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華延調轉瞭一個方向,卻忽然一腳踩瞭剎車。
要不是林汐反應迅速的話,估計真的也就一頭撞到椅背上去瞭。
“非常抱歉夫人,前邊有人。”
林汐伸著脖子一看,發現是程胤。
林汐想瞭想,從車上走瞭下來。
程胤的眼眶很紅,臉上有些毫不掩飾的難過神色,見林汐下來,也是一副很抱歉的語氣:“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攔著你的車,我想去看看梓妍,但是那邊說刑緝局的重犯不容探視,所以我想著麻煩你一下,能不能讓我去見一下她?”
“但是我估計,你大概也就有一次可以探視她的機會,所以你要今天去?”
程胤皺著眉頭,開始猶豫。
刑緝局那邊的人,見一面很難,但是今天見到林梓妍那個狀態,他確實不能放心。
“還有就是,我可以幫助你和那邊的人說一聲,但是最終你到底能不能見到她,我還是不能確定。”
她已經麻煩瞭張璇很多次,再這麼麻煩下去的話不太好意思。
程胤顯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原因,轉而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再想想,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時間。”
“好。”林汐沒有多說別的。
程胤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所以對於關於自己的事情,這其中厲害,他很清楚。
他知道自己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也知道什麼樣的路子適合自己,所以盡管沒有瞭青幫,他還是可以發展地很好。
尤其是,他很看重感情,從小在道上長大,還能保持這樣,實屬不易。
林汐上車,車子從程胤身邊經過。
“我以前和程大少接觸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季華延忽然開瞭口。
“你的意思是他變瞭很多?”
“對。其實也可以理解,這麼大的變故,給誰來說誰也會變。從昔日高高在上的青幫大少爺忽然變得一無所有傢破人亡,這多虧是程大少心理承受能力強,要是給瞭一般的人,還不定受瞭什麼樣的刺激從而一蹶不振。”
林汐笑瞭笑:“你說的也是,而且程胤沒有被仇恨蒙蔽頭腦,也實屬難得。”
“其實在青幫被滅之後,程大少很多次來找過顧先生。”
林汐眨眨眼:“這樣啊,我倒是不太清楚。”
“可能是覺得不是什麼大事,所以顧先生沒有告訴夫人。程大少總是要發展的,所以和顧先生談瞭幾筆生意,而且都是正當生意,規模也由一開始的比較小逐漸擴大,在國內可能不明顯,在國外尤其是歐洲那邊,程大少的生意發展不錯。”
“總算是不走黑的這條路瞭,也算是一個好的轉型。”
“是,所以程大少很有能力。”季華延下瞭一句總結之後,沒有再多說。
顧經年和文森特約在一傢高檔酒店裡邊,林汐直接按著季華延的指示去瞭那個房間。
季華延已經和顧經年提前打瞭招呼,顧經年也告訴瞭文森特,所以對於林汐的到來,二人並不表示驚訝。
林汐走進去,在顧經年身邊坐下。
她殮眸看著桌子上的幾張紙,笑瞭笑:“我可以看一下嗎?”
“當然。”文森特說著,給林汐端瞭一杯水過來。
上邊大多數都是俄文,林汐看不太明白,撿著自己能看懂的英文的部分看,也能看出個大概意思。
“這裡邊所涉及到的地區遍佈全世界,而是上邊的幾位負責人的名字我也都聽說過,都是各個領域赫赫有名的人物,想不到也是黑手黨裡邊的人,還是文森特先生這一派的。”林汐半開玩笑地說著,手上嘩嘩地翻閱著文件。
“你丈夫應該告訴過你,沒有能力的人是不可能加入黑手黨的,尤其還是負責人的這個位置,那必然是要有能力的人才能做到。”
文森特語氣清淡地說瞭這麼一句,等著林汐將文件看完。
“顧夫人有什麼表示嗎?”他問。
林汐將文件隨手放在桌子上:“從這上邊來看,文森特先生如果想成為新一任領導人的話,可能性很大”
“嗯,我也知道。”文森特倒是一點兒都不謙虛,“但是我要的不是可能性大,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林汐微微一笑:“我先問一下最終結果,如果文森特先生成為領導人,顧經年的那個身份……”
“我保證他和黑手黨再也沒有任何瓜葛。”文森特立刻接話,“而且如果你們要是不觸犯我們的利益的話,我保證,你們會有一種從來和黑手黨沒有過任何關系的感覺。”
“好。”林汐點頭,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既然文森特先生這麼說瞭,那我們可以幫助您,得到那個位置。”林汐說的很隨意,讓人聽起來覺得她似乎是在開玩笑而已。
“顧夫人這麼自信?”
“對,就是這麼自信。”
文森特這次是真的笑出瞭聲:“不是我說,顧夫人連這份文件的具體內容都沒看明白吧?您就這麼說?”
林汐微微斂著眼睛搖頭:“不需要看明白。”
文森特一愣。
“我這麼說吧,不看文件,咱們單獨來分析幾件事情。夏茵一開始回國的時候,和我還有顧經年發生瞭一些沖突,然後驚動瞭我們國傢的軍警勢力,並且那個時候我們這邊有人表明,夏茵不能再帶武裝力量進入我們這裡。”
顧經年點頭,她說的是那一次秦老爺子出面將夏茵的人給逼退的一次。
“然後我對夏茵手下的通訊公司做瞭一些手腳,截獲瞭夏茵和你們組織內部的人一些聯系的內容,這些內容說重要也重要,說沒用也沒用,其實關鍵就是看怎麼用。”林汐故意將話說得很含蓄,果然,文森特的眉頭皺瞭起來。
“我知道夏茵不是您這邊的人,不過她是誰的人並不重要,畢竟夏茵這個人已經失去瞭很多價值。上一次中東和作案黑手黨去的代表是夏茵,我不知道您是去幹什麼的,但是結果就是這個案子夏茵沒有拿下來,所以可以說,夏茵的這些任務,沒有一個是成功的。尤其是兩個月前在美國,夏茵弄出那麼一通像是恐怖分子的襲擊事件,不管事情的真假如何,夏茵這個人是不能在美國再呆下去瞭,所以她逃回瞭俄國,但是在俄國又進行瞭一次緊急撤退,如果我猜想不錯的話,文森特先生,是您的人做的吧?是您想對夏茵下手,除掉她。”
“對,是我。”文森特看著她,“這些過去的事情說起來還有什麼意義?”
“您別著急啊,我這不是正在給您分析嘛。”林汐笑瞭笑,“但是夏茵那個人也不甘示弱,她也會幫助自己那邊的人競爭這個位置,夏茵站在哪一派您比我清楚,其實我很想說的是,對於夏茵那個人,您不用花費太多的心思,她本來就在自掘墳墓。”
文森特真是被林汐說的一頭霧水。
“您的這個組織多麼講究效率,您比我更清楚,但是夏茵這一段時間,什麼事情都沒有辦好,她自己已經很著急,再加上顧經年一直想退組織,所以她可以說是焦頭爛額。夏茵那個女人,性子很急,再加上最近的這個局勢,您稍微給她做點手腳她就會手忙腳亂。所以我的建議就是,您不需要將太多的註意力放在夏茵身上。”
這也是她最近絲毫都不將夏茵放在心上的原因,因為她幾乎已經到瞭一種窮途末路的地步,不光是在娛樂圈矢之眾地,在他們那個組織裡,她也是處處樹敵。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瞭。”文森特點頭,“顧夫人果然好聰明,這麼一分析,就能讓人找到關鍵點在哪裡。”
林汐笑瞭笑,並未說話。
期間顧經年一直都是沉默,聽著自己身邊的這個丫頭用那種徐徐緩緩的語調將這些話一點點說出來,雖然沒有說的太過直白,但是有心人自然可以明白。
“希望文森特先生可以如願以償,那樣的話我們也可以得償所願。”林汐臨走的時候對文森特說瞭這麼一句。
“當然,我們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上瞭顧經年的車之後,他半開玩笑地看著她:“這麼謹慎?”
“當然,和那種人說話肯定要謹慎一些。”她剛才故意將那些話說的很模糊,就是怕文森特要是錄音什麼的,她的那些話從文森特那個角度理解是一個意思,但是要是從別的角度理解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個意思。
所以這麼含糊不清,從某個角度看她也可以是在為夏茵求情。
“你說文森特會按照我的暗示來做嗎?”
“會。”顧經年的語氣很肯定,“因為他也很著急。”
如果按照她的意思來的話,文森特自己不用對夏茵做什麼,隻需要將自己剛才那個意思轉告給夏茵上邊的那個人,那個人自然也會知道,夏茵這個女人多半是廢瞭。
對於那個組織來說,廢瞭的人多半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所以不管最終夏茵會有什麼結果,那全都是她自己作的。
其實夏茵比林梓妍有一個好處就是,林梓妍那個人一窮二白的,坐起事情來什麼顧忌都沒有,所以很瘋狂,但是夏茵不一樣,她有身份,背後有組織,做起事情來就會有很多顧忌,不能放開手腳。
她一點兒都不懷疑,要是夏茵和林梓妍一樣,她真的說不定已經死瞭多少次瞭。
畢竟這個世界上防不勝防的事情太多,所以夏茵的身份,雖然讓人覺得很恐懼,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
“夏茵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你有消息嗎?”
“她回國瞭。”顧經年很淡定,“而且應該就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