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前一天打鬥得太過激烈，所以林汐睡到很晚才醒。
罕見的，顧經年依舊在睡。
林汐掀起被子看瞭看他身上的繃帶，發現沒有傷口裂開的痕跡，這才放下心來。
她起身下地，走到外邊的陽臺上，打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瞭起來。
“舅舅，我想向您詢問一件事情。”
陳慎之的聲音帶著中年男人應有的磁性，溫雅且柔和：“你說。”
“就是夏茵這個人，除瞭一個明星的身份之外，是否還有別的身份？”
陳慎之思考瞭一會兒：“好像還有產業投資。”
“具體的涉及范圍舅舅知道嗎？”
“現在一下半下我說不清楚，這樣吧，我再打聽一下，然後通過電子郵件發給你，你那邊急嗎？”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盡快。”
“好。”
既然夏茵是黑手黨一個區域的負責人，那她就不可能隻在暗地有那些見不得人的產業，明面上必然還有別的產業來做掩護。
她現在雖然做不出什麼大規模的動作，但是要將一點點的小利息從那個女人身上討回來，還是可以的。
要是論起真槍實彈地打架的話，她承認自己是比不過夏茵，但是要說是商業打擊的話，她很自信。
回房之後，顧經年依舊沒有醒。
林汐摸瞭摸他的額頭，沒有發燒的跡象。又按照昨天晚上何喻留下來的方法給他測瞭一下心率，發現也沒有什麼問題。
應該是太累瞭。
洗漱的時候從鏡子裡便看到瞭肩膀上昨天揉散的那一團淤青，襯著她白皙的肌膚，看起來可怖極瞭。
林汐撇撇嘴，又活動瞭一下腳踝，從衣帽間拿出衣服出去。
她自己開車去瞭凱利。
元旦小假過去之後，凱利又恢復瞭之前緊張的工作狀態。
她走到言諾辦公室門口，見到一個女生端著咖啡，正準備推門進去。
林汐眨眨眼，忽然笑瞭：“是你啊，好巧。”
這個女生正是上次去滬市分公司的時候林汐幫瞭的那個女生。言諾的心思也是細密，將人帶回來京城之後直接安排在瞭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系數爆表。
“林董。”女生朝著林汐鞠躬，態度恭敬。
“來，給我吧。”林汐將咖啡接瞭過來，自己推門進去。
言諾已經坐在辦公桌前忙活瞭，聽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抬地吩咐：“放在桌上就好。”
林汐依言放瞭上去，走到他桌前，緩聲笑道：“一大清早就喝咖啡，你是真不怕把你的身體給弄垮掉？”
言諾沒有料到林汐會這麼早來。
“這個時間點能見到董事長，真是稀奇。”
“要是沒有事情的話，我當然不會來瞭。有你這麼一個得力的助手，我還用費什麼心？”
“我不止一次地詢問自己上輩子到底倒瞭什麼黴攤上這樣的老板。”言諾打趣笑道，“是有什麼新的點子瞭嗎？”
“我記得在你剛剛接手凱利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我發展凱利，是以全球拓展為目的。”
一聽她說這麼嚴肅的事情，言諾一下子就打起瞭精神：“對，現在你有計劃瞭？”
“嗯。”
“我還記得你當初不是說要以滬市為跳板嗎？現在滬市的分公司還在顧文淵手裡，我們還沒能完全掌控回來，你就有新計劃瞭？”
一說到這裡，林汐倒是想起瞭另外一個事情：“最近顧文淵還有什麼行動嗎？”
“有，凱利以這次的元旦為主題，又進行瞭一次服裝發售。”
林汐真的是要很無奈地翻白眼瞭，這次數是不是也太頻繁瞭一點兒？
“但是這次的發佈並不是十分成功，因為裡邊中國元素少瞭一些，不是那麼的切合主題。”
因為那個團隊裡邊牛逼閃閃的人都是西方人，自然對中國文化不是那麼瞭解。
“所以我設想，是不是可以以這個為切入點，想些法子來對付顧文淵？”
林汐沉吟片刻：“可以是可以，隻是這個周期比較長。”
言諾默默地想著難道你很著急嗎？
“還是我之前的那個方法比較好，簡單粗暴，將人綁過來，最簡單。沒瞭靠山的顧文淵，還能翻出什麼大天來？”
“你是老大，你說瞭算。”言諾話鋒一轉，“所以你剛才說的美國方案的拓展，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現在忽然發現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
言諾好奇：“什麼事情？”
“等一下，我要的東西還沒來。”
這個等一下，足足等瞭兩個小時。
“這是我舅舅給我發過來的，夏茵在美國的一些投資和產業，你先看一下。”
言諾看著那長長的電子郵件，有些無語。
一般的明星要是有什麼其它產業的話，當然沒什麼稀奇的，但是夏茵這個女人……這涉獵是不是也太廣泛瞭點兒？
從銀行到投資，從銷售到開發，幾乎每個行業，這個女人總是掛上瞭點兒關系。
而且她也不全是簡簡單單地入瞭些股那麼簡單，從這郵件上邊可以看出，很多企業，她都在親力親為。
言諾嘖嘖嘴，這女人真是不簡單。
沒多久，王亮那邊的短信也發瞭過來，說是夏茵乘坐上午十點的航班回美國，航程是十三個小時。
林汐看瞭看時間，現在還有十個小時，足夠瞭。
林汐指著其中的一個：“這個通信公司，我看準瞭。”
言諾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林汐沒有解釋，反而又給林恩駿打電話，隻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來凱利。”
於是林恩駿睜著惺忪的睡眼滾瞭過來。
林汐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要慶幸自己有這麼一個在美國廝混瞭很久的弟弟。
“你在美國學計算機的時候，想必對美國的通信局域網絡有瞭解吧？”
林恩駿怔怔地點頭。
“你一會兒將mt通訊公司的網絡線路調出來，實行局部破壞，註意隻是在幾條特殊的線路上做手腳，千萬不要有什麼大規模的行動，不然要是驚動太大，那就不好收場瞭。”
“哪幾條線路？”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夏茵的手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尤其是要與她組織內部聯系的那條通訊線路，絕對經過加密。你幫我將她的線路監控起來，在她一會兒打電話的時候，截取她的通話內容。”
林恩駿哭喪著臉：“一個通訊公司那麼多條網絡連接線，我怎麼知道夏茵用的是哪條？”
“所以我才找你過來啊。”林汐說的一臉的理所當然，“要是知道瞭具體的線路，我隨便找一個黑客就行瞭，還用的著你？”
“謝謝姐看得起我。”
“你現在還有十個小時，希望這十個小時，你不要讓我失望。”
林恩駿立刻投入瞭緊張的工作中，真是每次到瞭這種時候，才覺得自己有存在的價值。
林汐也不著急，就在旁邊坐著，看上次滬市分公司的銷售業績和最新產品。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掃瞭一眼林恩駿，在這溫度適宜的房間內，他已經是滿頭大汗。
他需要仔細勘察那麼多條通訊線路的波動頻率，根據夏茵手機的ip找出通話時間段，然後縮小范圍，去一一對應，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
林汐正拿著紙巾給林恩駿擦他額頭上的汗，忽然他喊瞭一句：“成功瞭！”
——
夏茵回到美國的時候，當地時間是正午。
這次是帶著組織上的任務秘密回國的，所以要低調行事。
她用絲巾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包裹瞭起來，隨後和來接機的人取得聯系。
在貴賓室休息瞭一會兒，出機場，上車。
看著這灰蒙蒙的天，她的心情著實壓抑。
這次回國，非但沒有將顧經年給弄回來，還沒有在林汐手裡討得什麼便宜！
尤其是昨天晚上的最後，實在是憋屈。
自從她成為負責人之後，她手下的團隊，就從來沒有那麼灰頭土臉地從某個人手底下夾著尾巴逃走好嗎？
簡直狼狽。
昨天的交手本來她占瞭上風，但是最後林汐離開的時候還給她弄瞭那麼一出，死瞭好幾個人。而且她自己還受瞭傷，真是鬱悶。
真是怎麼想，怎麼不爽。
夏茵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車廂內響起，她面色不善地看瞭一眼來電顯示，是中國的號碼。
於是夏茵接瞭起來。
“夏美人，一路平安嗎？”那邊傳來一聲嬉笑著的問候。
夏茵眸光一緊：“林汐？”
“對，是我。”林汐呵呵一笑，“我的聲音能讓夏美人這麼印象深刻，很榮幸。”
“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比較好奇，落荒而逃的滋味是什麼？”
夏茵冷笑瞭一聲：“說的倒像是你昨天走的有多光彩？”
“我是挺光彩，起碼我沒被驅逐。被我**方用槍指著腦袋的滋味好受嗎？隻可惜我沒有機會把那個照片拍下來，否則還能做成夏美人下次宣傳時的海報。”
“你到底想做什麼？”夏茵很不耐煩。
“就是想談談顧經年的問題，想請您將顧經年從您那裡除名。”
“脫離組織？妄想！”夏茵呵呵一笑，“真是不知道你用什麼勇氣在和我談判。”
“要是你不答應我的話也沒有關系，一分鐘後，國際巨星夏茵是俄國黑手黨舊金山分區負責人的這個消息，就會傳遍全球。”
夏茵當然不信：“證據呢？”
“當然有，我從來不空口白話地威脅別人。”林汐笑著說著，那邊播放瞭一個音頻。
夏茵一聽到之後，整個臉色都變瞭。
“夏美人，談判嗎？”
夏茵咬著一口銀牙，慍怒至極：“林汐，威脅我？你是不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