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林汐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嘟瞭起來,隨後瞇眼一笑:“顧先生,你來瞭啊!”
這幅嬌俏可人的模樣並沒有將顧經年心中的怒火消弭幾分。他看著青石板上她****的腳丫,更是整個人都不好瞭。
顧經年拽住她的胳膊,一把將她從地上提瞭起來。
將手中的雨傘塞進瞭她手裡,隨後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直接將林汐給裹瞭起來。
林汐嘻嘻笑著,扭扭捏捏就往他身上蹭。
顧經年冷著臉,薄唇抿成瞭一條線。
“顧先生,你生氣瞭呀?”林汐眨眨眼,空出來的一直小手在顧經年身上撓啊撓。
“別鬧!”
“嘿嘿……”林汐一雙大眼瞇成瞭彎彎的月牙形狀,摟著顧經年死活不松手。
她現在整個人在顧經年的西裝裡,顯得嬌小極瞭。尤其是**的頭發襯著她白生生的面容,黑白交織好看地無以復加。這般看著,顧經年一下子就心軟瞭。
他嘆息一聲,揉瞭揉林汐的發。
猝不及防,山下傳來瞭警笛聲,在這一方空谷中分外嘹亮,林婉整個人宛如驚弓之鳥一般,驚慌失措地從地上彈瞭起來。
她抖著身子搖搖欲墜的站著,整個人像是被針紮瞭以至於開始變得癲狂無比。
“安伯母的事情你也有份。剛才蘇雯磕瞭頭,不如你也來磕幾個頭賠個禮?”
“磕頭?哈!你簡直是癡人說夢!”
林汐撇瞭撇嘴,招招手將葉蓁叫瞭過來:“來來,教她怎麼磕頭!”
葉蓁面無表情地走上前,按住瞭林婉的脖頸。
葉蓁的手勁兒之大,林汐那是深有體會的。所以她這第一次按下去,她就聽到瞭重重的“咚”的一聲。林汐是一點兒都不懷疑,隻要葉蓁的力道再大那麼一點點,林婉的頭就不用要瞭。
林婉的眼前忽然就一片黑,腦子裡開始嗡嗡作響,血脈噴湧在她腦子裡不斷晃蕩使得她有些想吐。然而葉蓁的動作和剛才林汐的還不一樣,林汐隻是揪著蘇雯的頭發撞擊著她的頭部,而葉蓁則是實實在在地將林婉的整個身子提起來再按下去,認真看來倒像是那種三拜九叩的大禮。
林婉就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佈娃娃,任由葉蓁擺佈。
她的額頭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淤青,臉頰不知道被地上細小的石子化瞭多少的口子。整個人都痛得難以自持,卻沒有什麼意識。
她掙紮,她嘶吼,她尖叫,根本就無濟於事。
“放開她吧。”不知道過瞭多久,林汐天籟一般的聲音才想起。
葉蓁一把甩瞭林婉的腦袋。林婉再也沒有什麼力氣,軟綿綿地倒在瞭地上。
她是仰倒著的,所以她滿是鮮血的面容就這麼呈現在瞭眾人面前。
方才還素凈無比的小臉現在全都是鮮血和泥土混合的臟污,根本看不到一星半點其它的顏色。額頭上更是有好幾個口子,還在汩汩冒著鮮血。
在場人心知肚明,林婉這張臉,怕是毀瞭。
林汐知道葉蓁一向最看不慣的就是林婉這種小白花,也難怪這次下瞭這麼狠的手。
傅如雅連滾帶爬地爬到林婉身邊,拿袖子擦著她臉上的血,但是卻越擦越多,怎麼都幹凈不瞭。
整個山谷中都回蕩著傅如雅淒慘至極的哭聲。
不知道是葉蓁的手法太過有技巧,還是傅如雅的哭聲太過悲痛,沒過多久,林婉竟然迷迷糊糊地睜開瞭眼。
她看著林汐那邊,氣若遊絲:“林汐……你出爾反爾!你不是……說你不會報警的嗎?”
“警察是我找來的。”顧經年不咸不淡地開口,“如何?”
“經年……”
“你要是再這麼叫我,我不介意讓你一輩子說不瞭話。”
林婉一下子就噤瞭聲,看著面錢前這個自己愛慘瞭的男人,委屈至極。
忽然就想到瞭一個月前,自己給他打過的一個電話。
那時候自己問他:“若不是我救瞭你,你是不是就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
當時他那個果斷幹脆的“是”字讓她從頭發涼到瞭腳趾。然而現在,她發現,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顧經年那裡隻有一個特殊的存在,那就是林汐。
林汐其實能理解為什麼顧經年會叫警察來。畢竟在監獄裡邊,才能體會到一些外邊的世界根本就體會不到的“刺激”。
他們已經可以看到穿著制服的警察從下邊三三兩兩走瞭上來,蘇雯慘白著一張臉,楚楚可憐地抓著徐楚彥的胳膊。
“楚彥,你救救我,我不要去警局!”
當初的事情是她交給林婉一手去做的,畢竟林婉可比她有錢有勢的多。但是看林婉剛才那副模樣,是打定瞭註意要將一切的事情都推到她的頭上!蘇雯現在是一點兒都不懷疑,要是自己真的進瞭警局,那還出得來嗎?
徐楚彥看著蘇雯的目光內已經滿是失望。雖然還是不願意去相信林汐的話,但是如今對蘇雯已經不得不升起瞭幾分懷疑。
對上徐楚彥冷然的目光,蘇雯知道自己如今是窮途末路瞭。
她努力睜著自己的身子從地上坐瞭起來,使出瞭最後一道殺手鐧。
“楚彥,我懷孕瞭,孩子是你的。”
風雨已經逐漸小瞭下去,天空逐漸放晴,甚至已經有陽光從雲層後邊鉆瞭出來,光芒萬丈。但是於徐楚彥而言,卻好似生生掉進瞭另外一個萬丈深淵。
“臥槽!”jm沒忍住爆瞭個粗口,“我他媽見過賤的,沒見過這麼賤的!”
蘇雯看著逐漸逼近的警察,心下慌張更甚,也不去理會jm的冷嘲熱諷,而是緊緊攥著徐楚彥的胳膊:“楚彥,你不能那麼狠心!這是你的孩子!”
饒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對自己的孩子做到無動於衷。如今徐楚彥心下萬分糾葛,好似一團亂麻,再也找不到任何頭緒。
其實以前,徐楚彥一直是希望蘇雯能給自己生兒育女的,但是她的身子不好,而且兩人還沒有結婚。如今這個消息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傳來,他怎麼卻沒有預料中的欣喜呢?
“楚彥!這可能是我這輩子的唯一一個孩子,你不能……那麼殘忍!”蘇雯這般苦苦哀求著,聲音已經帶上瞭哭腔。
徐楚彥隻是目光沉痛地看著她,仿佛是在說:顧經年叫來的人,他無能為力。
蘇雯是誰,怎麼會看不透徐楚彥的想法,隻是哀聲哭道:“楚彥,你能的。他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我求求你瞭,我和孩子求求你瞭!”
她的哀求生生婉轉,極盡淒清,若林汐是個局外人,怕是都要被這樣的哀苦求情所動容,更遑論徐楚彥這個將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半晌,徐楚彥伸手,將蘇雯從地上拽瞭起來。
“懷孕瞭就註意身子,地上那麼涼。”
蘇雯就勢鉆進瞭徐楚彥的懷抱裡,軟軟地靠在他身上,哭得梨花帶雨。
徐楚彥面色復雜地看向瞭顧經年。
還未開口,顧經年便點頭:“這次我不動她。”
徐楚彥非但沒有送一口氣,反而覺得心情愈發地沉鬱瞭。
果真,聽他再次開口:“隻此一次。楚彥,到此為止!”
林汐、顧經年、徐楚彥三人都知道顧經年這話說的意思。當年,徐楚彥帶著他去瞭美國,使他得到及時的治療保下一命,從某種程度上說,徐楚彥算是顧經年的恩人。
所以,他饒過蘇雯這一次。
徐楚彥沒有想到,自己和顧經年終於走到瞭這一步。因為三個女人,走到瞭這一步。
顧經年對林汐什麼樣,他看得清清楚楚。隻要林汐和顧經年在一起,他們兩個……遲早一拍兩散。
“經年看在昔日情分,我也是這般。你最好帶著你的蘇雯走的遠遠的,否則,我見她一次,揍一次!”林汐纖細的手指著蘇雯,像是下瞭某種最後通牒。
被林汐這狠辣的樣子給震懾瞭,蘇雯怕極,急忙捂住瞭自己的肚子:“楚彥,我肚子好痛,你帶我離開!”
怕她是真的動瞭胎氣,徐楚彥不再說什麼,抱起蘇雯離開。
和警察擦肩而過的時候,蘇雯的身子依舊在瑟瑟發抖。
顧經年給幾位警察示意:“她們。”
幾位警察不由分說,就要給傅如雅母女戴上。
“喂,喂,你們這是幹什麼?”傅如雅哇哇大喊,“我們做瞭什麼?”
“我們懷疑你犯有重婚罪,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的話一出,在場的除瞭顧經年之外,全都愣住瞭。
饒是林汐,也愣住瞭。
本來以為來抓的是林婉,但是想不到居然還有傅如雅?還重婚罪?
而於傅如雅而言,最多的便是震驚,隨後就是一種不可遏制的恐慌之感傳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無比,整個人都好似成為瞭沒有魂魄的屍體。
重婚罪?
“我不去!”傅如雅高聲叫喊著。她是京都林傢的夫人,不是一般的身份,怎麼能去警局那種地方!
“由不得你!”其中一個警察擺出一副鐵面無私的樣子。
“你們別過來!”傅如雅瞪著眼睛連連後退。
別說她到底有沒有那個重婚罪,就算沒有,被帶去瞭警局那種地方,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會被其它人怎麼嘲笑,林業雄更是要怎麼對待自己!
“不許過來,不許過來!”傅如雅一邊喃喃念叨著,一邊連連後退。
一名女警忽然面色一變,大喊一聲:“小心!”
然而終究晚瞭,傅如雅一腳踩空,尖叫一聲,直接沿著長長的階梯就滾瞭下去。
萬安公墓在半山腰,從山下上來的時候都一段長長的階梯,雖然級數不是特別多,但是每一個都十分陡峭。傅如雅這次的運氣也算是好,在一個拐角處停瞭下來。
林汐是真的很佩服她,她居然還能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就往山下跑。
看著傅如雅一瘸一拐的身影,林汐冷笑一聲:“強**之末!”
“衛警官,犯罪嫌疑人就要跑瞭,您還要在這裡站著嗎?”
帶頭的警察聽到顧經年的話,立刻帶著人就朝著山下沖去,毫不費力地就將傅如雅給捉住,雖然她拼盡全力的掙紮,還是被毫不留情地塞進瞭警車。
林婉被帶走的時候倒是很乖巧,沒有哭鬧沒有掙紮,後來一看才發現,她早就暈瞭過去。
其實林汐很好奇,要是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監獄裡邊,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