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好奇我和楚合萌的關系嗎?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瞭。”楚決明拍瞭拍何璐的肩頭,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又突然說道,“對瞭,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再去找楚合萌說一些不好聽的話!”
何璐挑起眉梢瞪著楚決明的背影,咬牙切齒的模樣,著實令人恐懼。
轉眼又過瞭幾天,秋日裡的風越來越強勁,楚合萌一直都在屋內養傷,她每天都會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滿地的落葉鋪瞭厚厚的一層,保潔員總是要來來回回掃很多遍。這不禁讓她想起,自己在學校裡半工半讀打掃衛生的時候,一眨眼,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瞭。
一旁茶幾上的電話突然嗡嗡的震動起來,她打開一看,是袁琪的短信。這個暑假她們幾乎沒時間通電話,袁琪好像也在一傢企業裡面實習,總是無休止的加班。兩個人隻能短信或者網絡聊天,好好把各自的老板抱怨一頓,可是每一次卻也說不瞭幾句。
“學校的報名時間都快過瞭,你怎麼還沒有來報道呢?”
楚合萌頓時瞪圓瞭大眼睛,她壓根兒把這件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瞭!
天啊!怎麼辦啊?她好不容易靠上大學,混瞭四年,不能連一個證書都撈不到啊!
為什麼她那個該死的班主任凌子峰,都不通知自己呢?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
楚合萌被驚得猛地回過身來,看著身後的楚決明掩飾瞭臉上的慌張,淺笑道:“鶴喀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被安雅叫回去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打發護士們去休息瞭。再說瞭,如果真能在這裡動手,他們也不會騙我去遊泳館瞭,你放心吧!”
“隻有等你完全康復,再也不用面對這些危險的時候,我才能真正放心。”
楚合萌淺笑著朝他走近,低語道:“這些天,謝謝你的照顧!你身為副總,平時很忙吧?”
楚決明溫文一笑,道:“身為副總,就有指揮下屬辦事的權利,不是嗎?”
楚合萌恍然大悟,莞爾一笑,楚決明卻又突然問道:“我一直很好奇,那天究竟是誰告訴你,林森在遊泳館的?我問過鶴喀,可是他支支吾吾的樣子,我不是很明白。”
“那天他從水裡把我救出來,昏迷的我後來有瞭片刻的清醒,是我告訴他,不要告訴別人的。”楚合萌垂下瞭眼瞼,意味深長地說道,“因為我很難相信是那個人做的,所以我不會在沒有確認之前,告訴別人。”
楚決明皺眉道:“可是你不說出來,永遠都身處危險之中!”
楚合萌淺笑道:“不會的,因為我相信那個人。”
楚決明無奈的嘆瞭口氣,道:“既然如此,我真心希望那個人值得你的信任。”
“值得的,就算不是為瞭她,為瞭你們也值得的。”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說。”楚決明的目光略微一沉,斬釘截鐵地說道,“明天是我傢人的忌日,我想要帶你一起回去掃墓。”
楚合萌不解的眨巴著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為什麼是我?”
“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對你好嗎?隻要你陪我回去,你就會知道答案。”
“可是為傢人祭祀掃墓的事情,我隻是外人……”
“如果你不去的話,我也會對你一如既往的好,但是你心中的疑問會永遠得不到解答。”
“我……”楚合萌撇瞭撇嘴,苦笑道,“你這不是吊人的胃口嗎?”
楚決明偷偷一笑,“所以說,好奇有時候能害死一個人。但是這一次,你也得相信我。”
楚合萌沉思瞭片刻,腦海裡忽然想起瞭何璐,既然是回傢掃墓,那麼何璐應該會同行的。可是那天告訴她林森在遊泳館的人,分明就是何璐。如果何璐就是內鬼的話,自己貿然前往,何璐會同意嗎?楚合萌猶豫著看向楚決明的笑臉,他如此信心滿滿,自己又對他真的充滿瞭疑問,如果她不去的話,過得瞭自己心裡的那一關嗎?
“好,我答應你。”楚合萌終於點頭應瞭下來。
楚決明心裡一喜,笑道:“明早我來接你,中午我們就能到瞭。”
楚合萌點瞭點頭,又和楚決明閑聊瞭幾句,他便被公事的電話叫走瞭。
屋子裡又安靜下來,楚合萌看著自己手裡的電話,蹙瞭蹙眉,忽然快步朝邢浩東的辦公室走去。辦公室外的秘書室裡,何璐不在。楚合萌便上前徑直叩瞭叩邢浩東辦公室的門,可是半晌也沒有人回應,她輕輕推開瞭房門,辦公室裡空空的,連邢浩東也不在。
“他去哪瞭?”
楚合萌呢喃著,一陣刺人心骨的秋風吹來,撩起瞭她額前的碎發,馥鬱的空氣清新劑的香味下是無法掩飾的酒味和煙味。她蹙瞭蹙眉,抬眸望向在風中翻飛的雪白窗簾,如同此時此刻,刑宅書房裡翻飛的那一面雪白的窗簾。
“你還知道要回傢?”
書桌後的邢康成擱下瞭手裡的鋼筆,點燃瞭煙鬥,始終沒有正眼看過邢浩東。
邢浩東抿瞭抿雙唇,低垂著腦袋說道:“我知道之前讓您擔心瞭。”
邢康成挑瞭挑眉梢,冷笑道:“每一次,你很乖巧的時候,就代表你有事求我,說吧!”
邢浩東深吸瞭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我已經和楚合萌簽瞭離婚協議。”
啪!邢康成震驚的一掌把煙鬥拍在瞭桌上,難以置信地低吼道:“你說什麼?臭小子,你……你有本事,再跟我說一遍!”
“我要和安雅訂婚。”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你……你這個不孝子,你看我不打死你!”
邢康成一面咒罵著,一面顫顫巍巍的起身用拐杖狠狠劈過去。
邢浩東沒有躲也沒有攔,筆挺的杵在那裡,硬生生的挨瞭邢康成幾棍子。
“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來著……”邢康成喘著粗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低吼道,“我們刑傢沒有楚合萌的母親,就沒有今天!你……你怎麼可以做出這樣始亂終棄的事情!我不同意!絕對不會同意你娶那個安雅!”
邢浩東沉默著沒有說話,臉上卻是青筋暴露,雙拳的手背上都是一根根跳動的紅筋。
“我默許你和安雅公開戀人關系,你以為我就會接受她瞭嗎?要不是那段時間有個投資商臨時撤資,我也不需要安俊賢的錢!”邢康成惱怒的猛抽瞭幾口氣,踉蹌著險些沒有站穩。
邢浩東及時扶住瞭他,卻被邢康成揮手推開瞭。
“你這個孽障!你……你要是敢和萌萌離婚,和那個安雅在一起,你……你一輩子都別想進我們刑傢的門!邢氏集團和假日酒店,和你再沒有任何關系!咳咳……咳咳!”
邢浩東沒想到邢康成竟然會這樣逼他,驚愕的瞪圓瞭大眼睛不知所措。
“富順……富順!”
“老爺……”
伺候在外面的管傢立刻推門而來,見著已經倒在一旁的邢康成急忙上前扶住瞭他。
“取消後面的活動,扶、扶我回房……”
“是的,老爺。”
管傢扶著邢康成出瞭書房,又急忙通知瞭刑傢的私人醫生。
邢浩東一直目送著邢康成的背影,惆悵又哀愁的雙眼深深的泄露瞭他內心深處的無奈。
一個多小時後,邢浩東回到瞭酒店。他坐在車裡沉思瞭好久,才又將車子開向安雅的西餐廳。大堂經理領著邢浩東到瞭後花園,正在和園丁交流如何修剪花草的安雅立刻歡喜的迎瞭上來,笑道:“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瞭?今天不忙嗎?”
“是要佈置什麼活動嗎?”
邢浩東看著後花園裡的花草被修剪過瞭,還有不少員工正在佈置氣球和彩帶,就連鶴喀也在一旁和幾個廚師討論著甜點和冷飲的方案。
安雅挽過瞭他的胳膊,笑道:“泰峰銀行的五十周年慶決定在我們這裡辦,活動定在明天,你是一定要來的哦!我留瞭伯父伯母的位置,也邀請瞭我的爸爸,趁此機會可以讓他們都看看我經營的餐廳,也當是父母雙方正式見面前的彩排,怎麼樣?”
“明天……”邢浩東想著今天邢康成的態度,話頭突然頓住瞭。
安雅的秘書突然走上來,低語道:“花店的員工送瞭很多花過來,請安總去看看。”
安雅點瞭點頭,秘書的手一揮,一輛輛裝滿鮮花的木板車推到瞭他們的面前。
“真的是姹紫嫣紅啊!浩東,你覺得……太陽花怎麼樣?”安雅說著從花車裡抽出瞭一枝太陽花,淺笑道,“沒想到這個季節還有開得這麼旺盛的太陽花……隻是,好像和我們佈景的基調不一樣。但是我真的很喜歡,浩東,要不你送我一束太陽花怎麼樣?”
“不行。”
邢浩東冰冷的聲音像是一把刀刺在瞭安雅的心裡,她嘴角抽搐著,勉強維持著臉上的苦笑,手裡握著太陽花卻不住的在顫抖。鶴喀突然上前掏出錢夾,道:“這束花,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