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點瞭點頭,順勢接過小刀手中的平板電腦:
“廁所和臥室裡都是竊聽器,這個阿裡一定是個變態!”
小刀看著林蔓打出的那一行字,不由得有些無奈的笑瞭笑。
餘振霆雖然不知道林蔓和小刀在交流著什麼,但是大概也能猜測得到,隨即斂瞭斂心神:
“奈奈子,別打擾樊野君休息瞭!”
“你早說同意帶我出去,我早就不打擾瞭!”
咦~~~
小刀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又是掉瞭一地,連忙揮瞭揮手,示意林蔓和餘振霆趕緊離開。
林蔓見狀,則是狠狠的瞪瞭小刀一眼,要不是為瞭他,她何須裝出這幅矯情做作的樣子,連她自己都快吐瞭好麼。
餘振霆和林蔓離開,小刀一個人留在瞭房間裡。
同一時間,就在帆船酒店的另外一間黃傢總統套房內,一個身穿白色阿拉伯服侍的阿拉伯中年男人坐在電腦跟前,神色微冷,一雙黑眸,凌厲而又有神的看著電腦屏幕上已經定格的音軌,抿著唇,凜著眉毛,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站在他旁邊的就是之前迎接小刀和林蔓他們的紮耶德,看見這幅架勢,紮耶德不禁上前一步,朝中年男人開口說道:
“父親。”
“嗯!我讓你去調查的,關於這個鈴木雄和鈴木奈奈子的資料,怎麼樣瞭?”
“資料已經回傳過來,發到您的郵箱裡瞭!父親,您看,這兩個人,有沒有問題?”
阿裡聞聲不禁淡淡的笑瞭笑:
“不管有沒有問題,如果單憑這幾句話就能看出端倪的話,那就不是樊野找來的人瞭!”
說起樊野,紮耶德忽然間不說話瞭,而是不由自主的皺起瞭眉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阿裡見狀,不禁微微抬瞭抬眸,順勢闔上瞭面前的筆記本電腦。
“父親,您不看鈴木雄和鈴木奈奈子的資料瞭?”
阿裡的舉動讓紮耶德不由得一愣。
“不用看瞭!”
既然樊野能把他們兩個帶來,不管是不是真的,一定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就看穿。
阿裡頓瞭頓,又朝著紮耶德說瞭一句:
“你剛剛想說什麼?”
“……父親,我不明白,樊野隻是總統的養子,我們這樣貿然和他合作,真的好麼?
如果被總統或者大王子知道瞭,恐怕對我們……”
“呵呵!”
紮耶德的話還沒有說完,阿裡忽然間笑瞭一聲,隨即轉向瞭一直站在角落裡,低著頭,未曾說過話的坎佈爾問道:
“坎佈爾,你呢?你怎麼想?”
聽見阿裡叫到瞭自己的名字,坎佈爾這才緩緩抬起頭來。坎佈爾雖然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一點都沒有紮耶德身上那股子強硬的氣勢,可是那雙眼睛,卻是難得的帶瞭些銳利。
“父親,我覺得,總統先生對樊野的在意和寵愛,似乎已經超過瞭一個養子的范圍。
這一點,從他一直用自己原來的名字,就能夠看出來!而且對外,總統先生並不避諱他的存在!”
坎佈爾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軟軟趴趴的,他一番話說完,紮耶德不由得擰著眉毛瞪瞭他一眼。他就是不喜歡他這個弟弟,先不說他為人性格如何,就是每一次遇到什麼事情,阿裡都會適當詢問他意見的這一點,著實讓紮耶德很惱火。
可是,當著阿裡的面,他又不能表露出來,索性隻能順著坎佈爾的話說下去:
“坎佈爾說的對,總統先生對樊野的寵愛有目共睹,可是他畢竟是養子。總統有那麼多兒子,將來總統的位置,如何也輪不到他來做!”
紮耶德和坎佈爾各自的評斷阿裡並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用瞭一種很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瞭看窗外,半晌,才緩緩吐出幾個字:
“這個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輕易下定論!
總統一天不死,新總統一天不上位,就一天不能掉以輕心!”
……
林蔓和餘振霆沒有走遠,而是就在帆船酒店內逛來逛去的。
正如小刀說的,他們就算是出去,也絕對不會逃出阿裡的視線,他一定早就安排好瞭人,時刻盯著他們的舉動。
既然有人費心要跟蹤監視他們,他們幹嘛還要東跑西跑的,給人傢找那個不自在?
林蔓很善良的“善解人意”瞭一次,走在帆船酒店內,可以隨處可見鋪滿黃金的擺設和地板,奢華和高貴,幾乎在這裡被體現瞭個淋漓盡致。
現在雖然不是什麼旅遊旺季,可是對迪拜來說,好像一年四季,都不乏前來觀賞旅遊的人。
林蔓早在來之前就把這間酒店的資料在網上查瞭個清清楚楚,所以她知道,哪裡更適合兩個人說話,而不被人竊聽。
想到這裡,林蔓不禁笑瞭笑,勾起餘振霆的手腕:
“我聽說,這樓上有私人停機坪,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林蔓一說,餘振霆立刻明白過來瞭是什麼意思,轉頭看向瞭老鬼:
“這上面的停機坪可以去麼?”
老鬼頓瞭頓,雖然不知道林蔓和餘振霆要去那上面做什麼,但還是老實的回瞭一句:
“我請示一下王子殿下!”
說著,就拿出給樊野手下的人撥打瞭一個電話,不一會,老鬼掛斷瞭電話,朝著林蔓和餘振霆點瞭點頭:
“王子殿下說,他已經安排好瞭,鈴木太太想去哪裡都可以!”
“好的!幫我謝謝王子殿下!”
其實,去什麼停機坪都是假,有話要跟餘振霆說才是真,在這棟帆船酒店裡,處處都有眼睛,處處都有耳朵,她根本沒法說話。
而停機坪寬闊的空間內,四周有什麼,一目瞭然。林蔓就不相信,那個阿裡厲害的能在空氣中安裝竊聽設備。
如果真是這樣,她也就認瞭!
站在酒店外延伸出的懸梁臂結構的停機坪邊緣,林蔓腳下就是藍色的大海,風吹過她如墨染一般黑色的發絲,在風中輕輕飛舞著。
餘振霆就站在她的身後,雙手緊緊地攬著她的腰肢,將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之上。
遠遠看去,隻是兩個恩愛的夫妻在做著親密的姿勢,說著情意綿綿的話語。
而事實上——
“說吧,費盡心機的要來到這個地方,想跟我說什麼?”
“餘大少,搞錯沒有,應該是你先主動交代吧!”
兩人雖然說的都是親密的話語,語氣也變回瞭從前兩人之間相處時候的那樣,可是為瞭以防萬一,用的還是日語。
這樣一來,就算是有人隱隱的聽見瞭聲響,也不會起疑心。
況且,兩人臉上現在都是一副溢滿瞭幸福甜蜜的表情,這般逼真,更加不會讓人起疑心瞭。
餘振霆微微斂瞭斂心神,知道林蔓想要知道的是哪件事,索性歪過唇,一口含住瞭林蔓的耳垂,還不重不輕的咬瞭一下:
“我那麼做,你猜不到為什麼?”
咬著林蔓的耳朵,餘振霆含糊不清的說瞭一句,林蔓隻覺得身體頓時一陣電流經過,忍不住瑟縮瞭一下,腳下一軟——
好在,餘振霆一直死死的攬著她,未曾松開分毫:
“怎麼?想跟我殉情?”
還是那該死的,透著磁性的要命的聲音!
“我猜不到!”
林蔓臉上雖然還做出甜蜜的模樣,可是聲音卻明顯不悅瞭幾分:
“餘大少,你到底是給小刀看的,還是給那個紮耶德看的,或者說,是給他們兩人共同看的?”
林蔓的話讓餘振霆忍不住低聲笑瞭起來。
“你笑什麼?”
林蔓一句低斥,餘振霆立刻不笑瞭,而是又壓低瞭幾分聲音:
“小刀雖然把真實身份告訴瞭你,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這次和阿裡的談判,明顯的,阿聯酋的總統並不知道。
我雖然不是生在帝王傢,可是這種兄弟之間勾心鬥角的事情,我也經歷瞭一些。
你想想,總統共有19個兒子,哪一個不想要皇位。而且據我所知,總統對這個對外宣稱是養子的樊野,寵愛程度超過瞭其自己的兒子。
林蔓,這個世界上,我隻相信你一個人,除你之外,任何人的心思,我都不會想的太簡單!
所以我想,或許樊野和阿裡接觸的真正目的……”
餘振霆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林蔓已然心下瞭然。
小刀想做總統?
在今天以前,林蔓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就算是昨天小刀親口告訴自己他的身份時,林蔓在心裡想瞭無數種小刀和阿裡接觸的原因,都沒有往這方面靠攏。
可是阿聯酋的總統選舉制度和z國是不一樣的,他們是半禪讓、半民主。換句話說,就是總統說是誰繼承自己總統的位置還是不夠的,還要有一半選票支持。
而阿裡的支持,無疑是最有力度的。
可是,這也不能說明,小刀就一定是為瞭做總統才和阿裡接觸的啊!
見林蔓沒有說話,似乎在沉思的樣子,餘振霆立刻就猜到瞭她心中的想法,又低聲補充瞭一句:
“我比你瞭解的多一些,這個阿裡,之前可是一直和大王子來往密切的!”
一句話,頓時讓林蔓的眼中劃過一抹暗芒。
既然如此的話,小刀就算是不想做總統,也一定是要和大王子站在對立面。
“所以,我懂阿拉伯語的事情,一是為瞭給小刀一個提醒,另外一點,也是想要紮耶德明白一件事情!
我們,可不是普通的炮灰!”
餘振霆的聲音在耳邊緩緩流淌,忽然之間,林蔓討厭死瞭政治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