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林婉的事情被曝光已經過去瞭三天,林汐看著那熱度分毫沒有降下去的新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要是說京城近些日子以來反響這麼大的新聞,無非是半年前顧經年回國接手顧氏的新聞可與之媲美瞭,但是兩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性質。
“顧先生,你得到什麼消息瞭嗎?”林汐趴在沙發上,纖細的手指在平板光滑的屏幕上滑來滑去,頭也不抬地問著顧經年。
“沒有。”顧經年誠實告知,“新聞是在一個網吧裡邊傳上去的,而且這傢網吧在前天失瞭火,所有的線路監控全都燒毀瞭。”
林汐一愣:“這時間是不是太巧瞭點兒?”
很明顯,上傳新聞的那個人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徹底的銷毀證據,而且居然是用這麼果斷幹脆的手段,直接燒瞭網吧?
林汐看瞭那條新聞,上邊還有照片,是一張深夜的林傢大宅外邊的照片,是一個男人慌忙離去的背影。
林汐自然認得,那人正是嚴蕭。
而且這幾天已經有好事的記者找到瞭嚴蕭的傢裡邊去詢問相關的事情。要是一般的人也就罷瞭,但是偏偏這嚴蕭是個奇葩,一聽是因為當初的事情來的,那簡直是激情滿滿。
林汐的手指一動,不由自主地就劃到瞭嚴蕭接受采訪時候的錄像上,便見嚴蕭在鏡頭前慷慨陳詞:“啊,你說林婉啊?那是我的表妹,那天晚上吧,我確實也喝瞭點兒酒,但是估計我表妹對我也喜歡瞭很長的時間瞭,否則怎麼會和我**?你說強迫?我哪裡強迫她瞭?她樂意著呢!你可別忘瞭那可是在林傢,她是林傢的二小姐,我還能強迫地瞭她?”
本來的記者還有些懷疑,但是聽嚴蕭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而且記者還問瞭和嚴蕭有關的狐朋狗友們,他們說嚴蕭前些日子開始就一直在他們圈子裡邊炫耀,說自己睡瞭一個豪門的千金,那滋味是何等的**雲雲,那形容和林婉別無二致,也更加證明瞭林婉肚子裡的孩子真乃嚴蕭之子!
豪門內亂?這樣的事情已經多少年沒有發生過瞭?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占盡瞭公眾的眼球。
但是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誰揭發的呢?
除瞭林傢內部的人,也就是嚴蕭嚴敏和林汐,那時候還有個秦逸揚。秦逸揚就不說瞭,自己都去瞭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而且他才沒有這麼多心思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林婉。嚴蕭當初更是連林婉的性命也不敢透露,還是在記者找上門後事情敗露瞭才說的。嚴敏就更不用提瞭,她根本就沒那個膽子……難道是林傢的下人?也不對啊,如果是的話林業雄應該早就查出來瞭才是……
第一次,林汐覺得自己面臨著這麼一個撲朔迷離的事情。
“別想太多,事情到瞭時機的話自然會水落石出的。”顧經年揉著林汐的發,輕笑著勸慰她。
林汐嘆瞭口氣,還是忍不住道:“那天我聽說林婉開著車就從林傢大宅裡邊沖瞭出去,但是具體去瞭哪裡不得而知?”
“她如今應當和傅澤冰在一起。”
林汐翻瞭個白眼:“傅澤冰的這個表哥當的可真是盡心盡職!”
“但是兩人現在在哪裡不得而知。林婉現在成瞭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自然不敢在公眾面前露面。而傅澤冰也因為和傅如雅有關系被迫接受瞭幾次采訪之後就閉門不見,所以現在除瞭公眾在炒熱度之外,還真的不知道幾個當事人如今是怎麼樣。”
——
傅如雅的傷都是皮外傷,經過這麼幾天的調理已經好瞭很多,然而她還來不及恢復以前元氣滿滿的樣子,就被新的一輪事情給打倒瞭。
她女兒的事情怎麼會敗露的?當初的知**士就是那麼幾個,要是說不是林汐泄露出去的話,她還真的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心思和手段!
杜曉梅這幾天在林傢天天都是罵天罵地,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傢裡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兄妹之間發生瞭那樣的醜事,要是傳回她老傢,她可以後怎麼在街坊四鄰面前抬起頭來?
這幾天杜曉梅也沒有心思再來指派傅如雅做什麼瞭。而是一見到她就忍不住用各種各樣惡毒的語言來百般謾罵,傅如雅一開始還忍瞭,到後來是實在是忍無可忍。
“這是我傢,你要是再給我這麼沒玩沒瞭你就給我滾出去!”這幾天在心頭積壓的火氣和對林婉的擔憂如今終於找到瞭一個宣泄的出口,傅如雅就這麼爆發瞭。
“嘿,你在我兒子傢裡還讓我滾出去?”杜曉梅雙手叉腰,一臉的尖酸刻薄的樣子,“看看你自己吧,就是一個賠錢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還讓我滾出去?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幾斤幾兩?”
“你兒子又怎麼樣,現在是我丈夫!當初是誰生怕自己的兒子娶不到媳婦兒哭著喊著讓我嫁給他的?怎麼現在,一翻臉就還不人人瞭嗎?”
“你還有臉給我提當初?”杜曉梅這算是真的怒瞭,擼起袖子竟然就要上前來收拾傅如雅。傅如雅如今也不怕和她動手,兩個女人就這麼掐瞭起來。
林業雄還在客廳裡邊坐著,這幾天林婉的事情弄得他根本連公司也去不瞭,而且傢裡還是這麼一團亂麻,整個人真是煩悶地可以!
“你們給我消停一點兒!”
一句話吼出,但是似乎並沒有人來搭理他。
林業雄的臉色更加的難看瞭:“你們還有完沒完?不然全都給我滾出去!一起滾!”
但是那兩個打得起勁兒的女人依舊充耳不聞。
忍無可忍,林業雄自己站起身來,摔門而出。
今天是一個十足的晴朗的天氣,在秋天已經是少見得厲害。要是以往,林業雄絕對要在自己的院子裡弄一些花花草草,但是現在,卻是什麼心情都沒有瞭。
那天龍幫的人離開的時候,還將他的院子給弄得一片狼藉。不少他各處搜索來的珍貴的花種就這麼夭折,甚至他還沒有來得及欣賞它們綻放的樣子。
院子裡邊已經修葺一新,但是就是因為這翻新,才顯得更加的沒有瞭人情味。以前那經歷瞭世間的厚重而沉淀下來的林傢大宅已經不見,放眼看著這煥然一新的院子,林業雄心下眼竟然生出瞭幾分無比滄桑的感覺。
他其實是一個十分懷舊的人,所以屋子裡的新傢具也都是按照之前的樣子來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少瞭那些古董的緣故,一樣的裝飾,卻再也沒有瞭那樣的感覺。
林傢,已經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林傢瞭。
林業雄像是被抽光瞭所有的力氣,就這麼頹然地一屁股坐在瞭臺階上。
抱著頭坐在那裡,林業雄面前忽然浮現瞭那天晚上,那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帶著冷然刻骨的笑在自己面前說出的那樣的話。
“林業雄,好好享受你現在的時光,永不瞭多久,你就會變得傢不傢,妻非妻,女非女。”
現在……他已經是傢不傢瞭,那……
所謂的妻非妻,女非女……又指得是什麼?
這麼想著,林業雄倏然如贅冰窟,仿佛全身的熱度都被人吸攝走瞭一般,鋪天蓋地的惶恐席卷而來。
——
林汐接到瞭蘇雯的電話,她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
“當初你說的事情,我答應你。”林汐聽到那邊傳來瞭蘇雯平靜無比的話語,“我與你合作,但是你別忘瞭你答應我的事情,留下我的孩子,再也不動我!”
“放心,我說到做到。”林汐轉著手裡的鋼筆,懶懶散散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你要做的事情無非就是落井下石罷瞭,具體要什麼時候出手,到時候我會通知你。”
“好。”那邊的蘇雯沉默瞭下來,林汐正要掛斷電話,卻聽她急忙道,“等一下。”
“你以後不要針對楚彥瞭,可以嗎?”
林汐唇邊掛上瞭一抹帶著諷刺的不屑笑意:“我沒那個興趣去針對他。”
“可是最近他對我卻……”
“他對你怎樣是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與我無關。”林汐淡淡地打斷瞭她的話,“我私下從來不曾對徐楚彥說過什麼。要是他對你的熱情不比當初的話,我還是勸你……認真反省自己。”
一句話說完,林汐沒有什麼猶豫地,就掛瞭電話。
別讓她針對徐楚彥?笑話,她又不是閑得沒有事情去做,而且要報復徐楚彥的,是安欣,不是她林汐。
再者說來——
蘇雯肚子裡的孩子,她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去動。但是能不能保下那個孩子,那就要看她蘇雯自己的造化瞭。
她就知道,所有在利益的基礎之上而形成的友誼都是脆弱地不堪一擊的,她就不信,一開始就是帶著自己的目的、本著相互利用的原則去接近彼此的人,會做什麼推心置腹的事情。
呵……林婉……
這次就讓你體會一下,什麼叫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