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嗎？”林汐摸著自己的鼻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顧氏的總裁夫人，可不是誰都能詬病的！”顧經年笑著，還刮瞭刮她小巧的鼻頭。
林汐抱著手機，笑得一臉花癡。
這種久違的，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真的……太好瞭！
“去休息吧，明天帶你去見言諾。”顧經年說著，也闔上瞭電腦。
“好好好。”林汐忙不迭地點頭。
“見完言諾之後，和我去一趟顧傢。”
林汐皺著眉頭：“能過幾天再去嗎？”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顧經年以為她在緊張。
“不是，是給你爺爺的禮物，我還沒有準備好。”
她承諾的是一件林梓蕓的雕刻品，這第一次去，自然要讓老人傢開心一些啊！
“沒關系。”
“不行！”林汐的態度出奇的強硬。
半晌，顧經年無奈妥協。
他對這個丫頭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他是給自己找瞭一個妻子，還是找瞭一個祖宗？
顧經年這次很識相地沒有和林汐睡在一張**上，而是乖乖地去瞭客房。
林汐從自己的包裡拿東西的時候，又看到瞭那大紅色的結婚證，臉上露出瞭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傻笑。
——
第二天早上，林汐哈欠連天地下瞭樓。
她發現自己真的是撿到瞭寶，這顧經年，真的是上的瞭廳堂，下得瞭廚房的絕世好男人！
走到樓梯口就聞到瞭飯菜的香味，林汐的肚子都忍不住叫瞭起來。
顧經年從灶上將米粥端瞭下來，放到瞭兩個精致的碗裡，將一碗放到瞭林汐面前。
“顧先生，你的手藝真好。”林汐吸瞭吸鼻子，不吝贊美。
“我對飲食方面要求比較高，在美國吃不慣那邊的東西，所以就開始自己做瞭。”顧經年坐到瞭林汐對面，笑著解釋。
松軟香甜的白粥入口即化，色香味俱全的煎蛋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配著綠油油的青菜，好看極瞭。
“你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嗎？”林汐看瞭一眼顧經年身上明顯換過的黑色襯衫，問道。
“大部分。”顧經年點頭。
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適合黑色，暗色調能完美地襯托出他身上卓然清貴的氣息，仿佛他本就應該是站在高處的王者，俯瞰眾生。
尤其是他的皮膚偏白皙，兩種顏色相襯，會給人造成極大的視覺沖擊。
帥氣的外表，優越的傢世，不凡的能力……這個男人擁有瞭一切讓世人艷羨的條件。
“我可以讓葉蓁和我一起去見言諾嗎？”
顧經年並未感到疑惑，隻是清淡問道：“你是想讓葉蓁以後幫你打理這一方面的事情？”
“差不多吧。”林汐點瞭點頭，“如果言諾能幫我的話最好，不過他總是需要助手的，葉蓁的能力也不弱，我想著她應該會更合適一些。”
“可以。”顧經年點頭，“但是我以為你會親手打理這方面的事情。”
“我恐怕沒有時間。”林汐搖瞭搖頭。
顧經年的長眉挑瞭起來。
“我要回去上學。”
向來八風不動，仿佛什麼都激不起反應的顧經年，總算露出瞭驚訝的表情。
誰知林汐看他這樣不爽瞭：“幹什麼！我去上學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嗎？”
顧經年很想點頭，不奇怪嗎？都快趕上天方夜譚瞭！
這是昨天晚上林汐經過深思熟慮以後的結果。顧經年是世界名校畢業的人，盡管自己可能上不瞭名校，但是她還是要拿到一個學位文憑。她的名聲已經那麼不堪瞭，她不想在任何一個方面，都那麼地配不上他。
她會努力，做一個內在外在，都配得上他的顧太太。
林汐拿叉子狠狠戳著盤子裡的煎蛋，噘著嘴道：“我之前是在京都學院辦的休學。”
京都學院是一個三流學校，裡邊聚集的基本都是一些傢境條件不錯的京城子弟。但凡有一點兒上進心的都去國外修學瞭，隻有林汐這樣的，在裡邊混日子。
她也說過要去國外的，但是傅如雅說女孩傢傢自己一個人去國外不安全，而且有林傢在也不用她那麼辛苦去讀書，隨便混個文憑就好瞭。於是傻兮兮的林汐就聽瞭她的話。但是從小被嚴苛教育的林婉卻是靠近瞭全國最好的學校京城大學。
想到傅如雅，林汐真的是整個人都不好瞭，戳著煎蛋戳得更加起勁兒瞭，狠狠道：“我要換個厲害一點兒的學校！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
“好。”顧經年看著她恨恨的樣子，覺得嬌俏極瞭。
他應該尊重這個丫頭的一切選擇。而且他已經看瞭出來，林汐是一個十分理智的人，她每走的一步都有自己的打算。
林汐今天穿瞭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將長發斜斜編瞭一個麻花辮放在一側，隨後戴瞭一個寬沿的帽子，等著葉蓁來接。
他們兩個這是情侶裝嗎？這是葉蓁見到二人的第一想法。
顧經年將位置告訴瞭葉蓁，隨後林汐和她解釋今天要去見的人。
“言諾？”葉蓁的眉頭微微蹙起，“哦，那個金融天才啊！”
林汐瘋狂地點頭：“若是讓你以後跟著他混，你願意嗎？”
“我現在跟著你混，你讓我跟著誰，我就跟著誰。”葉蓁一副十分好說話的模樣。
顧經年給出的地址實在很奇葩，一開始的時候還好，到後來，越來越偏僻，以至於車都開不進來。
“你確定言諾住在這樣的地方？”一下車，林汐幾乎就要被沖天的臭氣給熏暈瞭。
“我確定。”顧經年從自己的西裝中掏出瞭手帕遞給林汐。
手帕不像是一般的男人那樣，沾著慣用的古龍香水味，而是淡淡的薄荷清香，仿佛是知道要來這樣的地方，提前準備的。
沿著彎彎曲曲的巷子七拐八拐，不知道轉瞭多少個彎兒，才走到瞭一個不起眼的院子前。
破舊的大門搖搖欲墜地掛在門框上，仿佛隻要稍微一個用力，那門就會不堪重負掉下來。
顧經年將門推開，大步走瞭進去。
還沒走進院子裡，林汐就聽到瞭一群雞的“咯咯”聲，還有貓狗的聲音，鴨子的撲騰聲和鳥叫聲，簡直像是進瞭一個動物園。
一個人正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給母雞喂食。
林汐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院子，原來京城裡邊，還有這樣的存在！
“你來瞭。”是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和一般人沒有什麼不同，放到人群中幾乎就挑不出的那一種。
“是啊，來看看你的雞下瞭多少蛋。”顧經年收斂瞭周身那種生人勿進的氣息，大步走到瞭男人身邊，長身玉立。
“我貌似告訴過你，不喜歡外人進來。”那人知道林汐在後邊，卻連轉頭打個招呼都沒有，可見是真的不喜。
“沒有外人，那是我太太。”
言諾怔楞瞭一瞬，手被吃食的母雞啄瞭一口都渾然不覺。
總算是轉過瞭頭，和林汐目光對視。
他的面容和聲音一樣，很平凡，找不出什麼出挑的地方。
言諾嘴角扯出瞭一個怪異的弧度，似乎是在笑，一拳打到瞭顧經年肩膀上：“好啊你，居然還老牛吃嫩草！”
顧經年猛然後退兩步，臉色難看地可以，還爆瞭句粗口：“是不是我每次來你不毀我一件衣服就不甘心？”
林汐看過去，果真顧經年黑色的手工西裝上，有一個大大的手印，嗯，還沾著雞飼料……
對於這個有潔癖的男人，簡直瞭……
言諾哈哈一笑，對於這樣的場景似乎已經習以為常，走到一邊悠悠的洗手，順便道：“我和你說過別來瞭，那個圈子，我是不打算再回去瞭。”
林汐覺得言諾應當是真的鐵瞭心瞭。否則根本就不可能藏身在這裡鳥不拉屎的地方，讓別人連找都找不到。
“為什麼？”林汐清越空靈的聲音在這一方矮小的院子內響起，宛如出升的朝陽，讓人聽之心曠神怡。
言諾嗤瞭一聲，並未回答。
“因為感情？”林汐似乎是在猜測，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
言諾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
“若是戳到瞭你的痛處，抱歉。”林汐聳聳肩，微笑道，“因為除瞭感情之外，我想象不到有什麼可以讓一個男人如此的一蹶不振。”
言語的臉色已經沉瞭下來，看向林汐的眼神中更加帶瞭幾分不善。
“讓我來猜測一下。你曾經有過一段婚姻，但是在你的公司破產之後，你妻離子散，所以你一蹶不振，荒唐度日……”
“你閉嘴！”言諾的臉色倏然變得青白，但是這般反常的反應，卻更加證實瞭林汐的話。
林汐聳肩：“我今天就是特意來找你的，我為什麼要閉嘴？”
言諾失言，在他看來，顧經年就已經夠無賴的瞭，但是想不到這女人也是如此。還真是什麼牛吃什麼草！
“你就真的沒有想過，當初你發展得欣欣向榮的公司，為什麼**之間就破產瞭嗎？”
言諾抿唇不語，但是額頭上似乎已經有汗滲出。
“以你的腦子，你根本就不是想不到，而是根本就不敢去想，對不對！”林汐逼近瞭言諾，似乎是要看清楚，他混沌的眼底最後的那一抹清明。
“甚至在你破產之後，無數專傢對你的案例進行瞭分析，但是卻毫無頭緒。這麼大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我猜是你，將一切的線索抹瞭去。”林汐幽幽的聲音像是鬼魅一般，揭開瞭言諾心底塵封已久的往事，又像是一個詛咒，讓他心底的魔魅，無處可逃。
林汐的手忽然放在瞭他的肩膀上，讓他的身子猛然一震。
“言諾，你是不是被威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