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緊接著，不光是顧文沫的那段錄音，就連她之前在自己工作上的那些個事情，也都曝光瞭出來。
大概意思就是，顧文沫對於自己的追求者，但凡是看不上的，都會各種言辭羞辱。這和她在外界面前塑造的那個知性溫柔的作者形象沒有一星半點兒的相似之處。
許多人都是徹徹底底的傻瞭眼，尤其是本來非常喜歡顧文沫的那些人。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關於顧文沫的這些個事情可謂之被炒到瞭空前絕後的熱度。
顧文沫其實一直也挺想出名的，就是所有人都能認識她的那種，但是從未想過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罵聲連天。
甚至是很多人已經拒絕去看她的書。
晚上在吃飯的時候林汐將賀耀先叫瞭出來。
賀耀先依舊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般，十分熟練地給陳珺瑤夾她最喜歡吃的肥牛。
陳珺瑤的心情非常好，因為今天在傢裡賀母將顧文沫給狠狠地罵瞭一通，非常難聽。
即使賀母也罵過自己，但是陳珺瑤還是覺得聽到之後挺爽的。
而且她自己也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想去搶顧哥哥。
簡直就是自己找罵，傳說中的小婊砸。
“顧文沫的事情對你們公司的影響如何？”林汐咬著筷子問賀耀先，“反響激烈嗎？”
“激烈啊！”賀耀先點頭，“別提有多激烈瞭，我們公司的電話都要被打爆瞭，而且很多網友都說不會去看《知青》這部電影的拍攝，忽然有種還沒有開拍就要胎死腹中的感覺。”
林汐摸瞭摸鼻子：“不好意思。”
“沒什麼，一部電影罷瞭，現在比較慶幸的是《晚晴》那一部後期請瞭別的編劇，劇本改動比較大，和原著沒有那麼大的相似，所以抵制還小一點。”
林汐覺得自己當時有些沖動，倒是一下子沒有想起顧文沫的這個事情會對賀傢的星典傳媒有影響，不然的話肯定會選擇其他的方式。
“我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你這麼一副表情幹什麼？”賀耀先笑瞭笑，“一部電影，賠瞭就賠瞭，又不是賠不起。”
可是當初分明說好，是要用這部電影幫助賀傢在美洲市場擴展的。
顧經年將林汐最愛吃的丸子給她撈瞭起來，安撫她道：“放心，會有別的辦法的。”
林汐點頭：“嗯，會的。”
總不能因為顧文沫的事情而影響到別人。
其實關於很多顧文沫的事情，還是賀耀先提供給她的，畢竟顧文沫在賀耀先的公司裡呆瞭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賀耀先對她的底瞭解地比較透徹。
林汐慢慢吃著碗裡的東西，想瞭很多事情。
手機上來瞭一條短信，林汐看瞭看，發現是林婉發過來的。
今天是傅澤冰的七七，林婉拜托林汐去祭拜一下，因為她現在在外地，回不來瞭。
林汐知道對於往生者來說這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於是就答應瞭。
陳珺瑤本來還想著今天晚上能和汐汐姐姐好好玩一玩，但是聽到她說有事兒，還是比較鬱悶。
“你帶珺瑤去過醫院嗎？”林汐低聲問著賀耀先，“她的發育太慢瞭，都十三歲瞭，這身量看上去就像是七**歲的孩子。”
“瑤瑤害怕醫院，沒有去過，我問過陳先生，陳先生說這是發育緩慢，他給瑤瑤帶著藥，說再吃一段時間看看情況。”
是和陳珺瑤的病有關系，所以她發育晚很多，要是給一般的這麼大的孩子，哪裡還需要人抱著。
林汐點頭，其實自己也不是沒見過，有一些成年人的萌妹，嬌小可愛得很。
其實賀耀先很想讓林汐將陳珺瑤給帶走，因為自從那次陳珺瑤對他……呃……“表白”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辦法正視這個小丫頭。
但是怕林汐察覺出來尷尬什麼的，想想還是算瞭，自己以後找個機會讓陳先生將小丫頭帶走。
這丫頭外貌看上去是小，但是思維成熟地可怕，這簡直就是早早戀。
林汐和顧經年去買瞭些東西，路過京都私立醫院的時候，正好碰見瞭從裡邊出來的喬司。
喬司一眼就看到瞭自傢老板的車，屁顛屁顛跑瞭過來。
“喝酒去嗎老板？”喬司湊近，笑嘻嘻地問。
“你要借酒澆愁？”林汐問他。
“是的。”
然而這樣子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憂愁。
“今天我爸給我講瞭一些事情，唉……我不禁想要感嘆人生，所以老板娘，咱們一會兒買點兒酒，我給你講那過去的故事。”
“……”
“我們一起看雪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滾下去。”顧經年將中控打開。這花好月圓的，誰特麼要和他看雪看月亮。
他傢媳婦兒想都別想。
喬司賴著不動：“所以你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墓地。”
“……那我還是不去瞭吧。”喬司怕自己老板一個不高興將自己埋在那裡。
“算瞭，還是去吧，那樣沉重的氣氛比較映襯我現在的心情。”
林汐是真的很鬱悶，這喬司真的就是一個活寶，沒人搭理還能一個人說得那麼起勁兒。
“想去就乖乖閉上你的嘴。”喬司是和顧經年最熟的，所以很多時候顧經年也拿他沒辦法。
然後喬司真的換瞭一副非常哀戚的表情，跟著他們一起來到瞭墓地。
有些冷，喬司一下車就凍成狗。
“是什麼人讓你們這麼大半夜地過來祭拜？”喬司很好奇，“還準備瞭這麼豐盛的晚餐。”
“要吃嗎？”
喬司連連搖頭，又不是活膩歪瞭和死人搶東西。
然後喬司總算知道瞭自己為什麼要死皮賴臉地跟著他們來這裡，因為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中會有天註定。
他看見瞭張璇和秦逸揚。
在一個墓碑前邊，喬司想瞭想可能是張璇的那個姐姐。
他條件反射就想上前，但是腳步還是頓住瞭。
但是秦逸揚看見瞭他，拍瞭拍張璇的肩膀，指瞭指他。
張璇回過頭，還沖他招瞭招手。
喬司屁顛屁顛走瞭過去。
“這個是我姐姐，在我心中她就是英雄。”張璇笑著看他，“幫我把這束花放在上邊可以嗎？她很喜歡帥哥送她的花。”
喬司摸摸鼻子，原來在張璇眼中他是帥哥，嘻嘻。
他歡天喜地地將花束放在瞭那裡。
然後，又是尷尬。
手不是手，腳不是腳。
喬司腦子裡竟然開始腦補一些恐怖片，比如面前這對兒兄妹根本就不是他們，而是什麼什麼，然後和他展開一場年度大戰……
張璇十分無語地看著喬司的表情在那裡變化來變化去。
聽到她叫瞭自己好幾聲，喬司才回過神來。
“因為龍幫最近的聲音洗白很成功，所以上邊對你們的關註不多。你們生意洗白肯定也是想改變以前的發展模式，所以喬少爺，我也希望你永遠不要走那樣的道路，我不想與你為敵。”
這是她特意叫喬司過來想說的，因為和他為敵，她很舍不得。
他是個好人。
喬司點頭：“嗯，知道，我以後會做正正當當的生意。”
張璇笑：“嗯，這就好。”
“那我們回去吧，表哥，我有些冷。”
秦逸揚立刻將大衣給她弄好，然後推著她離開。
喬司看著他們的背影一點點遠去，現在總算看向瞭那個墓碑。
照片上是一個穿軍裝的女生，笑得很好看，和張璇的眉眼很像。
他忽然也想知道，如果張璇穿上軍裝，該是怎樣的英姿颯爽。
然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抬頭看月亮。
這樣的夜晚很清寂，他忽然就有些懷念，之前和張璇一起擠在她那個小到不行的公寓裡，溫馨的夜。
忽然覺得很難受，非常想喝酒。
下山的時候，張璇忽然眉頭一皺：“表哥，咱們快一點，我不太舒服。”
秦逸揚一愣，然後一把將她抱瞭起來，往山下跑。
“哪裡難受？”他垂眸問。
“肚子。”張璇深吸一口氣，“還有後背，都很疼。”
早知道這樣，今天就不讓她出來瞭。可是這又是張璇的習慣，每次一個案子告破之後，都會來姐姐的墓碑前祭拜，告訴她她還活著。
雷打不動的習慣。
秦逸揚讓人迅速開車去醫院。
車上的暖風很大，過瞭一段時間，張璇總算覺得沒那麼難受瞭。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化驗單，遞給瞭秦逸揚：“反正也瞞不住你，不如現在就給你看看。”
秦逸揚瞪瞭她一眼：“你還打算什麼東西瞞著我？”
然後下一秒，他就驚呆瞭。
那張薄薄的紙從他手裡飄落，寂靜無聲。
張璇本來還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緊張瞭起來，因為秦逸揚的表情，很陰鷙。
“誰的？”
“還能是誰的？”
秦逸揚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多久瞭？”
“你沒看時間？兩個月瞭。”
“你早就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自己的身體我會不知道？”張璇笑瞭，拍瞭拍秦逸揚的手，“表哥……”
“你先別和我說話。”秦逸揚打斷瞭她，“我消化一下。”
半晌，他才問：“你打算怎麼辦？”
“自己舍不得打掉，想著要是這次任務中死瞭就和我一起死瞭。但是這次我沒事兒，所以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張璇聳肩，“表哥，告訴你，就是想讓你幫我拿個主意。”
臥槽，秦逸揚內心真是嗶瞭狗，想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
要麼生要麼打，還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