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進來之後自己一個人百無聊賴。徐楚彥根本就不可能管她,她自己也沒有什麼朋友。一個人這麼漫無目的地走著,就見到林汐在這裡發呆。
鬼使神差般的,她就走上前來說話瞭。
她其實不是一個多話的人的……
“是啊,他是神話。”林汐點瞭點頭,並沒有看向安欣,她怕自己一看她,就要忍不住落淚。
她對顧經年本來瞭解得不多,但是昨天晚上,卻是在失眠的時候花瞭很久的時間來瞭解他,知道瞭他的生平事跡。
“神話……”安欣念叨著這兩個字,忽然撇嘴一笑,“世界上的神話,可不止她一個。”
大廳的水晶燈璀璨無比的光芒照耀在安欣的臉上,將她整張柔和的面龐都襯得光而亮,眉宇間更是有一抹驕傲與堅定,是不同於她溫婉長相的傲然。
以前,林梓蕓的每一件雕刻品一個好價錢,安欣都會狠狠抱著她歡呼雀躍:“我們蕓蕓真是厲害,這雙巧奪天工的手……哎呀,你簡直就是一個神話!”
往事歷歷在目,可是她的神話,卻再也不見瞭。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林汐說完,就低著頭急匆匆地走瞭出去。
兀自沉浸在自己悲傷情緒中的安欣沒有理會那麼多,隻是兀自想著……蕓蕓,要是你還活著,你現在該是在一個怎樣的高度呢?
夜風吹在面頰上微微有些涼,將林汐混沌的頭腦吹得清醒瞭起來,之前心中的悲傷消寂的情緒,也清淡瞭幾分。
她攏瞭攏披肩,朝著花園不遠處的長椅走去。
路過一棵大樹的時候,冷不丁一隻手伸出來,將林汐拽瞭過去。
林汐輕呼瞭一聲,便被人抵到瞭一顆粗壯的樹幹上。
“你今天可真是美。”面前的男人喘著粗氣,一雙眼睛含著混沌不清的情緒看著林汐。
林汐微微瞇眼,看著面前男子不算陌生的臉,淡色的唇瓣吐出兩個字:“放開。”
“呦,這是轉性瞭?嗯?”男子勾唇斜斜一笑,“三年的牢可真是沒白坐啊!”
“我說你放開!”林汐將剛才的話再次重復瞭一邊,“顧文濤。”
“呵,還記得哥哥的名字啊?剛才那麼清清冷冷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把哥哥我給忘瞭呢。”男子離林汐很近,說話的氣息噴在她雪白的脖頸處,讓她一陣惡心。
雙手被顧文濤緊緊握著,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後背抵在粗糙的樹幹上更是紅瞭一大片。
“當初我追你那麼長時間,你非得和那個秦逸揚在一起廝混,嗯?他可不比我能讓你爽,要不要和我試一下?”越來越猥瑣的話從面前這個男人口中說瞭出來。
林汐明眸一瞇,膝蓋朝上一頂,正中男人襠部,顧文濤條件反射地去捂,接著林汐用自己八厘米的高跟鞋在他鋥亮的皮鞋上便是一腳。顧文濤捂著腳哀嚎一聲連連後退瞭幾步,卻沒有料到身後是一個巨大的水池,他直接腳下一滑仰瞭進去,濺起一片水花。
寂靜的夜中,有些紅光並不是十分明顯,若隱若現。
林汐眼神冷冽,勾唇一笑,大步走瞭過去。
正舉著相機偷拍的狗仔看著相機裡邊寶貴的照片,咧嘴一笑,明天又有頭瞭。
“拿來。”
身後響起瞭清冽的響聲,偷拍的狗仔猛然一個激靈。
方才他偷拍的那個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瞭她的身後,如今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燈光很暗,但是她一雙晶瑩璀璨的眼睛卻像是暗夜天幕上綴著的一顆星子,亮得驚心動魄。
“拿來。”林汐伸手,重復第二遍。
狗仔眼珠子轉瞭轉,急忙站起身來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就跑。
林汐沖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狗仔本來在地上蹲的時間長瞭,腿就有些麻,如今直接一頭栽倒地上摔瞭個狗吃屎。
林汐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彎腰將地上的相機拾瞭起來。好整以暇地看著裡邊的照片,一張張刪除。
狗仔看著自己辛苦拍下的照片就這麼化為烏有,忍不住心裡哀嚎瞭一聲。
“記住我的臉,我不喜歡上鏡,下次不要拍我。”林汐將相機扔到瞭狗仔身邊,踏著高跟鞋走瞭。
顧文濤還在水裡掙紮,大聲喊著救命,一副隨時隨地就要淹死在裡邊的模樣。
“站直瞭,你死不瞭。”林汐路過的時候,冷冷地扔下這麼一句。
說起來這顧文濤還是顧經年的弟弟呢,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顧文濤聞言不再掙紮,努力站直,臉色難看得可以,這水特麼還沒有到他的腰,他就這麼撲騰瞭半天?
還是在林汐那個女人面前,他的臉面這是要往哪裡擱!
——
這場晚宴采取的是自助的形勢,林汐拿瞭一個盤子找瞭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開始挑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今天一天都沒吃飯,她真是要餓死瞭!
林業雄帶著妻女進來的時候,也引起瞭一陣小小的騷動。一是因為林傢和當初的顧傢是一樣的發展模式,隻不過是後起之秀。第二便是因為林汐,因為還沒有聽說過哪個豪門千金,是坐瞭牢的。
“如雅,怎麼沒見到汐汐?我們都很久沒有見到她瞭。”一位穿著深紫色旗袍的夫人對著傅如雅問道。
“那孩子不喜歡這種場合,王夫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傅如雅站到瞭一群貴婦人中間,大方得體地笑著。
“哎呀,這怎麼行!”那夫人撇瞭撇嘴,“哪傢的豪門千金不參加宴會什麼的?我說啊,你這媽當的,不能太**孩子,這該管教的時候,還是要管教的。”
“汐汐那孩子從小生母就去世瞭,我不忍心苛責得太嚴,孩子自己高興比什麼都好。”傅如雅大方得體的笑著,甚至整個臉上都散發著一種母性光輝,“而且她以前就不喜歡來參加這個,我也不能強迫她。”
對繼女也能這麼**愛,和親生女兒一視同仁。傅如雅再次得到瞭一眾貴婦人的嘖嘖稱贊。
而另外一邊,林婉也和她的同伴聚在瞭一起。
“婉婉,你那姐姐今天還沒來嗎?”=一個穿著粉紅色淑女裙的女生問道。
“今天來瞭,不過沒有和我們一起。”林婉說著還四周張望著,“隻是不知道現在哪裡。”
“呦,還真來瞭啊,我要是坐瞭牢,估計一輩子都不敢上街瞭。”身後傳來瞭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來人名喚賀菱,京城賀傢之人。京城有頭有臉的傢族很多,但是其中最為顯赫的有五個——顧林沈賀安。
顧自然就是顧傢,主打金融業。其次是林傢,主營奢侈品。隨後是沈傢,主要做的是百貨連鎖。賀傢旗下有圈子裡頗有名氣的星點傳媒娛樂公司,而安傢,醫藥產業康泰集團,名下有最大的京都私立醫院。
這隻是商業方面的排名,京城這個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達官顯貴。比如軍政秦傢,市長夏傢,甚至是還有做黑道的程傢,都不會有人敢把他們擺在這樣的位置上進行各方面的比較。
這賀菱年方二十又二,卻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幾件作品已經刊登瞭國內外的雜志。一直以來都被上流社會的夫人們當做是教養的對象,難免養成瞭心高氣傲的心性。再加上本來自傢就是做娛樂公司的,和圈子裡的那些個私生活混亂的明星們比起來,優越感就愈發地明顯瞭。
賀菱今天穿著一身絳紫色的晚禮服,下擺長及腳踝,收腰的設計將她的腰線拉得很長,愈發顯得整個人高挑而苗條,一路下來可是收到瞭不少人仰慕的眼光。
她一直很喜歡這種被追逐的感覺,頭揚的愈發地高瞭起來。於是心中,對那位傳言中的林傢大小姐也就愈發地不屑瞭幾分。
“菱菱。”林婉走上前去用自己的杯子和賀菱的杯子碰瞭碰,嗔道:“你這話說的,她再怎麼樣那也是我的姐姐不是?”
“這是得虧你善良,要是這樣的姐姐給我的話,我早就羞憤至死瞭。”賀菱皺瞭皺自己小巧的鼻子,頗為嫌棄地道,“以前混成那樣,自己尚且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樣的宴會不能來,現在倒好,在牢裡呆瞭幾年這是愈發的不知道輕重瞭嗎?這樣的地方也是她那種人來的?也真是不怕臟瞭人傢的地方!”
賀菱和林婉的關系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算差。她一直都不待見林汐那種作風放蕩的豪門千金,所以醜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半點兒避諱也無。
旁邊似乎有幾個人對賀菱頗為認同,聞言也開始嘖嘖點頭,對林汐評頭品足甚至是越說越難聽。
“今天還穿成瞭那麼一副樣子過來,裝純不知道給誰看。自己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過瞭,還裝什麼小少女?”
賀菱從鼻子裡邊發出瞭冷嗤的一聲,剛才她可見到瞭林汐,嫻靜淡雅的不似凡人,若是不瞭解她的當真要被她的外表給騙瞭。可是她那名聲誰不知道?呵呵,那是裝給誰的?
忽然間,旁邊正在竊竊私語的人都安靜瞭下來,看著賀菱的背後,神色古怪。
賀菱感到有人在自己肩膀上拍瞭拍,很疑惑地轉頭,隻是還沒有看得清身後到底是什麼狀況,一杯紅酒就披頭蓋臉地澆瞭過來。
紅酒從賀菱額頭上順著臉頰滴落,濕瞭她精心打理的發,流到瞭她名貴的晚禮服上,最要命的胸前濕瞭一大片,緊緊貼在她的身體上,隱隱約約可以看見裡邊的胸貼,整個人狼狽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