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顯然是顧經年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的,讓他有一瞬間的吃驚。
"驚訝?"
"當然,因為沒有想到過你們兩個會有什麼仇恨。"
"那個女人不識時務,讓我妻子不開心過。"沈知晏說得很淡然,"我相信顧先生可以理解我的做法,要是有誰讓尊夫人不開心的話,顧先生肯定也饒不瞭那個人。"
沈知晏輕描淡寫地說瞭這麼一句,顯然是不打算深入解釋他妻子和夏茵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不過顧經年也不打算多問,隻是道:"為什麼找我?"
"不怕你笑話,你是我唯一認識的和'黑'字沾邊的。"
"以這麼大一個賭場為報酬,是不是有點兒太貴重瞭?"
"因為那個女人不好對付啊,你肯定是要花費精力的,勞煩你顧經年,我敢用什麼拿不出手的酬勞?"
顧經年和這沈知晏認識的時間雖然不短,但是卻一直都沒什麼深交,而且沈知晏這人的職業一直都是個謎,是外界探究不出來的。
既然能將這麼大一個賭場拱手送人,很可能他手下還有許多這樣的賭場。
但是一個做這種生意的人和"黑"字不沾邊,顧經年覺得不太現實。
似乎是看出瞭顧經年的狐疑,沈知晏主動解釋:"你知道在許多地方,賭場都是合法經營的,所以我隻需要當地政府的保護就好,拉斯維加斯的這個賭場是我唯一一個地下的產業。"
"你是給我這個賭場的經營權,還是什麼?"
"我給你資金份額,我的資金份額分一半給你,和我一樣,可以分紅和獲利。"
一個念頭一下子就蹦入瞭顧經年的腦子裡——這貨也是個奸商!
這是明擺著讓他顧經年用自己的人罩著這個賭場,說得倒是好聽,要將賭場送給他,結果還不是隻送給他一些分紅?
其實顧經年真的很好奇,他看起來很窮很缺錢?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都在那裡默默地盤算著自己的心思。
兩個男人散發出很強大的氣場,似乎在碰撞之下形成瞭一個巨大的漩渦,可以將人給吸攝進去。
半晌,沈知晏終於將話題轉回瞭最一開始的那裡:"夏茵那個女人的命,可以嗎?"
"可以。"
既然他遲早要和夏茵對上,那必然就是你死我活。
顧經年絕對不會讓自己死,所以隻能……
"其實我還聽說你和夏茵那個女人還是挺熟的,你就這麼答應瞭我,倒是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隨便你。"
其實顧經年本就是一個不多話的人,沈知晏也是個性子冷淡的人,這兩個人如今在這裡能說這麼多,已經實屬難得瞭。
於是,房間內陷入瞭一陣尷尬的沉默。
隨後還是顧經年當先打破瞭那一場沉默:"其實我有個問題比較好奇。"
"你說。"沈知晏想著還有他顧經年想不明白的事情?
"你和京城那個沈傢有沒有關系?"
沈知晏皺眉看著他。
"主要是吧,我那個二弟最近出瞭點兒事情,他有個未婚妻,是京城沈傢的沈冰倩,所以呢,現在關系比較尷尬,所以問問你,是否有關系。"
沈知晏哼笑瞭一聲:"那個沈傢還配不上我。"
是,是,你是德國的伯爵,全世界你最牛。
而視頻監控裡,兩個人的賭局已經結束。
李燁庭贏瞭,贏瞭羅森三千多萬美金。
他端著一杯紅酒,笑得十分張狂,張狂到看著監控的這兩個人都覺得他很欠揍,更遑論羅森。
"李王子真是好賭藝。"羅森沒有什麼感情地誇獎。
"其實我這也就是一點兒三腳貓的功夫,比我厲害得可多瞭去瞭。"李燁庭看似謙虛地說罷,將高腳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張揚地大笑著,帶人離開。
羅森的臉色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顧經年還是能感覺出來,他很不爽。
輸瞭三千萬美金不是什麼大事兒,估計就是李燁庭的那個嘲諷而輕蔑的態度,惹惱瞭羅森。
顧經年轉身出門,打算去找李燁庭。
"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記瞭,不過我也不著急,所以沒有什麼時間限制,你慢慢來。"沈知晏的聲音似乎也被紅酒給浸潤瞭一般,聽起來清越而動聽。
"好。"
顧經年說完離開,沈知晏盯著監控看瞭片刻,隨後切到瞭另外一個畫面上。
金碧輝煌的色彩在燈光下閃爍著流動的聖潔光芒,數不清的豪車有序林立,儼然是一個地下停車場。
不多時,李燁庭和顧經年的身影一起出現在瞭那裡。
李燁庭剛剛打開車門,正打算請顧經年坐上去,耳邊倏然響起瞭一聲槍響。
車前的一個保鏢口吐鮮血倒下。
李燁庭的神色倏然間就冷凝瞭下來,但是不見半分驚慌。而顧經年對於這樣的狀況,早就見怪不怪瞭。
四周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許多人,端著槍,瞄準二人。
"還真是在哪裡都有危機。"顧經年嗤笑瞭一聲,隨後看著李燁庭,"不過看這態勢,是沖著你來的,不是我。"
"嗯哼。"李燁庭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給顧經年點瞭一支煙,隨後朝著那群人揚聲,"哎,你們是剛剛那個梅森派來的吧?話說我也就鬱悶瞭,紅盾傢族那麼牛逼,小小的三千萬美金,至於這樣大動幹戈?"
"什麼鬼不鬼梅森的,我們才不認識。"當先的一個人高馬大的黑人瞇眼瞅著李燁庭,"我們都是這個場子裡的,場子裡邊都有場子裡邊的規矩。您今天贏瞭那麼多,好意思都帶走?"
李燁庭捏瞭捏自己的臉,似乎是在測試自己的臉皮厚度,簡直覺得莫名其妙:"我自己贏的錢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用瞭我們的場子,使喚瞭我們的人,該交的錢還是要交一點的,保護費嘛,以後您常來玩就不用交瞭,我看您的身價也不低,一次**個兩千萬就差不多瞭。"
"我今天總共才贏瞭三千萬,你讓我交兩千萬出來?你沒毛病吧?"依照李燁庭傢裡當然不是隻在乎這些錢,而是這一口氣啊。
臥槽,要是被人給訛瞭兩千萬走,他的老臉往哪裡擱?
"原來場子裡還有這種規矩?"顧經年斜倚在車門上,睇瞭那幾個人一眼,"還這麼獅子大開口?"
那黑人看著顧經年,聽他這麼一副語氣,有些不爽:"我們說的是我們場子裡的規矩,你是哪個東西?關你什麼事兒?識相的就滾,別在這裡將戰火引在自己身上!"
李燁庭一臉絕望地看著這個黑人大哥,想著你少說兩句會死麼?
然後顧經年抬手做瞭一個莫名其妙的手勢。
正在沙發上懶懶靠著的沈知晏見狀,立刻起身離開房間。
顧經年顯然是不打算和那群人白費口舌,所以給他打瞭手勢,讓他這個老板下去科普一下這個場子到底有什麼規矩。
車庫裡是一種劍拔弩張的狀態,顧經年和李燁庭坐進瞭車裡,對外邊的血雨腥風充耳不聞。
沈知晏很快出現,但是車庫裡打鬥的情況沒有絲毫好轉,戰火紛飛。
沈知晏也是小心躲避著,才沒讓自己成瞭靶子。
車窗降瞭下來,露出瞭顧經年沒有什麼表情的臉。
"沈先生,你這不行啊,自己場子裡的人連自己的**oss也不認識?"
不認識他就罷瞭,畢竟他是剛才才"上崗"的,可是連沈知晏也不認識,這說不出過去啊。
"不是我場子裡的人,這鍋我不背。"
顧經年皺眉,不是羅森的人,也不是沈知晏的人,這什麼情況?
"你還有什麼敵人?"顧經年轉頭問李燁庭。
李燁庭緊緊抿著嘴唇,神色凝重。
"我知道是誰瞭。"扔下這麼一句,李燁庭方向盤一轉,直接驅車離開,顯然把那邊的爛攤子交給瞭沈知晏去收拾。
夜風的吹拂很冷,卻讓人更加清醒。
"估計是我們國傢的輔政大臣佈蘭克,他不是一直對我們傢的石油生意多有覬覦嗎?"再加上近在咫尺的和洛克菲克傢族的合作事情中,李燁庭一直是一個不看好的態度,所以反對瞭很多次,可能惹惱瞭某些利益集團。
李燁庭轉頭看向瞭顧經年:"還記得沒,我和你說過,我們那邊和洛克菲勒傢族的石油合作主要在二月進行談判。"
"嗯,記得。"
"馬上就二月瞭。"李燁庭提醒。
顧經年想著那個時候他是信誓旦旦地說要去搞破壞的,順便幫李燁庭把那個佈蘭克給做掉,但是他和摩根傢族斷絕關系之後,洛克菲勒傢族要是不再針對他的話,他也沒必要再去給人傢找不自在。
沒有聽到顧經年回話,李燁庭有些方:"臥槽,你別告訴我你不管我瞭,要是真這樣,說不定你以後見不到我瞭,被那個佈蘭克給做掉瞭。"
"淡定點兒,你的命長著呢。"
做掉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去找人洛克菲勒傢族。
其實還是看那邊的態度,如果他已經脫離瞭摩根傢族,洛克菲勒還要將火燒到他身上的話,他當然不會置之不理。
這麼一想,忽然就有些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