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司自然也聽到瞭從林汐手機裡傳出來的秦老爺子的話，整個人也像是被雷劈瞭一般，都不太好瞭。
臥槽，別刺激他，他的小璇砸……
秦老爺子沒有再說什麼，因為知道可能林汐在消化這個消息，所以就掛斷瞭電話。
林汐坐在沙發上，咬著食指關節。
“老板娘，這次我去西南，你還是去美國弄公司的事情。”
林汐側目看著他。
喬司舔瞭下下唇，然後道：“這幾天我也想過，美國那邊無論如何都不能耽擱，這是老板娘你一直想做的事情，而且你也為這個做瞭很多準備，不能就此浪費。西南那邊你也不會放心，所以我去那裡。至於美國，可以讓華延和你們一起去，華延很有能力，可以配合好你們。”
林汐在思索喬司這麼說的可行度，不過聽起來倒是可以的，因為秦老爺子這麼說瞭之後，她是真的很想親自去西南。
“老板娘，你有沒有這個想法，就是有人知道你和秦逸揚的關系好，所以弄出這麼一件事情來，讓你擔心秦逸揚，然後去西南，沒有辦法顧忌美國那邊上市的事情。”
“嗯，這個我確實想過。”
“所以不管是猜測還是真的，我們都要認真看到這件事情，雖然西南這個事情很嚴重，但是美國那邊我們也不能功虧一簣。”
“去那邊我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情，我是那個組織裡邊出來的人，一些基本能力還是有的。”
林汐認認真真地看著喬司，看著他這同樣嚴肅無比的模樣。
“好。”林汐點頭，“辛苦你瞭。”
“我回去準備一下立刻就過去，要是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喬司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整理瞭一下衣服，“我會找到他們的下落。”
“註意安全。”林汐叮囑他。
“放心，媳婦兒沒找到的時候我不可能把自己搭進去的。”喬司又恢復瞭嬉皮笑臉的模樣的，但是林汐這次笑不出來。
喬司揮瞭揮手，走瞭。林汐站在陽臺上，看著他的車離開的方向。
喬司一直是比較逗的類型，所以很多時候和他在一起會覺得很輕松，但是關鍵時刻，這還是一個可以靠得住的人，會讓人覺得很穩重。
林汐就這麼趴在陽臺上，瞇眼看著天上的太陽。
顧經年回來，就見到瞭她趴在窗臺上發呆。
他從車上下來，打瞭個響指。
林汐看向他。
“下來嗎？”顧經年靠在車上瞇眼看著她，“要不要出去轉轉？”
林汐想著自己在傢裡也悶瞭好幾天，於是說瞭聲“好”，回房間裡邊換衣服。
“剛才喬司來過瞭。”上車之後，林汐對他道，“他說他要去西南。”
“嗯，他剛才給我打過電話瞭。”
“所以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去美國。”林汐靠在椅背上，打瞭個哈欠，“要是真的按照我們的猜想，有人想要用這個來阻止我去美國的話，未免也太卑鄙瞭點兒。”
“這一陣子，那邊市場變動很大。一是因為洛克菲勒那個傢族的石油和作案沒有談下來，還有就是因為你的公司要上市，前期的宣傳做得很好，而且聲勢很大，自由經濟下所有人都很敏感，未免有些人按捺不住。”
“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夏茵。”林汐轉頭看著他，“我覺得自己有點兒卑鄙。”
“不是，你想到她是人之常情。”顧經年搖搖頭，這事情要是給誰誰都會想到自己的競爭對手。
林汐撇撇嘴：“如果是夏茵的話，我真懷疑那個女人魔怔瞭，這還真是為瞭對付我無所不用其極。”
“之前你不是對她的通訊產業下過手嗎？”顧經年提示瞭她一點，“不過也不需要想那麼多，夏茵的身份太多太雜，咱們沒必要那麼費神，隻要看她怎麼做就可以瞭。”
“黑手黨要換領導人瞭，所以她坐不住瞭？”
“坐不住很正常，對於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來說，也是該著急瞭。”
顧經年顯然不想再針對這個話題多做交談，隻是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遇到林婉瞭，林婉聽說喬司要去西南，說自己也想跟著過去。”
“她去湊什麼熱鬧？”林汐皺眉，那邊現在都亂成瞭什麼樣子？
“不管發生什麼天災**，孩子們的教育都不能耽擱，這次國傢給災區征集瞭一批志願教師，林婉報名瞭也批準瞭，所以跟著團隊一起過去，還有京都私立醫院的醫療團隊，這次都要一起。”
林汐沒有想到這次顧經年帶自己去瞭林婉的公寓。
一進門的第一件感受就是林婉傢裡被人給搶劫瞭。
林婉給他們開門之後繼續披頭散發地從櫃子的最底層往外扒東西，林汐整個人都驚呆瞭。
“你這是在幹什麼？”
“一件衣服不見瞭，還是內衣，不知道怎麼就跑到最裡邊去瞭。”林婉跪在地上使勁掏啊掏，林汐看她的姿勢也真是迷醉。
“還有你這衣服，怎麼回事兒？大包小包的，你要把這個全都帶到山區去？”
“不是不是，你想什麼呢，我是去支教，不是去選美。”林婉翻瞭個白眼，“回來的時候看見捐款的，我看瞭看我可憐的賬戶，全用來交房租瞭也沒什麼錢，所以把衣服捐出去好瞭。我在山區穿不瞭這麼多衣服，也不能放兩年。反正都還很新，應該不會有人嫌棄。”
林婉是一個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不會降低自己生活品質的人。她努力讓自己活得精致一些，所以這些衣服也都是她特別喜歡的一些大牌，價格不菲，寶貝還來不及，就這麼捐瞭？
“其實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兩年後肯定過時瞭，嘿嘿。”林婉又笑，“到時候你的凱利成為瞭全球有名的奢侈品，你賜我一個sssvip的身份，我就買你公司的衣服好瞭。”
林汐聽她絮絮叨叨，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描述，還sssvip……
林婉花瞭好長的時間將自己要捐的東西和要帶的東西分類，然後給人打電話將捐贈品拿走，自己和顧經年林汐一起去吃飯。
“喬司剛才和我說明天就走，我才那麼著急收拾東西。”林婉眨眨眼，“時間很早，五點多，你們就不用來送瞭，好好休息，這幾天估計你們也沒休息好。”
林婉是最知道林汐和秦逸揚關系的人，所以看到那個新聞之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林汐會怎麼樣。
不過還好林汐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
“去瞭那邊好好照顧自己。”林汐叮囑她，“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
“那是肯定的，我現在隻能靠著你瞭，不告訴你告訴誰？”林婉挑瞭挑眉梢，“你一定要罩著我，我今後還要仰仗著你過榮華富貴的生活。”
林汐現在是真的連白眼都懶得翻瞭，其實你可以再虛偽一點兒。
“這傢西餐廳我其實想來很久瞭，但是東西太尼瑪貴瞭。”林婉叉瞭一塊兒蛋糕放進嘴裡，“剛才我這一口就是一百大洋。”
林汐和顧經年十分無語地聽著她說。
她記得這林婉以前是個很註重形象的人啊，怎麼現在跟個話嘮似的？
“還有我那公寓，真的太貴瞭，我一個月的工資才堪堪交房租，我已經兩個月沒有買新衣服瞭。”這麼說著，林婉忽然一頓，“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沒有。”林汐搖頭，“聽你說話很有趣，你接著說，我和你姐夫都喜歡聽。”
林婉嘴裡咬著蛋糕半晌沒有咽下去，隨後垂頭。
林汐伸手摸瞭摸她的頭頂。
“自己一個人過日子很寂寞，很孤獨，以前的那些朋友因為我現在的身份也對我愛答不理，我現在身邊真的一個人都沒有，沒有人會聽我說話，也沒有人會陪我。多的是錦上添花，根本沒有人會雪中送炭。”
林汐不語。
林婉嘴巴一撇，眼淚撲簌撲簌掉瞭出來：“我以前總是看不起別人，現在被人也看不起我，總算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瞭。”
“你現在很好，所以一切都會好的。”
“直到現在我還覺得走在大街上人們看著我的眼神都很異樣，我鬧出瞭很多很多笑柄，可以說是滿城皆知。所以我希望支教這兩年的時間可以好好沉淀，希望京城的人們忘記我那些不堪的過去，也希望我在這兩年可以完全和過去的自己說再見。真的，人想通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那次見到賀耀先和陳珺瑤在一起，陳珺瑤看見我在外邊還讓賀耀先送一條圍巾給我，可能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但是我還是覺得我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小孩子都那麼善良，我為什麼這麼惡毒。”
“你現在很好。”林汐還是這句話。
“我會努力變得更好，我善待這個世界，所以希望這個世界善待我。”林婉垂眸看著面前的咖啡杯，“我一定會好好生活。”
“嗯，我相信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
半晌，林婉放下叉子，站起身來朝著林汐和顧經年一鞠躬：“謝謝你們照顧，兩年時間，我會好好做人，一定無愧於林汐妹妹這個身份。”
然後她從錢夾裡拿出一些鈔票放在桌子上：“感謝你們長時間的照顧，請你們吃一頓飯，別嫌我小氣，這是我能請得起的最高級的地方瞭。”
林汐撐著額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後林婉走瞭。這裡正是她且小區的外邊，離得非常近。
林汐很真誠地希望，兩年時間她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