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合同你是簽瞭還是沒簽？”林汐問著賀向庭。
“廢話，當然是簽瞭！”賀向庭一說這個就沒好氣，還不是那個愚蠢的賀菱，就這麼被林婉給擺瞭一道！
“我們賀氏願意賠付違約金，也不願意去簽林婉這麼一個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更何況還是女一號！”
林汐淡淡撇唇笑瞭：“這可是你未來的弟妹，你也不開個後門？”
一說到這裡，賀向庭好像想到瞭什麼事情，朝前傾著身子，八卦兮兮地問道：“你知不知道耀先是怎麼回事兒？上次在賀傢的時候明明說好做個戲就罷瞭，怎麼現在倒是一副真的要娶林婉的樣子？他的動靜弄得那麼大，幾乎恨不得昭告整個地球的人，他到底是在幹什麼？”
“到底你是他哥還是我是他哥？”林汐沒好氣地看著他，“現在你倒是跑來問我瞭？”
“這不是知道你聰明麼？我想不到當然要問你。”賀向庭的馬屁拍得遊刃有餘。
“林婉的身世你告訴他瞭嗎？”
“告訴瞭啊！”賀向庭現在簡直是一臉蒙逼，一點兒都看不出自己這個弟弟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賀耀先那麼大的人瞭，做事肯定會有自己的打算的。”
林汐一貫的原則就是這樣，在想不通什麼事情的時候，采取的方式往往就是——靜觀其變。
“至於林婉嘛，我覺得你還是別拒絕地太徹底瞭，畢竟按照那個女人的心思，你賀傢肯定要付一筆不少的違約金。簽瞭就簽瞭，女一號就女一號，要是到時候是導演或者制片將她換下去的話，這可就不關你們賀氏的事情瞭。”有些話林汐點到即止，她覺得賀向庭必然能想的明白。
眼看著林汐離去的背影，賀向庭就知道，這個女人怎麼可能讓林婉好過！
現在已過中秋，天氣微微有些涼寒。林汐在大廳裡，給顧經年打電話。
“好，你在那裡等著我，我過去接你。”顧經年溫柔的聲音從聽筒裡邊傳來，倒是消磨瞭不少秋日的蕭瑟之感。
林汐站在國貿大廈外邊，現在已經接近傍晚。整個城市在這迷蒙的秋雨中仿佛都迷離瞭起來，來來往往的車輛行色匆匆的人群，林汐就這麼拿一雙平淡如水的眼神看著他們，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身邊傳來瞭車門關上的聲音，她看見顧經年撐著一柄黑傘，朝他走來。
他西裝革履的樣子在行人中當真鶴立雞群。黑色這般沉寂低調的顏色，在他身上，仿佛也能散發出那種熒光璀璨一般的光芒，顯眼至極。
他手裡還拿著一件卡其色女士風衣，走上臺階來之後，直接遞給瞭林汐。
“謝謝顧先生。”林汐笑嘻嘻地上前挽住瞭他的臂彎。
傘很大，撐兩個人綽綽有餘，但是顧經年還是盡量朝著她那邊傾斜，生怕這細密的秋雨有一星半點打在她身上。
“亮哥剛才給我來瞭電話，讓我們過去吃飯。”林汐扣好安全帶，轉頭看著顧經年。
“好。”顧經年頷首，“地點。”
自從前兩天見面之後，就一直沒有，他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瞭解一下青幫的相關情況瞭。
王亮在一傢酒店裡的包廂等著二人，林恩駿坐在離王亮很遠的一個位置，默默地伺候著那朵茉莉花吃飯。
“亮哥，上次的行動應當不順利？”林汐坐在王亮左手邊兩個位置後，笑問。
“恩駿告訴你的？”
“我猜的。”林汐聳瞭聳肩，“畢竟皇朝還好好的在這京城裡。”
是，皇朝有青幫罩著，一旦青幫出現什麼問題的話，首當其沖的必然是皇朝夜總會。
方才路過的時候他們也都看見瞭，依舊是那般的繁榮鼎盛，仿佛沒有收到任何的影響。
所以青幫自然沒有什麼問題。
“嗯。”王亮點頭，“上次行動失敗瞭。”
林汐一點兒驚訝也無。
“上次你殺瞭唐吉，我們隨後去瞭青幫的大本營，發現那裡邊留下的人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嘍囉，核心人物早就不知道轉移去瞭哪裡。”王亮狠狠嘬瞭一口杯中的白酒，喟嘆一聲，“我派人盯著那個溫泉莊子之後，裡邊沒有人出入，而且也不會有外邊的人在那個時候給裡邊的認通風報信。”
“所以你們的計劃是提前敗露瞭？”林汐接話問道。
“除瞭這個理由我想不到其它的。”王亮死死擰著眉頭，看向瞭顧經年，“顧總，您怎麼看？”
“不錯，青幫的確是得到消息提前轉移瞭。”顧經年點頭，“據我所知，雖然龍幫想要滅掉青幫的想法存留已久，但是一直都沒有行動。其實這一次的行動也算是事出突然，龍幫做的準備，也多不過是幾日罷瞭。”
“是。其實我一直都沒有行動，但是在林汐那次出瞭事情知道是唐吉所為之後，我才盯上瞭青幫。”
“盯著青幫那溫泉莊子的任務，是誰做的？”顧經年接著問。
這次王亮還沒有回答，飯桌的另外一邊響起瞭一個弱弱的聲音：“是我。”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到瞭林恩駿身上。林恩駿吞瞭吞口水，有些艱澀地開口：“就是我姐那次不是被程老大給擄去瞭嗎，之後我就按照亮哥給出的線路找到瞭那個莊子帶人守著。那是青幫的大本營，所以活動並不頻繁，而且在我盯梢的幾天之內，根本就沒有任何反常，甚至在那次圍剿的前一天晚上，我還看見程老大回瞭莊子裡邊，誰知道人就這麼憑空消失瞭？”
但凡是****的地盤，那絕對不簡單。那麼大的一個山莊，要是沒有密道的話，才是真的說不過去。
見幾人神情嚴肅，林恩駿接著拍胸脯保證：“我真的沒有暴露自己，而且我自己在那一天之前都不知道龍幫要圍剿青幫，誰知道他們就忽然進行戰略轉移瞭？”
林恩駿覺得自己簡直憋屈地可以。第一次王亮指派給瞭他這麼個任務，他就這麼給辦砸瞭。
盯著的人從自己眼皮子地下憑空消失瞭，臥槽，要是被道上的人知道瞭，他這未來的林爺還怎麼混！
“這樣未嘗解釋不通。”顧經年沉澈清越的聲音在這一方空間之內響起，含著讓人無比信服的力度，“事情捋一下就是這樣。程老大帶走瞭汐汐卻暴露瞭自己的大本營，隨後龍幫盯上瞭青幫的溫泉山莊。再然後就是唐吉綁架瞭瀾，我們去救瀾，發現瞭唐吉這些日子一直都得到瞭青幫的支持，所以龍幫借此生出瞭剿滅青幫的想法，殺瞭唐吉之後龍幫再去溫泉山莊，卻發現青幫的核心勢力已經轉移。”
王亮和林汐都頻頻點頭，事情串聯起來，就是如此。
“我們都知道，青幫的主要勢力其實主要是在滬市，這次青幫的轉移，毫無疑問，是回瞭滬市。”顧經年接著道，“青幫這麼大的一個幫派，要進行撤離，並且要保證自己在京城的產業還要不收到影響，必然不是突然間做出的決策。”
林汐聽到這裡猛然一怔：“你的意思是……”
“青幫恐怕在最開始林恩駿去盯著他的時候，就得到瞭消息。”顧經年得出瞭結論，“所謂唐吉，不過是青幫不要的一個棄子罷瞭。”
“這事兒和唐吉又什麼關系？”林恩駿有些弱弱地問，他感覺到自己的腦子簡直是不夠用瞭。
“龍幫在這次的行動中，損失瞭多少？”顧經年問著王亮。
“帶去的人本來不多，所以死傷並不是特別嚴重，但是為瞭此次行動我還是從京郊調派瞭一些人過來，等到行動結束之後，我發現我們在京郊的幾個倉庫全部被燒瞭。”
林汐有些驚瞭：“那些倉庫裡邊藏的是什麼？”
王亮抬眼看著林汐，並未說話，隻是手指做出瞭一個動作。
林汐赫然明白，這便是龍幫所謂的地下生意。倉庫裡的是從東南亞等一些國傢買進的，會使得一些人飄飄欲仙的東西。
顧經年靠在椅子上，淡然一笑：“如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場大火，龍幫損失數億不止。”
畢竟那些東西，一點點都是極其高昂的價格。
黑幫的資金運作不像是一般的大型公司，有閑散資金可以隨便提出，而黑幫的資金一般都會用於某些東西的購置與倒上。此次龍幫要是成立珠寶古董公司的話，自然需要極為高昂的成本，估計這次的這批貨物所得，就是為瞭新公司的成立與運行。
所以，不難得出結論，青幫早就知道瞭龍幫要洗白生意的事實，而此次，借著唐吉的事情，調虎離山，為的就是讓龍幫損失慘重。
林汐單手撐在額頭上，蹙著眉頭，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她栽瞭。
“亮哥，龍幫洗白生意的這件事情，有沒有走漏過風聲？”
“沒有。”王亮搖頭，十分確信地道，“沒有外人知道。”
這些事情連龍幫幾個高層都不知道，遑論他人？林汐苦著臉思索著，那青幫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入瞭一個巨大的陰謀中，而且這個陰謀，並未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