上,侍仆的表情一瞬間就變得異常怪異。
他的臉龐一會兒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又變得蠟黃,喉嚨裡的也發出簡短、快速、短促的幹嚎聲。
白河蛤蛤大笑起來。
侍仆雙眼滿是血絲,雙手深深地陷入地面,他艱難地嘶吼著,用充滿怨毒的目光看著白河:“不!你要殺、呃、就快點殺我!我叔叔一、啊、呃!、一定會為我報仇的!我詛咒你!”
“你真的誤會瞭,我說瞭不會殺你,那就肯定不殺你,隻是玩個遊戲而已,你竟然緊張成這樣!不好玩。”白河笑嘻嘻道:“來,咱們來換一個,小雞過河?小雞過河怎麼樣?呃,看來你不懂得小雞過河,嗯,那我來教你。”
他把侍仆翻瞭過來,剝下內褲,龍爪鉗幾根那處的軟毛,用力“啵兒”地一揪,可憐的侍從渾身一顫仿佛觸電般弓起瞭身子。
白龍迅猛粗暴的動作使幾處毛囊出瞭血,與蜜香混在一塊兒,大大增加瞭對螞蟻的吸引力。
更多的螞蟻和小蟲向那兒湧去,侍仆已經完全失去瞭掙紮能力,隻是雙手捂襠,一雙小腿抽搐似的亂蹬起來。
白河洋洋得意地說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很好玩?”
“惡……惡魔!快停下來!我叔叔一定會找你算賬的!”侍仆翻起瞭白眼,白沫從嘴邊不斷冒出。
“喲!還是個硬茬!看來這招是滿足不瞭你瞭。”聽瞭侍從的話,白龍嘖嘖稱奇地撿起一根硬樹枝,他把侍仆的身體翻瞭過來,那白白嫩嫩的屁股就撅瞭上來:“那再換一個,看我把‘向我開炮’這招改良一下,一會兒就用幾根樹枝撐開你的菊花,然後把螞蟻放進去……”
“停……停止!你這個惡魔!不要繼續瞭!”阿迪·薩恩屎尿齊流,眼淚、口水、鼻涕、泥土混在一起糊在他臉上,如同一張演戲的大花臉,極其滑稽。
斷斷續續的幹嚎和咳嗽不斷地從他喉嚨眼裡擠出來,以至於說話都萎靡無力,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終於開始瞭求饒:“我……我去找那些傭兵,讓他們走……不會去騷擾你的……你!停下!快停下!我求你瞭!”
無比屈辱的話從他的嘴裡斷斷續續地說瞭出來,此刻侍仆的大腦已然被痛苦和恐懼占據,完全失去瞭威脅白龍的張狂與和傭兵討價還價的冷靜。
“白癡,已經晚瞭。”白河一臉笑容忽然收斂,他伸出龍爪緊緊地攫住阿迪的腦袋,將他硬生生地提瞭起來:“他們可以不要你的20000金幣,難道連通緝令上的三萬金幣都不要瞭?”
“你……你究竟想做什麼!別折磨我瞭!你是惡魔!真正的惡魔。”侍仆絕望地嘶聲道。
“說。”白龍扭過侍仆的臉,對著那雙驚恐的眼睛呲起瞭一口森冷的龍牙:“那個預言究竟是什麼?”
……
艾爾省會,創生之廳
這裡是紅衣術士會八個大本營之一,一群紅衣巫師的例會已經結束,留下一些高層的席位導師正在閑談,不過更多人都去早早忙瞭私事,這地方一向如此。
“等一下,薩恩六席。”紅衣巫師笑吟吟地叫住瞭商量完瞭事情轉身要走的高大巫師:“聽說,八葉的第三個弟子已經到瞭?你準備讓他存活多久?”
“安姆比斯三席,您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十分無聊,一個學徒能在我們手下活多久取決於許多因素,而‘我讓他活多久’恰巧不是這些因素中最重要的那個。”克勞雷·薩恩皺瞭皺眉:“如果你叫住我就是為瞭這個,那我建議你多從事一下研究或者行政工作,前者是為世界奧術發展做貢獻,後者是為薩爾這個國傢做貢獻,而不是和我扯閑話浪費時間。”
“這就是很正式的事情呢,薩恩先生,雖然我們能夠理解你和八葉之間的關系,但請千萬要記住,你究竟是個薩爾人,這一點很重要。”這個長著一臉皺紋但笑容常開的老巫師眼睛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這個學徒的事情結束,我和八葉的關系自然就解除瞭。”克勞雷·薩恩眉頭皺的更緊瞭,滿滿的不耐煩寫在一張臉上:“還有別的事麼?”
“……別的,自然也有,親愛的薩恩六席,對於首席關於北方新行省的開拓問題,真的沒有環轉的餘地瞭麼?”老巫師笑吟吟地問。
“毫無疑問,沒有。”高大的紅衣巫師盯瞭老巫師一陣,諷刺地笑瞭一聲,轉身消失在瞭大門處的光芒中。
“真是傲慢啊,薩恩六席。”紅衣巫師們議論紛紛起來。
“說起來,你們感應到沒有?”坐在最高席位的一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女人道:“薩恩身體周圍的魔法靈光似乎又復雜瞭許多,看上去……已經遠遠超過瞭我們在座的大多數人瞭。”
“是的,畢竟是整個薩爾國五十年來最優秀的一位,不然八葉怎麼會看上他呢?你們別忘瞭他從八葉那裡畢業隻用瞭四年。”一個語氣尖酸的男巫道:“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的施法能力越過魔網第七環是在五年前吧,現在又有瞭進步,瞭不得啊,他今年才剛剛四十歲。”
“嘖嘖嘖嘖。”
紅衣巫師們發出連連的驚嘆聲,這個年歲觸摸到魔網的第九層,在整個安塔斯,除瞭得到秘法女神青睞的那幾位,千年來也沒有幾個吧。
“即使是首席議會的總議長,在這個年歲恐怕也……”一個下層巫師議論瞭一句,忽然意識到瞭什麼,連忙閉上瞭口。
“那都是不可考的事情瞭,不過天才總是存在的。”男巫嘆著氣道:“就是不知道下次大研討會的時候評定職稱,這位天才薩恩先生會排到我們學院的第幾席呢?”
他輕佻地笑著,視線卻撇向眾席位中央的一片陰影。
陰影中似乎傳出瞭一聲微不可查的冷笑,輕佻的男人笑容更加怪異:“隻是我們還不確切地知道,這個八葉出來的天才究竟和我們是不是一條心呢!”
“你的話太多瞭,塞多納四席。”安姆比斯皺起瞭眉,頗顯威嚴地說道。
男巫悻悻地閉瞭口。
“好瞭,好瞭~”正在議論漸漸變得嘈雜的時候,陰影中的聲音終結瞭這一切,這個聲音輕而低,卻正好讓每個人都能聽得見:“會議就到這裡,都散瞭吧。”
巫師們站起瞭身,紛紛對著陰影行禮,有條不紊地離開瞭大廳。
陰影下一片黑暗,唯有一隻纖細保養良好的手掌,不緊不慢地撫摩著椅子扶手頭上的魔獸雕刻。
那一雙視線也仿佛凝望著大門,似乎穿越瞭時間,定格在瞭某一處的過去。
白凈的手猛地捏成瞭拳頭,仿佛什麼東西在其中粉碎。
一聲陰柔的冷哼在空蕩蕩的大廳中回蕩。
……
“快跑吧!趁著叔叔還沒回來,飛到預言法術無法準確捕捉到你的地方去!你以為我不對你動手,我叔叔就會放過你瞭?別癡人說夢瞭!你已經死定瞭!我叔叔是不會允許你這樣的學徒存在的!”他的身體殘破不堪,雖然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皮膚上的紅腫與抽搐和處處暴露的血絲提醒著別人他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他對著沉思的白龍嘿嘿冷笑,似乎在意志中完成瞭復仇:“當年他從預言系首席那裡得到瞭‘命運箴言’,回來就遣散瞭所有的學徒,把他們送到瞭其他的導師那裡,呵呵,很快他們就全死瞭,包括那兩個拿著八葉的憑證找過來的也是一樣,你以為你能活多久?嗯?哈哈!可憐的蠢龍!”
“這麼說雖然沒人知道預言原文,但傻子都能猜出來內容多半是‘必死於學徒之手’這種狗血的東西瞭?”白龍有些蛋疼地自語道:“這……一個大巫師,居然也會這樣迷信?”
因為有著世界意志的存在,真實的預言,也不是不可能,隻要世界意志希望這個結果成真。
三體人的分析出現在白龍的視網膜上。
白龍有些無語地點頭,突然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阿迪·薩恩:“不過你的這個問題很大啊,明知道你叔叔的學徒是個坑,你還要往裡面跳,機會被別人搶瞭還會妒忌,莫非你的腦袋不正常?”
“你懂什麼?”仿佛受瞭莫大的侮辱,阿迪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瞪著雙通紅的眼睛:“我叔叔是我們一傢的驕傲,也是整個薩爾國的驕傲,為瞭他,我甘願奉獻靈魂充當他的仆從!這種情感,你們這些外界的傢夥怎麼可能體會!”
原來是個腦殘粉。
白龍撇瞭撇嘴,一拳打暈瞭阿迪,抓住他就趁著夜色飛出瞭小鎮。
給他十萬個膽,這三天也不敢在研究所裡待著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