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比任何林汐的羞辱，更像將顧文沫的臉皮扔在地上，狠狠地踩。
是，除瞭林汐，誰的臉面在顧經年那裡，都是一文不值。
“所以，顧文沫，回答我的問題，文瀾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顧文沫死死咬著唇，還是不置一詞。
林汐今天已經暴躁到瞭一定的地步，是真的沒有一點兒心情，再和她這麼耗下去。
喬司總算知道瞭什麼叫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不是我。”
林汐點頭，狠狠地點頭。
“喬司，給我好好看著她，在我查出來之前，別讓她跑瞭！”
“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如果查出來不是你的話，我他媽當著全國人民的面給你下跪道歉，夠瞭嗎？我林汐說到做到！”
扔下這麼一句，林汐摔門就走。
顧經年也轉身走瞭出去。
顧文沫像是被抽幹瞭全身的力氣一樣，癱倒在瞭沙發上。
她沒有想過的是，顧文瀾的這件事情，會讓林汐氣怒到這樣的地步。
喬司搖搖頭，林汐那句話一放出來，顯然就是對這件事情有瞭十分的把握。
真是看不出來，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狠，對自傢妹妹，都能下這樣的手？
隻是……他老板娘為什麼那麼確定？
“剛才收到瞭張璇的一條短信，讓我們過去。”林汐看著顧經年，“我們去看看他們是不是找到瞭什麼新證據。”
正是因為張璇的那條短信，她才這麼確定。
然而顧經年並不知道張璇對她說瞭什麼。
現在已經很晚瞭，張璇並沒有睡覺，而是穿瞭一身很居傢的服裝，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秦逸揚也在。
“我讓刑緝局的人自己看瞭看那傢酒店的所有監控，終於發現瞭那個背影和喬書寧非常像的人。”張璇開門見山，“就在這裡。”
林汐看著電腦屏幕上，警方已經將視頻剪切瞭下來。
她看見那個人從溫泉會所出來，然後上瞭一輛非常不起眼的黑色轎車，然後就是道路監控，一直跟著那輛黑色轎車，到瞭一傢飯店。
再然後就是飯店內的監控，那個人去瞭一個房間。
再看看時間，大約過瞭半個小時，那個人從房間裡邊出來，又過瞭十多分鐘，顧文沫也從房間裡邊出來。
“但是接下來我們再跟蹤這個人，發現他去瞭機場，現在已經飛往國外，所以我們派瞭人去國外追蹤，現在還沒有找到。”
林汐看瞭看時間，現在也就是晚上十一點多，他們就已經將證據找得這麼全。
“顧傢是京城的大戶，這個事情惹來的關註也比較多，所以刑緝局和警方都很關註，所有人花瞭整整一天的時間看瞭這個酒店附近的大大小小的所有攝像頭，這才找出瞭這些證據。我這邊的人還告訴我說，顧文沫現在在顧夫人那裡是嗎？
“我剛剛見瞭她，她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
“這樣的犯人我見得多瞭去瞭，在最終證據不放在自己面前**裸的打臉的時候，是絕對死鴨子嘴硬的。”張璇倒是一點兒都不驚訝，“而且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顧文沫這一輩子，算是徹底的完瞭。”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本來就將她推倒瞭風口浪尖上，要是再傳出謀殺妹妹的消息，唾沫星子也能夠將她給淹死。
秦逸揚皺著眉頭：“這個顧文沫自己這麼作死幹什麼？”
“具體的我就不知道瞭。”張璇聳瞭聳肩，“不過今天我去顧傢詢問的時候，他們那邊說顧文沫和顧老爺子前幾天吵瞭架，很可能是比較氣憤，然後想要報復顧傢？不過誰知道呢，我是警察，又不是心理醫生。”
秦逸揚是真的搞不明白，這些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已經讓喬司找人看好顧文沫，等你們將這個人找回來之後我再去問她好瞭。顧文沫算是比較硬氣的，不到最後一刻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林汐也真是夠無語，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的話，那顧文沫真的是作死。
“希望這個案子能趕緊破，不然我走也不放心。”張璇伸瞭個懶腰，“估計局裡又要給我記功瞭。”
秦逸揚斜睨瞭她一眼：“記功也都當不瞭局長。”
“副局長就夠瞭，我也沒什麼要求。”張璇懶懶散散靠在沙發上，“反正隻要能在刑緝局裡呆著辦事，我就知足瞭。”
幾個人又隨便說瞭幾句話，張璇就被秦逸揚上趕著上樓去休息瞭。
林汐自己也覺得很抱歉，張璇的身體還沒好，這幾天就這麼忙碌著幫他們查案，也是辛苦。
還好張璇性格非常好，是個柔情似水的妹子，讓人相處起來，非常舒服。
兩人也沒有多耽擱別人的休息時間，很快就離開。
林汐覺得這幾天自己就和一個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他們還是沒有回傢，而是去瞭醫院，看文瀾的情況，林汐怎麼也不相信，文瀾真的醒不過來。
她是個那麼善良的姑娘，知道喬書寧沒瞭她不行，所以她絕對會醒過來。
她怎麼舍得讓他一個人那麼孤零零的？
沒有想到的是，在醫院看見瞭顧凌峰。
本來以為這個點兒，顧凌峰肯定已經回去休息瞭。對於這個老人來說，天大的事情都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重要。
顧天恩陪伴在顧凌峰身邊，父子兩個人，很親密。
所以顧凌峰偏袒顧天恩一傢不是沒有理由的，林汐想著要不是顧經年有能力的話，估計早就不知道被顧凌峰忘到瞭哪裡。
“你們也來看文瀾？”
“我們一直都在，隻不過剛才有些事情出去瞭一下而已。”顧經年回答，聲音很淡。
顧凌峰點點頭：“你們靠近一點，我和你們說些事情。”
走廊裡隻有這幾個人，很安靜。
林汐和顧經年走過去，站在顧凌峰面前。
“你們對這幾天咱們顧傢的這些個事情，有什麼看法嗎？”
“沒有。”林汐很幹脆，顧傢和她有什麼關系？呵呵。
“汐汐是咱們顧傢的孫媳婦兒，要是說起來的話也和顧傢脫離不瞭關系，說實話，顧傢最近的風聲不怎麼好，所以對汐汐來說，也不是什麼好的影響。”顧凌峰語重心長地道，“爺爺最近也在努力讓咱們顧傢的名聲別那麼差，但是又出瞭文瀾的這個事情……”
林汐沒有答話，默默地聽他接著說。
“所以，爺爺希望以後不要再有什麼關於顧傢的醜聞傳出來瞭，這對咱們顧傢，對經年，對汐汐，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哦。”
林汐的沉默讓顧凌峰有些尷尬。
“所以文瀾的這個事情，咱們還是……私下解決，怎麼樣？”
林汐笑瞭，很冷。
“爺爺說的私下解決，是什麼意思？”
“就是……如果找到害文瀾的兇手的話，咱們私瞭，不要上法庭，怎麼樣？”
“其實我還是比較欣慰的，起碼爺爺知道文瀾是被別人害瞭，而不是輕生。”
被林汐這麼一說，顧凌峰更加尷尬瞭。
“而且聽爺爺這個意思，好像已經知道瞭害文瀾的是誰？”林汐挑瞭挑眉梢，“我也想知道是誰，爺爺告訴我，怎麼樣？”
顧凌峰不舒服地動瞭動身子，非常不自在。
“不，我就是隨便說說，我不知道。”
然後林汐沒有再說話，她在努力壓制自己的洪荒之力。
“話說，你們最近幾天看見文沫瞭嗎？”顧凌峰忽然就換瞭個話題，“前幾天文沫和傢裡吵瞭架，就跑瞭。”
林汐還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哦”字。
顧凌峰一直這樣的虛與委蛇，顧天恩在一邊忍不住瞭：“我派在文沫身邊的人告訴我她被龍幫的人給帶走瞭，是不是你們？”
總算說到正事兒上瞭，林汐掀起眼皮給瞭他一個眼神：“對啊。”
“你們為什麼要將文沫帶走？”顧天恩氣到爆炸，“你們到底想對文沫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二叔心裡清楚得很，沒必要問我。”
顧凌峰都將話說道瞭這樣的地步，林汐哪裡還能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
肯定知道瞭是顧文沫將文瀾弄成瞭這個樣子，然後就想私瞭，因為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對顧傢來說是一個天大的醜聞。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瞭，雙方都心知肚明，要是再裝下去的話，那是真的沒意思瞭。
顧凌峰於是直接說出瞭自己的要求：“汐汐，你將文沫放瞭，這件事情咱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文瀾墜樓，是個意外！”
顧經年一個眼神掃瞭過去，非常嘲諷。
林汐挑高瞭眉梢，指著文瀾的病房：“文瀾現在在裡邊生死未卜，隔著這幾米的距離，您和我說這是個意外？”
顧凌峰的聲音非常沉：“就是個意外！”
“服氣！”林汐也點頭，“顧老爺子，若是論起不要臉來，我覺得沒誰能比得過顧傢的某些人。而且您的心也真是偏到喜馬拉雅去瞭，顧文沫是您的孫女，顧文瀾就是個外人是吧？”
“顧文瀾本來就是顧傢的恥辱！”
“你閉嘴！”林汐狠狠瞪著顧天恩，“自己的女兒都管不好有什麼資格對文瀾指指點點？說起自甘犯賤，顧文沫排第二，沒人敢拍第一！”
“林汐！”
“您叫我的名字也沒用。”林汐兇狠的目光落在顧凌峰臉上，“別和我玩倚老賣老這一套，沒人會因為您年紀大瞭就給您那麼多面子，萬事都要講天理！文瀾沒有一星半點兒地對不起顧傢，她也沒必要白白受瞭這委屈。三叔三嬸要是答應瞭您這無理的要求那我沒話說，要是他們不答應，就沖著文瀾對我的好，我也要給她討回這個公道！告訴您二位，顧文沫，我弄定瞭！”
林汐和顧凌峰好不容易稍微有些緩和的關系，在這一刻，再次土崩瓦解。
果然，道不同，永遠不相為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