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法國古堡。
距離蘇辰少爺把少奶奶帶回來的日期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瞭,少奶奶一直都沒醒過來,阿福聽少爺說等他走瞭以後少奶奶會醒過來,隻是阿福知道瞭一切真相後,他選擇答應少爺保守這個秘密。
而蘇辰去瞭一傢精神科醫院呆瞭很久,阿福每天都會在那裡陪著他,直到少爺自己離開以後,阿福知道瞭事情的嚴重性,那就是可能此生少爺再也不會再回古堡瞭。
至於為什麼,他不能說,但他知道遲早有一天少奶奶醒過來以後,他不可能瞞得住她,但那時候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也無法改變瞭。
王美蓮和楊善龍帶著外孫女暫時住進瞭古堡內,一邊是守著楊意茹的病情好轉等她醒過來,阿福說少奶奶這次蘇醒以後也許以後都不會再犯心臟病瞭,她會比任何人都健康的活著。
楊意茹還是醒來瞭,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問:“我在哪裡?這是是陰曹地府嗎?”
女侍笑道:“您終於醒來瞭?”
“我不是在做夢?我不是死瞭嗎?”楊意茹驚詫一句。
“您沒死,您還活著。”女侍道。
“蘇辰……蘇辰呢?他在哪?我要見他。”楊意茹想起瞭蘇辰似乎也身受重傷吃驚又慌張的在臥室裡亂看:“不對,他會陪在我身邊的,他呢?”
女侍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
楊意茹連忙掀開被子就想下床沖出房間去找蘇辰,女侍也沒阻攔。任由楊意茹沖出瞭房間所到之處見到其他女侍就是拉扯著問:“蘇辰呢?你們見到他瞭嗎?人在哪?”
幾個被質問的女侍一個個低下頭不說話。
楊意茹好像感覺到瞭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咽瞭咽口水喃喃搖頭:“不!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完,她朝著阿福的辦公室的方向跑去,路上遇到瞭琳達。
“少奶奶你醒瞭,太好瞭。”琳達喜極而泣。
“快告訴我,蘇辰人呢?他怎麼樣瞭?”楊意茹直接問道。
“少爺他……”琳達突然低下瞭頭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楊意茹急瞭:“你快說啊!”
“我們……我們也已經很久沒見到他瞭。”琳達道。
“什麼叫很久沒見到瞭?他到底有沒有事?”楊意茹快急哭瞭,兩手抓著琳達的手乞求的目光:“可以跟我說說嗎?”
琳達低下頭:“我們也不清楚,福爺不讓古堡內任何人向您說起少爺的任何話,我們隻知道少爺沒事,半個月前是他把你帶回來的,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瞭,你要想問還是去找福爺吧。”
“他在哪?”
“就在樓下大堂,他這半個月以來感覺都變得更加蒼白瞭。”琳達嘆息道。
楊意茹連忙走下龍梯後直奔大堂的沙發上,福爺坐在那裡想著心事。
楊意茹走過去讓自己冷靜瞭一下,她咽瞭咽口水,就怕福爺說出什麼她不想聽到的壞消息。
她吸瞭一口氣:“蘇辰人呢?”
阿福嘆息一聲:“少爺走瞭。”
“走?”楊意茹不理解瞭:“這裡是他的傢,他老婆在這裡,孩子也都在這裡,他走去哪?”
“他離開我們瞭。”阿福道。
“離開?”楊意茹臉色大變:“你胡說,琳達告訴我是他把我送回來的,那說明他根本就沒事,你說話什麼意思?蘇辰死瞭嗎?”
阿福摘下大框眼鏡揉瞭揉自己有些濕潤的眼睛,最後拄著拐杖站起來把眼鏡戴上:“我帶少奶奶去一個地方吧,少爺也說過不需要蠻你,那麼我統統告訴你,隻是您知道瞭也已經改變不瞭什麼事實瞭。”
楊意茹以為阿福是帶自己去找蘇辰,但她發現阿福帶她到一傢精神病院。
楊意茹臉色有些不自然和難看:“為什麼……來這地方。”
阿福沒說話,走進瞭這傢精神病院,院長親自來接待二人去瞭一個高檔的監察病房。
這病房裡很舒適和趕緊,有一張床還有一張桌椅,上面是幾張凌亂的素描。不過楊意茹根本沒時間看,她隻是在這房間裡轉瞭轉感覺空無一人,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阿福。
阿福道:“少爺在少奶奶床前呆瞭三天三夜,之後在這裡呆瞭一個禮拜,接著他才離開的。他離開已經有半個月瞭吧。”
這時候,院長帶著一位很權威的精神科的醫生走進來,那醫生先和福爺和楊意茹鞠躬算是打瞭個招呼。然後他拿出瞭一份醫學數據報告:“這是關於蘇先生的精神報告。”
楊意茹一愣,拿過報告一看,寥寥草草的隻見末尾總結精神狀況差的字眼就臉色微微一變:“什麼意思?”
“蘇先生在半個月離開以前,他的腦子已經失去瞭過去的所有記憶。”
“什麼!”楊意茹脫口就喊瞭出來:“請你說清楚。”
阿福嘆息一聲:“少爺回來古堡以後對我說,說他的時間不多瞭,他的記憶會隨著每天流失而消散,於是為瞭做一個記錄或者讓他的記憶能夠控制下來,他聯系瞭韋德醫生來做瞭這次實驗。”
韋德醫生說道:“是的,蘇先生見到我的時候,他問我如何讓記憶力可以深刻的留在腦海裡,比如把一個人留在腦海裡,我做過他大腦的思維報告,發現非常凌亂,凌亂到已經讓他過去原有的思維跳躍發生瞭破壞性的侵略,這種嚴重性就是會讓他的記憶流逝。所以我告訴他,你可以通過繪畫來把自己腦子裡的某段最想要的記憶留下來。”
他來到那張桌子上拿出瞭一大份素描的繪畫,畫上全是楊意茹那月牙迷人笑靨的面容。
楊意茹看到這些神采奕奕栩栩如生的畫時,雙眼微微通紅。
韋德醫生遺憾的說道:“他其實來我這裡的時候記憶已經開始衰退非常明顯瞭,他很害怕,然後把自己關在這個房間裡,不吃不喝不睡的畫瞭這些畫,一共21副畫,每副畫他都非常認真的去畫,都是按照以他腦子裡對一個人熟悉的細節地方都不放過。”
韋德說著,又拉開瞭一個抽屜,裡面也是繪畫,但比之前的那些全身畫像不同的是,這些畫裡隻剩下一個楊意茹頭部的畫像:“這是第二天他的畫,我問他‘為什麼這幅畫隻有頭沒有瞭身形?’他說‘我不記得她身形瞭’。說完這話的時候蘇先生幾乎是煩躁的把我趕出瞭房間,我聽到他一個人在裡面哭泣的聲音。”
“再後來的第三天。”韋德又拉開瞭第三個抽屜,而這些畫中隻有瞭一雙眼睛、眉毛、鼻子、嘴巴的繪畫,韋德道:“第三天的他已經開始忘記瞭你的輪廓,隻記得你的面部。”
說道這裡的時候,其實楊意茹的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她捂住嘴沒讓自己放聲大哭瞭出來繼續聽著醫生說:“到第四天,他隻畫出瞭你的眼神,而鼻和嘴雖然他也畫出來,但你可以發現,這鼻子和嘴其實已經不像楊小姐你的鼻子和嘴瞭。”
最後韋德拿出瞭一張空白紙放在桌子上道:“這是第六天,他已經畫不出任何腦子裡儲存的重要人的畫,我甚至拿出你的照片給蘇先生看,我發現他已經認不出這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斷定蘇先生已經全面失憶!第七天的時候蘇先生就離開瞭醫院,他甚至都不認識福先生不打任何照顧就離開的。”
楊意茹扯著那些素描畫像緊緊的已經爆發出瞭嚎啕大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