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餘文豪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著實嚇瞭付曉彤一跳。不過這也怪不得她，發生瞭昨晚那件事，到現在她還有點心有餘悸。
不過，她還是很快就平靜瞭下來，或許，餘文豪隻是出於禮貌的，象征性詢問一句。她也沒有必要想太多不是麼？
“嗯！我今天學校還有課？”
“你是學生？”
面對付曉彤的回答，餘文豪似乎很驚訝。不過轉念一想，倒也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看起來，付曉彤也不過才二十一二歲的年紀。
“嗯！”
付曉彤不知道餘文豪在詫異什麼，難道沈慕煙沒把自己還是學生的身份告訴他？
呵呵！
為瞭和餘文豪聯姻，沈慕煙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我先走瞭！”
付曉彤斂瞭斂心神，朝著餘文豪說瞭一句，就準備離開。然而餘文豪卻攔住瞭她：
“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送你！”
“不……”
一個用字還沒說出口，餘文豪已然不容反駁的轉身進入瞭到瞭自己的房間，付曉彤看著餘文豪的背影，不由得重重嘆瞭口氣。
她和他之間的關系，好像還沒到這種地步吧！
可惜，這個男人，根本就沒給他機會拒絕。她現在還不敢得罪餘文豪，所以隻能乖乖的等在門口，直到餘文豪換好衣服走出房間。
付曉彤不得不感嘆，這個男人身上，永遠都帶著那樣一股子強大的、壓迫人的氣勢。
尤其是像此刻，他面無表情、薄唇緊抿的樣子，更像是從雪山之巔走下來一般，仿佛連一根頭發絲都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疏冷。
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冰山。
移動冰山就這樣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到愣神的付曉彤面前，淡淡開口：
“走吧！”
付曉彤回魂，“哦”瞭一聲，便跟著餘文豪走瞭出去。隻是離開之前，忍不住看瞭看放在桌上，她熬瞭一早上的粥。
果然，你想要表達的感謝，人傢不一定會放在心裡。
餘文豪開車的時候很安靜，也很專註，修長如青蔥一般的手指很是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可是看起來卻很優雅矜貴。
付曉彤忍不住移轉視線，看向瞭餘文豪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昨晚，他到底是喝醉瞭還是夢遊？還記不記得發生過的事？
心裡這麼想著，付曉彤就忍不住詢問瞭出來：
“餘先生……”
“嗯？”
餘文豪用眼角的餘光淡淡的瞥瞭一眼付曉彤，低低的從喉嚨中溢出一聲。
“那個……您有什麼隱疾麼？”
“……”
聽瞭這句話，餘文豪才勉強側瞭側頭，朝著付曉彤看瞭一眼。隻是那雙眼睛太過銳利深沉，讓付曉彤的心，一下子就沉瞭下去。
他該不會是……生氣瞭吧！
艾瑪！
付曉彤瞬間有種想要抽自己兩個嘴巴的沖動，哪有這麼直接問的？
想到這裡，付曉彤挽救一般的改瞭口：
“對不起，您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夢遊一類的病癥？”
“……”
餘文豪依舊隻是用那種冷冷的、仿佛能穿透人身體的目光，直直的看著付曉彤，薄而性感的唇輕輕的抿著，線條雖然不凌厲，卻也硬朗。
付曉彤終於閉嘴瞭。
她今天早上洗澡的時候，一定是連腦子也一起洗瞭，不然怎麼會問這麼不經過大腦的問題？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現在你眼裡流出的淚，都是當初腦子進的水！
付曉彤有些挫敗的垂下瞭頭，像是被霜打過的秧苗一般，一點生氣都沒有。
就在付曉彤以為餘文豪會在憤怒之餘將車子停在路邊，然後疾言厲色的命令她下車，然後她再一個人靠著兩條腿，走到學校的時候，餘文豪卻出乎意料的輕聲開口：
“昨晚，謝謝你！”
“……啊！啊？”
付曉彤聞聲不禁一個怔楞，隨即抬起頭，用一雙靈動的、仿佛像是會說話一般的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餘文豪。
他說什麼？
昨晚，謝謝自己？
“我沒有夢遊，隻是近一年來，我總是會失眠，不多喝些酒，就睡不著覺。
有時候睡著瞭，也會起來，說一些、做一些醉酒後才會說的話，做的事。
如果昨晚嚇到你瞭，對不起！”
餘文豪說這番道歉的話的時候，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付曉彤卻已經快要把眼睛瞪出來瞭。
感情，餘文豪對於昨晚的事，都記得？
那那那那那……
付曉彤有些不會瞭！
明明錯的不是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餘文豪即便是道歉都道的那麼淡定自若的氣勢下，她頓時覺得，那個說錯瞭話，做錯瞭事的人是自己！
而看著付曉彤詫異的眼神，餘文豪不禁又補充瞭一句：
“如果你現在想要後悔，還來得及！”
“啊？”
聽餘文豪這麼一說，付曉彤連忙緩過神來：
“不不不！我不後悔！”
說著，付曉彤像是怕餘文豪不相信，自己的話不能表達誠意一般，又補充瞭一句：
“我向人民幣發誓，我絕對沒有後悔！餘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
在付曉彤這麼別出心裁的誓言下，餘文豪僵硬的面癱臉，總算是有瞭一點點變化。
他輕輕的挑瞭挑唇，明明是笑，卻也笑的那麼淡然：
“我相信你！
不過，你再不告訴我怎麼走，我就隻能繼續在這裡繞圈子瞭！”
“……嗯？”
看著餘文豪那雙宛若鷹隼一般幽邃銳利的眼眸，付曉彤忽然間有種寒意順著腳底板直接竄上瞭頭頂。
在現在以前，她隻是覺得餘文豪這個男人有點冷、有點難靠近。但是這並不妨礙什麼，反正他們兩個也隻是形式婚姻。
她知道，餘文豪是為瞭生意，而自己，則是為瞭天使之傢的那些孩子。
所以，換句話說，兩人各自都抱著目的，各取所需，並沒有什麼。但是剛剛，付曉彤卻重新在餘文豪身上領略到瞭，什麼叫做——
腹黑！
他明明記得昨晚的事，但是卻一言不發，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說是要載她去學校，想必就是為瞭說這件事吧。不然的話，怎麼會一直都沒問她到底在哪所學校上學，路應該怎麼走？
偏偏，她自己居然還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瞭！
可怕！太可怕瞭啊！
……
終於，餘文豪把付曉彤送到瞭學校，付曉彤禮貌的道瞭聲謝，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然而，餘文豪那低沉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又一次傳來：
“晚上幾點下課，我來接你！”
還接她？
幹啥，他這是打算盡快進入角色？
這時候，學校門口已經開始有來來往往的學生，一輛豪車，車裡坐著一個英俊神秘的男人，不管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自然都會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射過來。
而作為陪襯的付曉彤，自然而然也沒能幸免。
被看的有些不自然的付曉彤凜瞭凜心神：
“不用瞭！我自己回去就好瞭！”
付曉彤實在是有些猜不透餘文豪的心思和用意，但是直覺告訴她，能保持距離，就盡量保持距離才是對的！
而面對付曉彤的拒絕，餘文豪眼神坦蕩，臉上也絲毫沒有一點尷尬的回道：
“晚上你母親約瞭我吃飯，我想，她應該很希望看見我們一起過去。”
“……”
這一次，換到付曉彤再一次怔楞瞭。
沈慕煙請餘文豪吃飯，她倒是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既然餘文豪這麼說，也有道理。沈慕煙那個人，昨晚雖然接瞭她的電話，但是不親自確認一下手裡的姑娘是不是真的被賣出去瞭，倒還真對不起她老鴇的美名。
想到這裡，付曉彤隨即定瞭定心神，朝著餘文豪一笑：
“我五點放學！”
“好！到時候我來接你！”
說完，餘文豪便坐正瞭身子，重新發動車子，頭也不回、一點留戀都沒有的揚長而去。
付曉彤站在原地，看著餘文豪車子消失的方向，心裡不禁騰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雖然是形式婚姻，但是那個男人，真的就是以後她名義上的丈夫瞭麼？
她一直以為，婚姻是要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之上的。要找一個自己愛，也愛自己的人，才算是幸福的婚姻。
可是現在……
想到這裡，付曉彤不禁心酸的勾瞭勾唇角。
現在的她，還奢望什麼愛情？
“喂！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驀地，付曉彤的耳邊響起一個充滿瞭陽光的爽朗聲音，隨之一起而來的，還有一隻搭在她肩膀上，結實有力的手臂。
付曉彤側過頭，就看見同學兼死黨的陳巖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笑嘻嘻的看。
“沒什麼。”
付曉彤不著痕跡的將陳巖的手臂從自己的肩膀上挪瞭下去，興致不高的回瞭一句之後，就一個人朝學校裡走。
而那些個指指點點的、富含深意的目光，她也已經全然都不在乎瞭。
好像，也從來沒在乎過。
隻是，她沒有註意到，陳巖卻站在原地，看著之前餘文豪離開的方向，神色凝重嚴肅。
……
一上午的課，很快就結束瞭。
到瞭中午，付曉彤一個人來到食堂，老遠就看見陳巖朝著自己用力的揮動著手臂：
“曉彤，here，h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