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陽也看出瞭這個電話不簡單，於是很識相的向被打爛的寶馬車走去。

凌風呆望瞭很長時間，最後用有些顫抖的右手按瞭接聽鍵。

“呵呵，原來號碼還沒有換。”

電話那頭傳來深沉而雄闊的聲音，似乎和凌風認識。

“我已經等你五年瞭。”凌風淡淡地說道。

凌風時不時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向緩解一下內心的鬱悶。

“是嗎？那我真的有點受寵若驚瞭。”對方陰沉的笑著。

凌風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他來江城的話，自己該如何面對他？

凌風這二十幾年來，自認沒做過什麼大的錯事，無非是一些偷瓜摘菜的小事。凌風隻有三個牽掛，師傅的恩情，自己的身世，還有就是對某人的愧疚。

老道士身體還硬朗著，所以那份恩情的話可以遲點再談。對於自己的身世，凌風也沒有放在心上，雖然上傳院長透露過一些消息，可還是雲裡霧裡的。唯獨對某人的愧疚和自責，在凌風心裡有著深深的痕跡。

“怎麼瞭？還在糾結以前的事？”對方說道。

凌風沉默著，算是對他的回應。

往日的慘劇凌風仍然歷歷在目，如果當時不是自己舒服，他的可愛妹妹也不會死，他也不會被砸掉一邊胳膊。

“你認為你當時能救幾個？”對方再次問道。

這句話深深刺痛瞭凌風，當時情況緊急，凌風也沒有辦法兩全其美。

“你個狗日的，如果你再有這樣的想法，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踹死你？”

對方突然口氣一轉，破開大罵。

罵吧，罵的痛快點，這樣凌風才能感覺內心好過點。

“你知道那些人後來怎麼瞭嗎？”對方問道。

凌風沒有插嘴，如果是凌風的話，絕對要殺上門去，死是他們最好的解脫。

“所有參與當年那件慘劇的人都付出瞭代價，而且代價還很大。”對方突然笑瞭起來，或許也是在釋放內心的陰霾。

凌風不禁想起瞭院長說的話，當年自己成為孤兒也是因為火災，還真是惺惺惜惺。

“本來我認為報完仇，生活就沒什麼意義瞭。可是最近我才知道，原來當年最大的幕後另有其人。”對方說道。

“另有其人？”凌風也很驚訝。

當年要不是他他攔著，說要自己報仇，凌風早就出手解決他們瞭。可是現在卻冒出一個真正的幕後主腦，難道真的上天顯靈瞭？

“知道我為什麼會在歐洲韜光養晦這麼多年嗎？我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機會已經來瞭，我才有能力去報仇。”對方語氣堅定的說道。

“富貴，難道就不能放下嗎？”凌風嘆瞭口氣說道。

凌風也知道讓他放棄報仇是不可能的，人的信念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旦有瞭以後，它會深深地印在人的內心深處，不斷促使人去完成它

不是凌風怕瞭，還是凌風想到老道士的教誨，凡事能過則過，冤冤相報何時瞭。

雖然老道士經常這麼說，可是凌風卻記住瞭老道士另一句口頭禪：別人敬我一分，我敬別人三分，別人壓我半分，我還他十分！

“第一次我就當沒聽見，你知道我的脾氣的。”被凌風稱為富貴的男人語氣陰冷的說道。

凌風確實知道他的脾氣，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富貴這個名字我已經好長時間不用瞭。”富貴說道。

其實凌風也很想知道一個獨臂少年隻身到歐洲，五年下來，成瞭英國一個大傢族最有話語權的發言人，中間究竟要經歷多少困難和挫折？

“我在江城，什麼時候聚一聚？”凌風不想再聊那些嚴肅的問題。

“江城，我遲早會去的，因為那個幕後現在就在江城，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富貴答道。

“那我等你，希望下次見面你不會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消失瞭。”凌風笑著說道。

“不會瞭，在外面這麼多年瞭，有點想傢瞭。”富貴語氣有些惆悵。

傢？真的好遙遠的感覺，凌風也是感觸很多。

“凌風，江城裡江的水夠深嗎？”富貴突然問道。

凌風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道：“淹死幾個人還是夠的，改天我親自去看一下。”

裡江是江城最多的河流，橫穿江城，養活瞭江城多少代的人。

“那先謝謝你瞭，江城的水深我不清楚，希望有機會我親自試一下，忙瞭，下次聊。”富貴說完就掛瞭手機。

凌風握著手機，有些不解富貴那句“親自試一下”的含義。

一陣微風吹過，讓凌風感覺有絲絲涼意，凌風抬頭看瞭不遠處的郝陽，正依靠著寶馬的旁邊。

“不好意思啊。”凌風走到寶馬車旁，小聲地說道。

郝陽是個聰明人，也沒問凌風誰的電話，現在考慮的問題是該如何回去。

“這車還有用嗎？”凌風指瞭指被打爛的寶馬。

郝陽搖瞭搖頭，說道：“我檢查過瞭，沒法啟動。”

凌風回頭看瞭看不遠處地上兩具屍體，車上的微型攝像頭也是個麻煩事，於是說道：“這事不小，得和陸伯他們說一下。”

“已經電話聯系過瞭，我把坐標告訴他們瞭他們應該很快就要到瞭。”魏皓指瞭指車裡的GPS說道。

凌風點瞭點頭，依靠在寶馬上。

“抽煙嗎？”郝陽拿出一包煙，問道。

凌風不抽煙的，可是現在心情很煩躁，於是說道：“來一根吧。”

郝陽取瞭一根香煙，還隨便幫凌風點著瞭，同時也給自己點瞭火。

凌風並沒有立即就抽，而是看瞭好一會。

郝陽點著瞭煙，直接吸瞭起來，這是凌風有生以來第二次抽煙。

其實凌風對煙味很反感的，第一次抽煙是在老道士的誘騙下。凌風十歲的時候，老道士騙凌風說煙是好東西，比零食好吃多瞭。凌風當時深信不疑，接過老道士的香煙，猛吸瞭幾口，結果是凌風咳嗽瞭半天。之後凌風經常喜歡把老道士的旱煙藏起來。不過讓凌風失望的是，老道士每次都會很快找到他的那柄老煙桿。

凌風吸瞭一口，感覺嘴裡有點苦，連忙用鼻子把煙氣放出去瞭。

有沒有掐掉香煙，凌風又吸瞭一口，拿開香煙，醞釀瞭好一會，然後連續突然出瞭兩個圓形煙圈。

郝陽好奇的看著凌風吐的煙圈，如果有人說凌風他是第二次抽煙，郝陽打死也不相信。能吐出這麼有型的煙圈，不可能是隻有“兩次”吸煙的經歷。

“郝哥，如果你有仇人，你想怎麼對付他們？”

凌風一邊吐著不同形狀的煙圈，一邊問道。

“仇人？那要看什麼樣的仇人瞭。”郝陽答道。

郝陽見香煙已經到底瞭，又點瞭一根。

“什麼樣的仇人？我也不清楚。”凌風自言自語道。

看著年輕輕輕地凌風，郝陽突然感覺凌風身上有股不合他年齡的成熟。

郝陽剛點著煙，手機就響瞭，看瞭一眼號碼，連忙扔掉瞭手裡的香煙。

“讓凌風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陸伯的聲音。

郝陽知道陸首長他們有瞭統一瞭意見瞭，如果真的如凌風所說死者是某個特殊部門的話，那該要怎麼處理？

“陸首長的電話。”郝陽把手機遞給瞭凌風。

其實凌風不用猜就是知道該來電話瞭，剛才自己與富貴一直打電話。凌風看瞭一眼自己的手機，果然是沒電瞭。

“陸伯，我是凌風。”凌風說道。

“凌風，那些人怎麼看？”陸伯語氣有些急。

“我隻是猜測而已，不敢確定。”凌風不想惹麻煩，於是這樣答道。

陸伯頓瞭很長時間，說道：“我已經接到三個上面的電話瞭，都在提醒我小心點，他們已經收到某些信息瞭。”

凌風知道現在是信息爆炸的時代，稍微風吹草動就會驚動很多人。

“這麼嚴重？”凌風裝著驚訝的問道。

“我們派的人應該很快就要到瞭，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人，直接離開就行瞭。老於也做瞭調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瞭。”陸伯說道。

凌風開的手機擴音器，郝陽也聽得到。

郝陽也聽出瞭事態緊急，難道這次真的要收到什麼處罰。可是不對啊，明明是他們先襲擊的。

凌風也有相同的想法，現在對方死瞭兩個人，那自己算不算是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