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合萌反而安慰他,“有什麼嗎?這下,我們總算知道林森在哪裡瞭。走吧!”
兩人說說笑笑的朝遊泳館走去,步行過去少說也要十多分鐘,加上楚合萌大傷初愈,鶴喀有意走得很慢,一面走著,他還一面說道:“邢浩東已經不準你再做任務瞭,你還要去找林森幫你忙,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他的確不準我再做任務,但是沒說不準我私下行動啊?而且,我始終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因為我損失的那個項目……邢浩東不是把酒店把事業看得比他生命還要重要嗎?我不想,讓他難過。”
“可是我看他讓你更難過!”
“我……”
楚合萌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幾個酒店的員工突然焦慮的走瞭過來,請求鶴喀去幫他們抬什麼東西,因為人手不夠,時間又緊張,鶴喀卻又要照顧楚合萌,所以也左右為難。
“你去吧,我現在很好,沒事的。”
“那你哪裡都不要去,就在這裡等我,明白嗎?”
楚合萌從他的懷裡拿走瞭文件,淺笑道:“我在這裡還有什麼危險?你快去吧!”
鶴喀點瞭點頭,心裡始終放心不下,走瞭幾步又叮囑道:“就在這裡等我,明白嗎?”
楚合萌大聲回道:“我知道!”
她一直目送著鶴喀和員工消失在瞭轉角,轉身看向身後百來步遠的遊泳館,都這麼近瞭,她可以去遊泳館等鶴喀也一樣的。楚合萌看瞭眼手中的文件,想著說不定是很要緊的,所以沒有理會鶴喀的叮囑,一個人朝遊泳館走去。
“怎麼,沒人呢?”
楚合萌站在遊泳館的泳池邊上,眼前水波蕩漾,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她一面喚著林森的名字,一面朝裡走去。一個寫著“檢修中,請勿進入”的警示黃牌,不知道被誰事前藏在瞭角落裡。楚合萌毫不知情的走瞭進去,三步一回頭的尋找著林森的身影。
泳池並不是特別的大,可以是舉目望去便能看到底,也藏不瞭人。楚合萌正打算去樓上負責管理的辦公室看看,身旁照明的燈卻全部都突然“啪”的一聲,熄滅瞭。她一怔,猛地抱緊瞭懷裡的文件,大聲喊道:“林森,是你嗎?”
空曠的泳池裡回蕩著她的餘音,卻遲遲沒有傳來對方的回應。
楚合萌咽瞭咽口水,想著自己腳邊遊泳池裡的水,她惶恐的後退瞭好幾步,膝蓋酸軟的差點跌倒在地上。她環顧四周,泳池哪怕在白天但沒有開燈的話,光線也是黑沉沉的。她自知不妙,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被不知道從哪裡沖出來的三個人推進瞭水裡。
嘩啦啦的一聲,濺起瞭冰冷的水花,楚合萌奮力在水裡掙紮著,水太深,她的雙腳根本踩不到地面,凌亂的長發張牙舞爪的漂浮在水面上,額頭上的繃帶也被冷水浸透還滲出瞭鮮紅。那三個人一直雙手抱肩或叉腰地站在水池邊上,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們甚至不用動手,楚合萌也會自然而然地溺死在水裡。
“你去把大門反鎖瞭,免得有人闖進來!”
“是。”
三人中一個瘦削的男子急忙跑向遊泳館的大門,用藏起來的門鎖從裡面把門鎖上瞭,然後又搬出瞭那塊警示牌放在顯眼的位置,這樣就算有外人路過,也不會留意遊泳館裡的情況。
“救……救命……”
楚合萌在水裡掙紮著起起伏伏,呼救聲也被咕嚕咕嚕的水聲淹沒。
三人帶頭的那人大笑道:“你就盡情的享受死亡前的痛苦滋味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不……救……救命……”
楚合萌在水裡緊閉著雙眼,眼前和心裡都是一片漆黑。這種永無止境的黑暗,讓她覺得水流的聲音更響,水的溫度更冰,水的深度更深,好像她不是在泳池裡,而是在穿過深山老林的那條冰冷的河水裡,那條淹死過她親人的河水裡……
“老大,這一回,煮熟的鴨子不會再飛瞭吧?”
老大得意地笑道:“今晚回頭就去吃香的喝辣的!”
兩個小嘍囉正喜不自勝的時候,遊泳館的大門卻突然傳來一聲聲急促的拍門聲。
三人同時扭頭看去,都忍不住的一愣,鶴喀竟然比他們早想的還要趕來。
帶頭老大一巴掌拍在剛才說話那人的後腦上,訓斥道:“我讓你詛咒!我讓你詛咒!你這個烏鴉嘴!負責那這個傢夥給我攔下來!你……下去,瞭結瞭她!”
“老大……我們那裝作是酒店員工的一幫兄弟都攔不住他,我一個人,怎麼能……”
“少廢話!你們都不想活瞭嗎?”
兩人面面相覷,後者猛地亮出鋥亮的匕首,縱身跳進瞭水裡朝楚合萌遊去。而前者見狀,也隻能亮出匕首,戰戰兢兢的朝鶴喀走去。門外的鶴喀看不清裡面的狀況,但是他知道楚合萌一定是在這裡面不會錯的,他心急火燎,四處尋找著能撞開門的東西。
而負責對付鶴喀的那個小嘍囉,看見門外的鶴喀莫名其妙的跑開瞭,心裡正在慶幸的時候,轟的一聲巨響,還沒有回過神來已經是玻璃四處飛濺,像是暴力****扔瞭一枚炸彈進來似的,嚇得那個小嘍囉和老大隻能抬著胳膊蹲下身子。
水裡奮力朝楚合萌遊去的那人,也不由得一怔,嘴裡叼著的匕首險些掉下來。
“你愣著做什麼?殺瞭這個女人!快!”
那人立刻回過神來,伸手一把抓住瞭楚合萌的手腕,正要揮刀砍去的時候,楚合萌的身子突然一顫,猛地揚起另外一隻手,不偏不倚的握住瞭那把匕首的刀刃。那人驚愕,這才意識到楚合萌是假裝昏厥過去。
兩人僵持不去,在水裡,兩個人都使不出什麼勁。水面上卻很快浮出瞭一層層的鮮血,剛剛沖進來的鶴喀不由得倒吸瞭一口冷氣,根本沒有把攔他的小嘍囉放在眼裡,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便把他扔在瞭一旁的跳水臺架子上。小嘍囉立刻昏瞭過去,躲在暗處的老大見勢不妙,立刻拔腿就跑。
“楚合萌!”
鶴喀一聲大喊,跳進水裡。
那人震驚的想要脫身,可是楚合萌拼命的握著他的匕首,讓他不得不舍棄瞭自己的利器,奮力朝前方遊去。鶴喀擔心的抱著楚合萌浮出瞭水面,隻能眼睜睜的望著那個傢夥跑向瞭另一個出口。
“楚合萌?楚合萌!”
楚合萌微微睜開半瞇著的眼睛,竟然還淺笑道:“抱歉……我、我沒有聽你的話……”
“喂!”
楚合萌勉強說瞭句話,便雙眼一黑昏瞭過去。
鶴喀將她平放在地上,奮力的做著人工呼吸,這才發現直到現在,楚合萌的手裡還握著那把匕首的刀刃,而鮮血早已經染紅瞭她的雙手。
“你說什麼?”辦公室裡的邢浩東惱怒的轉過身來,怒吼道,“她又受傷瞭是什麼意思?”
楚決明無奈的嘆瞭口氣,將之前鶴喀告訴他的關於買兇殺人和內鬼的事情和盤托出。
邢浩東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忽然揪住他的衣襟低吼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隱瞞不報?”
“我以為……我自己能很快的查出這個人……”
“你以為?”邢浩東惱羞成怒的推開瞭他,“你的以為,卻又害得她受傷!”
楚決明皺瞭皺眉頭,雙手憤然的緊握成拳。
夜風習習的吹拂著他們的碎發,他們各懷著心思,誰都沒有說話。
而站在西餐廳後花園裡品著紅酒的安雅,卻悠然自得的戴著耳機,閉著雙眼。耳機裡不是歌聲不是樂聲,卻是邢浩東和楚決明在辦公室裡說過的,每一句話!
夜深人靜的時候,邢浩東站在套房的陽臺上,不知道已經抽掉瞭第幾根香煙瞭。可是他心裡煩亂躁動的思緒還是沒有平靜下來,他身邊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尤其是楚合萌,而他卻連對手是誰,沖著什麼目的來的都不知道。
“可惡!”
邢浩東低喃著,看瞭眼手表,凌晨三點瞭。他掐滅瞭煙頭,轉身朝楚合萌的房間走去。
他有意避開瞭白天所有人在場的時候,趁著晚上偷偷溜到楚合萌的床邊,護士已經睡下,他這才敢毫無掩飾的真情流露,細細打量著她。邢浩東挨著她坐在床沿邊上,楚合萌在藥效下睡得很沉,毫無知覺。他輕捧著她的手,看著舊傷未好又添新傷的楚合萌,心裡也揪得生疼。她顯得越發的憔悴,他的心裡越是自責和愧疚。
“不都說讓你不要插手,不要執行任務瞭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好好的聽話?”
邢浩東悄聲低喃著,輕輕的在她綁著繃帶的手背上一吻,竟然一直這樣坐著,照顧瞭楚合萌整整一夜。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邢浩東才不得不的離開。而他前腳剛進電梯,後腳楚決明就從另外一部電梯走瞭出來。
楚決明剛剛推開房門,楚合萌便半瞇著眼睛,迷茫的望著眼前的天花板。
“你醒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