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明艷無比,就像是荒蕪天地裡平地升起的一朵煙花,燦爛芳華無比明艷,又像是枝頭的荼靡花,糜艷灼華,就這麼生生地晃瞭馬克的眼。
她當然能猜到,敢在法國弄出這麼大動靜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沒有從林汐臉上見到任何畏懼的神色,倒是有些出乎馬克的意料。
“你竟然不怕。”又是這種字正腔圓的漢語。
“沒什麼好怕的,你又不會殺我。”林汐聳瞭聳肩,仿佛馬克手裡拿著的不是一把,而且將一個什麼禮物呈在瞭她的面前。
“我為什麼不會殺你?”馬克說著,拿挑瞭挑林汐額前的劉海,如此動作,滿含挑釁。
他淺棕色的眸子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芒,在這忽明忽暗的光火中,似琉璃般明澈,卻又如瀚海般深沉。
“今天的事情是你策劃的嗎?”
林汐就是這麼一問,根本沒有指望馬克會回答,但是他卻直接吐出瞭一個“是”字,倒是讓林汐十分的出乎意料。
“哦。”林汐點頭,垂下瞭眼眸。
“馬克,原來你在這裡!”旁邊傳開瞭一聲驚呼,林汐轉眸看向說話的人。
是個混血,林汐看得很清楚。
“我找瞭你那麼久都不知道你去瞭哪裡,原來你在這裡逗美女!”比爾說著,隨後搖頭,“拿指著美女,這可不是紳士的行為。”
說罷,微微躬身,彬彬有禮地道:“小姐你好,我叫比爾,比爾·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傢的?林汐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手,並不想去握。
比爾等瞭半天沒有等到林汐伸過自己纖細的手掌,挑眉朝著林汐微微眨眼,**萬分地一笑,隨後那隻手竟然直接上去摸林汐的臉。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陌生人碰我。”林汐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捏住瞭比爾的手腕。
馬克見林汐意有所指地看著自己放下的動作,微微一笑:“我勸你不要隨便動,這四周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
我沒有傻到要跑的地步!林汐沒好氣地翻瞭個白眼。
比爾看著林汐明媚的大眼一翻,長長的睫毛羽翼一般開合,差點兒沒被她這個動作陶醉地口水給流下來。東方的姑娘,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姑娘,真是要將他的魂兒給勾沒瞭。
“不認識沒關系,我們過瞭今天晚上就認識瞭。”比爾的表情已經帶瞭幾分下流和猥瑣。
見林汐沒有再說話,比爾直接轉頭看向瞭馬克:“反正joyce這次也活不瞭瞭,這個女人,就送我瞭如何?”
馬克的眉峰蹙瞭起來,淺棕色的眼眸晦暗深沉。
林汐本來握著比爾的手指沒有用什麼力氣,如今則是慢慢使力,並且將比爾的手腕慢慢反轉。
比爾的胳膊朝著相反的方向被林汐扭著,他想努力掙脫,但是林汐的手就像是鉗子一般,怎麼都掙脫不得。
為瞭減輕手腕上的疼痛,比爾的身體已經逐漸低瞭下去,並且轉成瞭一個怪異無比的姿勢,他表情也逐漸變得扭曲,齜牙咧嘴地叫著。
不知道哪裡“砰”地引爆瞭一顆,明亮的火光照亮瞭半邊天。照亮瞭比爾扭曲的神色和林汐冷冽清雅的表情。
帝國大廈前邊的火焰,在林汐身後閃爍著,讓她整個人都發瞭光,就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
她的神態是那麼的輕松,但是卻將比爾這麼一個大男人,鉗制地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你剛剛說誰活不瞭瞭?”林汐清清凌凌的聲音,就這麼撞入瞭馬克和比爾耳中。
“這次,美國幾大傢族對joyce下瞭必殺令,他這次,必死無疑!”比爾雖然面容扭曲,但是吐出的話還是帶著幾分志氣的。
林汐看瞭一眼馬克,發現他並沒有因為比爾的話而產生什麼波瀾。
“這樣啊。”林汐的手愈發地用力瞭幾分,空氣中已經響起瞭骨頭嘎巴的聲音。
“我不比joyce差,你要是和我在一起就會知道!”事到如今,這比爾依舊想的都是那風花雪月的事情,林汐真是要呵呵瞭。
不比顧經年差?在她這裡,他抵得上顧經年一根頭發?
而且還說顧經年活不瞭瞭?有他這麼詛咒人的嗎?
對顧經年以任何方式進行不懷好意的詛咒,這絕對都是林汐所不能忍的。
她神色一凜,兩指用力一握——
“慢著!”馬克急忙出聲,對上瞭林汐看過來的目光。
她的眼裡含著冷冽冰寒的氣息,彰顯著她剛才透露出來的果敢很絕並不是作假。
“他動不得。”馬克提醒道。
“他動不得?”林汐菱唇微翹,似乎是含著滿滿的不屑與鄙夷的目光,將比爾上上下下給打量瞭一遍,這才說出瞭後半句,“那顧經年就是能動得的?”
馬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汐的這句話。
“他不聽我們的話,我們就留不下他!”比爾在一邊屋裡哇啦地大喊著,說話的時候神態還有些猙獰,看在林汐眼中,卻是萬分的滑稽。
反正他已經料定,林汐不可能動他。美國八大傢的人,沒有任何人可以動。
凱利傢族的外小姐又如何,凱利一個外來戶,在美國有的是錢,不是權。
林汐握著比爾的手微微有些松動,這些人不同於中國的那些人,她不知道若是自己真的下瞭狠手的話,會不會給顧經年找來什麼禍端。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為瞭逞一時的威風而不計後果的人。
見林汐當真不動,比爾臉上露出瞭一抹譏諷的神情。看,他就知道!
她不狂妄,也不無知,然而——實力懸殊,這是現實。
“汐汐,想廢就廢!”
驀然間,前邊傳來一個熟悉無比的嗓音,林汐一眼望過去,見到那淡然而立的人的時候,眼睛瞬間都有些濕潤。
她的顧經年,好好的……
馬克有些驚訝,比爾十分驚愕,似乎是想不到,顧經年是怎麼從那武裝嚴密的帝國大廈裡邊走出來的?
顧經年的外套已經不知道丟去瞭哪裡,領帶也已然不見,黑色的襯衫在夜風中吹的鼓起,顯得他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他昂著頭站在那裡,氣質卓絕,身材頎長,並不像是剛剛經歷瞭慘烈的爭鬥,依舊是以往那般從容不迫的模樣。
顧經年沒有和以往一樣,每次見面迫不及待地就要將林汐攬入懷中,依舊雙手插袋站在那裡,微揚著下顎,神情倨傲而清貴,沉悅低靡的聲音順著夜風傳入瞭林汐耳中:“汐汐,惹瞭你的人廢瞭就廢瞭,有什麼事兒,我給你頂著!”
“你看清楚些,他是比爾!”馬克有些不可置信,開口提醒著顧經年。
顧經年斜睨瞭馬克一眼:“我管他是誰,我隻知道他惹瞭我太太!”
“你……”
“顧太太,拿出你以往的風范來,不要顧及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你隻負責開心,善後的工作,交由我來做。”
這一席話顧經年說的很慢很慢,一個個地音節從他口中緩緩溢出,清晰無比地傳入瞭其餘幾人耳中。他的有些尾音甚至在微風中已然飄散,但是卻無一人懷疑他所言非虛。
林汐與他心有靈犀,自然也知道顧經年如此的目的。
他讓顧天姝給美國的人帶過話說,顧經年的夫人不是任何人都能惹得的,如今這比爾挑釁,顧經年無非是在證實自己的當初的話。
無論你的背景是什麼,他的顧夫人,都是惹不得的!
林汐就這麼定定地看著顧經年,看著他對自己清淺的笑,看著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溫暖,感受著他將她捧在手心裡,愛若之寶的情懷。
顧經年看著她這麼傻傻愣愣的模樣,表情不由得有些無奈。
他大步走瞭過來,一把攬住瞭她的肩膀,淡笑著刮她的鼻梁:“我好好的在這裡,還難過什麼?”
林汐摸瞭摸自己的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眼淚流瞭出來。
天知道她在剛才見到那全副警戒的帝國大廈的時候,是怎樣的惶恐與後怕。
然而什麼樣的沖擊,都在見到這人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煙消雲散。
方才比爾的**以及對這人的出言詛咒帶來的憤,就在這人出現在暗夜星空下的一瞬間,再也不復,
沒有什麼比他安安全全的還要好。
林汐就這麼摟著他的腰,抿著唇,卻沒有再流淚。
顧經年撫著她長長的發,眼中的柔情在轉頭看向比爾的時候,倏然退去。
“就你,也敢肖想顧夫人?”顧經年撇唇,說話間,是毫不掩飾的諷刺之意。
比爾已經脫離瞭林汐的鉗制,現在也料定林汐不敢動他,再說話的時候也帶著十足的底氣:“你信不信要是在美國,這個女人我能從你懷裡拖到我**上!”
“我還真不信。”顧經年揚起瞭眉梢,薄唇朝著一邊斜斜勾起,竟然帶著幾分難言的邪獰。
被這狂傲不羈的態度給完全激怒瞭,比爾伸手指瞭指顧經年,又指瞭指林汐,食指幾乎就要點上兩人的鼻尖,甚至還做出瞭一個“****”的手勢:“你們別這麼狂妄,去美國試試!我弄不死你們!”
林汐右手一揚,一道寒芒在面前閃過,銀光將比爾剛剛積累起來的傲氣全部打散,隻留下瞭撕心裂肺的嚎叫。
馬克見到滾落在自己腳下的那一截斷指,臉色一瞬間都慘白瞭起來,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怎麼真的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