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參加昨天的拍賣會的記者都覺得,自己寫的新聞會上頭條。
不管是閱古集團的贗品唐三彩,還是傅澤冰和鐘靈的關系,都足夠吸引公眾的眼球瞭。
但是想不到,一則更大的新聞,就這麼給爆瞭出來。
“故宮博物館,鎮館之寶失竊”這個新聞,在秒秒鐘占瞭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丟失的東西,是在傅澤冰的傢裡給找出來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沸騰瞭。
今天幾乎所有報紙的社會娛樂版面的各個新聞,都和“傅澤冰”三個字脫不瞭幹系。
就連傅澤冰回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的時候,覺得都是一場噩夢。
他被拷上瞭手銬,然後被告知故宮博物館寶物失竊,警察說按照最近進入故宮博物館內館的名單來看,是有傅澤冰的,於是來他傢裡搜一搜。
傅澤冰愣瞭一瞬,這才想到之前,林汐是有邀請過自己去故宮博物館的內館的。
當時他還在想林汐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邀請自己,但是那天林汐總歸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所以他就姑且當她是抽風瞭,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如今……
傅澤冰是徹徹底底的方瞭!
想到今天下午林汐最後說出的那幾句高深莫測的話,傅澤冰就覺得,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猶如篩糠。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他看見那名警察手中的那對兒鴛鴦的時候,內心是怎樣的絕望。
“要是哪天來瞭賊膽包天的人將這對兒鴛鴦給偷走瞭,那可就真的好玩兒瞭。”
腦海中忽然響起瞭這麼一句話,正是那天在故宮博物館,林汐對他說的。
他終於知道自己那時候為什麼會心慌,因為林汐的那句話,根本就是意有所指!
傅澤冰渾渾噩噩地被帶上瞭警車,怎麼都想不到,到底是什麼時候,這對兒鴛鴦被放進瞭自己傢裡。
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他急忙道:“警察同志,您仔細看看清楚,這肯定不是鎮館之寶,我的公司裡有一對兒鴛鴦,外形和博物館裡那對兒一模一樣,但是裡邊卻是天壤之別,您可要仔細看清楚啊!”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警察當然也不能掉以輕心,如今聽傅澤冰這麼說,也就打電話給自己的同夥下去查瞭。
不久後,就收到瞭那邊的反饋。
傅澤冰聽著這個警察“嗯嗯啊啊”的打電話,心下愈發地惶恐。
掛瞭電話的警察什麼都沒說,而是在到瞭警局之後,拿一個燈照耀著這一對兒鴛鴦。
翠綠色的鴛鴦裡,有條條絮狀物,在特殊燈光的照耀下,好看極瞭。
“剛剛那邊說瞭,那對兒鎮館之寶,裡邊是用水雕術繪瞭圖案出來的,叫火樹銀花。這對兒鴛鴦裡邊有的正是這個圖案。故宮博物館裡的那對兒鴛鴦,其實是被人掉包瞭,也就是說,現在在裡邊陳列著的那對兒是假的,真的現在就在你這裡。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傅澤冰呆呆地看著那對兒鴛鴦,再也吐不出任何一個解釋的字。
他如今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辯駁,因為所有的措辭在事實面前,都是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而此時,鬱悶的不止傅澤冰一個人。
林恩駿將報紙拿起來放下,反反復復看著,幾乎就要翻爛。
“我說,姐,這傅澤冰是不是活膩歪瞭,故宮博物館的東西也是去動的?”
“在天時地利人和幾個條件統一的情況下,有些事情是會發生的。”林汐說著一些讓林恩駿聽不懂的話。
安欣此時也皺著眉頭:“汐汐,傅澤冰傢裡那對兒鴛鴦,真的就是故宮博物館的那對兒?”
“是或者不是,隻不過是人的一面之詞。”
林汐的回答讓所有人愈發地懵瞭。
安欣眨眨眼,緩聲道:“按照新聞來看,是昨天晚上黃建老先生去瞭故宮博物館,發現那對兒鴛鴦裡邊用水雕術弄出來的圖案和原本的不太一樣,這才說博物館裡原本的鴛鴦被人給偷走瞭。”
“嗯。”林汐點頭,倏然笑瞭,“既然是黃建老先生發現的,那黃老先生說博物館現在擺著的那對兒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你們明白瞭嗎?”
都說到瞭這個份兒上,當然明白瞭。
“黃老先生為什麼會幫助你胡說八道,姐?”
“我當然有辦法讓他答應。”
安欣挑眉:“所以汐汐,這件事情是你一手設計的?”
“對,是我。”
“臥槽,姐,你是怎麼做的?”
“還能怎麼做,就是自己雕刻一個贗品放傅澤冰傢裡,然後說它是真的唄!”林汐這言簡意賅的解釋讓林恩駿幾乎就要醉瞭。
“不是……我的意思是……姐你能將作案過程交代地詳細一些嗎?”
林汐覺得她怎麼就這麼不待見這個無良的弟弟說話呢?
片刻,安欣倒是以一副肯定的語氣道:“汐汐,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最開始拜黃建大師為師,學習他的水雕術,就是為瞭今天這個事情?”
林汐璨然一笑:“還是安姐姐最瞭解我。”
所謂的要混一個高等一點兒的文憑之類的都是胡謅,最終目的是為瞭弄這麼一出對付傅澤冰。
一邊的言諾也順著安欣的這個思路想瞭下去,隨後試探問道:“我記得你剛剛接手凱利的時候,有一筆運營資金,就是通過將一對兒鴛鴦賣給傅澤冰得到的,那對兒鴛鴦是不是就是今天在傅澤冰傢裡被發現的那對兒?”
“是。”林汐點頭。
“那個時候,傅澤冰知道這對兒鴛鴦根本就不是故宮博物館的那對兒,但是卻和那個有著一模一樣的外形,所以也就想著要沾一下故宮博物館的光,所以買下瞭你的那對兒鴛鴦。因為有的時候,高仿確實能跟著正品沾光從而帶來很多的收益。”
“你說得很對。”林汐接著點頭。
林恩駿在一邊簡直聽得一愣一愣的。
“那個時候那對兒鴛鴦裡邊還沒有那個火樹銀花的圖案吧?你是什麼時候將圖案給弄進去的?”一想到這個,言諾就有些不解,“我記得閱古集藏毒事件之後,傅澤冰提高瞭警惕,給自己的辦公室都裝上瞭攝像頭,你是怎麼從他的辦公室將這對兒鴛鴦給拿出來的?”
肯定不是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畢竟今天出瞭這樣的事情,傅澤冰辦公室的監控肯定是要調動的,要是直接看見她林汐給偷梁換柱,這遊戲也正好別玩兒瞭。
客廳裡邊的幾雙眼睛全都齊刷刷地看著林汐,也都想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在傅澤冰的眼皮子地下偷梁換柱的。
“你將傅澤冰辦公室一月二十號的監控視頻調出來。”林汐對著林恩駿吩咐。
然後林恩駿開始乖乖地在電腦上忙活。
很快,電腦上就出現瞭圖像,沙發上坐著的人,竟然就是林汐。
就是陳純的忌日那天,林汐去閱古開會,由於去早瞭,所以在沙發上坐著等傅澤冰。
“我給前臺打電話說想吃蛋糕,然後他們給我準備瞭蛋糕,我出去瞭一趟,回來之後就開始吃。”林汐按照視頻上的進度,開始解釋。
“然後我又點瞭咖啡,期間我肚子不太舒服,去上瞭衛生間。”林汐這麼說著,將畫面定格在瞭送咖啡的那個小妹身上。
“這個送咖啡的小妹似乎在找我,所以在總裁辦公室裡轉瞭一圈,但是並沒有找到。不過她當然找不到,因為她本身就是我,呵呵呵……”
“剛剛我出去,看似去衛生間,其實是打暈瞭那個送咖啡的小妹,然後穿著她的衣服,進來瞭總裁辦公室。我就是借著在裡邊轉瞭一圈的機會,將這對兒鴛鴦給拿瞭出來。”
這麼說著,林汐將剛剛的動作回放,那個身影確實從那對兒鴛鴦的位置處路過。
“然後我出去,換回我自己的衣服,回來喝咖啡。”
“隨後我又零零總總叫瞭很多次的東西,每次來送的也都是不一樣的人,很亂,足夠淆人視線。所以就算是警察看到瞭今天的這個監控,也很難對應出裡邊的人,因為很多人根本就沒有對監控露臉,而員工們也很可能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給我送瞭哪些東西。所以看監控的人也不會知道到底是哪個員工在什麼時候將那對兒鴛鴦給弄瞭出去。”
“我就是在這天偷梁換柱的,事情就是這樣。”
對著幾個已經愣到不能自我反應的人聳聳肩,林汐最後下瞭定論。
“那你最後是怎麼將東西給放回去的?”林恩駿追問。
“哦,我就是去瞭傅澤冰的傢裡,然後說我傢親戚來瞭,他出去給我買生活必需品,我將東西放進瞭他的房間裡,就是這麼簡單。”
“你就不怕這對兒鴛鴦不見瞭的事情被傅澤冰提前發現?”
“所以在那天開會的時候,我提出瞭讓傅澤冰準備一場拍賣會的要求。傅澤冰本來就惹來瞭董事會的不滿,如今終於有瞭這麼一個機會,當然是要好好把握好好表現。他的所有註意力都集中在那場拍賣會上瞭,當然也就沒有功夫去理會別的瞭。”
林汐說著,還一拍手:“哦,對瞭,在此之前,我還特意邀請傅澤冰去瞭一次故宮博物館的內館,所以他有在場的證據。這些條件全部疊加起來,也就是我說的——天時地利人和。”
故宮博物館,尤其是內館裡邊的東西,是國寶級別。
盜竊國寶,這個罪名……
林汐這真的是要用一根稻草徹徹底底壓死傅澤冰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