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曾毅不停的催促著司機,希望在十二點之前趕回公司,司機自始至終一臉溫和的微笑,並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盡量加快速度。
十五分鐘後,車在徐氏集團的停車場停下,然而通常情況下,從曾毅買衣服的地方開車到徐氏集團,就算車速一直保持在八十碼都需要二十五分鐘才能到達,而且途中不能遇到紅燈。
曾毅等車停穩,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扔在車座上,然後迅速提起衣服打開瞭車門就準備下車。時間不等人,自己必須在十二點之前趕到二十八樓。
“等等,小夥子。”
就在曾毅一隻腳剛落地的瞬間,背後傳來瞭司機的叫聲,曾毅收回瞭腳皺著眉頭問道:“怎麼?難道一百塊錢還不夠嗎?”
曾毅以為自己又碰到瞭宰客的司機,所以語氣也不太友善。
司機聞言笑瞭笑,知道他誤會瞭自己,於是出言解釋道:“不是不是,小夥子你誤會我瞭,今天這一趟我免費送你。”
曾毅一聽愣住瞭,免費送我?什麼意思?
“為什麼?”曾毅問道。
“你可以拿錢挽救幾個迷途的靈魂,我就不能免費送一個心存大義的人嗎?”司機對著曾毅溫和的笑著。
曾毅心中暗想原來是我誤會瞭他,想必剛才自己懲罰幾個小偷的時候他也在現場,被自己的行為感動瞭,所以這才說要免費送自己。曾毅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遇到宰客的司機瞭呢,我看還是算瞭吧,你們也不容易。”
曾毅說罷就準備下車,可司機卻一伸手把自己抓住瞭,但是抓的位置卻相當的刁鉆,是在自己的琵笆骨上,曾毅一驚之下連忙把肩膀一抖然後用上力氣向前送,司機的手立刻被自己抖瞭下來。
曾毅轉過頭重新審視起這個出租司機。司機大約五十幾歲,一臉的溫和,眼神中看不出什麼凌厲和殺機,全身上下也看不出什麼不同,完全就是一副普通人的裝扮。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和平常的出租司機沒什麼兩樣,但曾毅有理由相信他並不是一個凡人,就沖他剛才抓自己的動作就可以看的出來他是個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因為曾毅感覺到他抓自己的時候並沒有用多少力氣。通常一個人的琵笆骨如果被別人用盡全力抓到手裡,那逃脫的可行性幾乎為零,自己也不會這麼輕易擺脫。隻是曾毅不明白司機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使上這麼一手?
“什麼意思?”曾毅面對司機緩緩說道。
司機聞言隨即說道:“我隻是看到你要下車,情急之下才去拉你,所以還請不要見怪!”
“是嗎?”對於他的解釋曾毅當然不信,普通人要拉別人也隻會拉手臂,而不是去抓琵笆骨,手法之準,力道之精確這些都不是可以用情急兩個子來解釋的。
司機見他面露懷疑之色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小夥子,我可是記得你很趕時間的哦,如果再不走恐怕就要遲到瞭。”
曾毅這才想起時間已經快到十二點,雖然心裡明白是他在轉移話題,但也沒時間再去和他囉嗦瞭,再說看他的表情對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惡意,何況自己也沒有受傷,所以曾毅看瞭兩眼後就下車向公司內走去。
司機看著曾毅的背影笑呵呵的點瞭點頭,眼裡露出瞭贊賞,低頭自語瞭一聲“曾毅,我們會再見面的”,其後發動車子駛離瞭停車場。
曾毅剛進入公司大門,徐芷晴卻已經向外走瞭出來,於是愧疚的對徐芷晴說道:“徐總,不好意思,今天回來晚瞭。”
徐芷晴笑呵呵的回瞭一句沒關系,隨即看見瞭曾毅手裡提的衣服,於是笑著問道:“出去買衣服瞭?”
“嗯!今天不是要陪您去參加宴會嗎?自己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衣服,您送的那一套也不能天天穿,所以就跑出來買瞭幾件,不能給您丟臉嘛!”雖然私下裡曾毅已經開始管徐芷晴叫芷晴瞭,但在公共場合下依然尊稱徐芷晴為徐總,這是原則問題。
徐芷晴一聽他是為瞭今晚的宴會不讓自己丟臉而跑出去買衣服,當下心中有點感動,一股暖流在心底蕩起,這是除瞭徐則成以外的一個男人給瞭自己這種感覺。
“買衣服可以叫我一起陪你去嘛,幹嘛一個人跑去買?”徐芷晴低著頭小聲的責怪著曾毅,此時她就像是一個戀愛中的小女人一般。
徐芷晴隨即拿過曾毅手中的衣服看瞭看,覺得款式和顏色都還不錯,於是對曾毅點點頭說道:“嗯!雖然比我送你的衣服差瞭點但也算不錯瞭,憑你那麼點工資還去買這麼貴的衣服,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去搶劫瞭,多少錢我報銷。”
徐芷晴原本是一片好意,平常見曾毅很節儉,如今看到曾毅為瞭陪自己去宴會花瞭很多錢去買衣服,覺得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想自己來承擔這個開銷,再說感覺自己和曾毅之間的關系還不錯,於是順帶說瞭一句玩笑話。但是她的話卻無意中引起瞭曾毅的反感,讓曾毅覺得傷瞭自尊。曾毅覺得她看不起自己,在自己面前擺有錢人的架子。
曾毅原本揚起的嘴角在徐芷的話說完以後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即換上瞭一副嚴肅的面孔,“徐總,您的好意我心領瞭,但這點錢我還是花得起的。”說罷從徐芷晴的手裡取回衣服然後說道:“徐總,我送您去食堂吧。”
徐芷晴覺得他話裡的味道不對,遂抬起頭看瞭他一眼,卻不見曾毅習慣性的笑容,而是一副很嚴肅的態度,頓時感覺出瞭問題,再把自己的話和他的話仔細回味瞭一遍,這才發現可能是自己的話刺激瞭他,讓他感覺傷瞭自尊。
“曾毅,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我瞭。”徐芷晴此刻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去打消曾毅心中的誤會。
“沒關系!反正我也習慣瞭別人看不起的日子。”曾毅露出瞭一個苦笑,這個社會果然是個拜金的社會,可笑當初還以為徐芷晴與別人不同。
聽著曾毅的語氣,徐芷晴感到難受起來還帶有一點點委屈,隻是因為自己隨口的一句玩笑話曾毅就生氣瞭,他有真的把我當朋友嗎?我承認是我沒有經過頭腦考慮,但是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大度一點嗎?想到這些,徐芷晴的眼睛逐漸匯集瞭一層霧氣,隨即變成瞭淚滴從眼角滑落,但她依然倔強的低著頭,不願讓自己的淚水被曾毅看見。
曾毅說完話後思考瞭一會,認為自己有點小題大做瞭,隻是為瞭一句話而鬧情緒,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具備的品質嗎?唉!算瞭,都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我又何苦和她一般見識呢?
把這些在頭腦裡過瞭一遍,曾毅立刻恢復到以往的樣子,嘴角重新向上揚起看向徐芷晴,準備和她開兩句玩笑後去食堂吃飯,可他卻發現徐芷晴低頭不語,而且貌似有水滴從她的臉龐滑落到地面。
暈瞭!她竟然哭瞭!曾毅的腦袋裡立刻反應瞭過來,抬頭看瞭看四周,幸好沒有員工走過來,要不然這個事情下午就一定在公司裡被傳的沸沸揚揚。這個時候不是徐芷晴手足無措瞭,而是曾毅覺得不知如何是好瞭。
曾毅趕緊從口袋裡掏出紙巾遞給徐芷晴,並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徐總。。。我們是站在公司門口呢。”
徐芷晴沒有抬頭,隻是從曾毅的手裡奪走瞭紙巾擦幹瞭眼淚,狠狠把紙巾丟在地上並用腳跺瞭一下,抬起頭白瞭一眼曾毅後獨自向食堂走去。
這個結果讓曾毅有點欲哭無淚,這什麼邏輯?好像我才是受害者吧?可為什麼她看起來比我更像受害者?
曾毅搖頭苦笑瞭一聲隨後緊追徐芷晴而去,在心底暗道:“看來在女人身邊做保鏢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特別是有孩子氣的女人。”
到瞭食堂,徐芷晴已經坐在餐桌上,拿著叉子在餐盤裡的一條小魚上用力的叉著,口中還小聲的嘀咕著什麼,待曾毅走近才聽到她在說些什麼。
“死曾毅臭曾毅,我叉死你,害我掉眼淚,害我沒好心情,你不是個男人,我叉死你,我叉叉叉。”感情她把小魚當成是曾毅在泄恨瞭,可憐的小魚此刻已經被她叉的千瘡百孔,變成瞭一團肉泥。
曾毅無奈的笑瞭笑,隨即坐到她的對面說道:“唉!徐總這麼好心情?在鞭屍呢?是不是這樣叉一下味道更好,我也來試試。”曾毅說完就拿起叉子往小魚的身上叉去。
徐芷晴被他逗的撲哧一聲笑瞭出來,然後把曾毅手中的叉子奪瞭過去,小聲說道:“小魚都那麼可憐瞭,被殺瞭不說還要被人吃,你現在還要叉它,真是殘忍!”
曾毅此刻真想一頭撞死在餐桌上。我殘忍?剛才是誰那麼用力的在小魚身上叉來著?
“是是是,我殘忍!徐總才是慈悲為懷的人啦!”曾毅笑著說完還瞟瞭一眼她盤中的魚泥。
徐芷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餐盤,當發現盤中的小魚已經被自己叉的慘不忍睹的時候,俏臉立刻變的通紅,對著曾毅小聲嬌斥道:“你不許看!”說罷還用手蓋起瞭小魚。
“好,不看不看,我吃飯。”
曾毅隨即從她手中取回叉子開始大快朵頤,徐芷晴見他不再瞅自己的餐盤,於是自己也開始低頭吃飯,但她突然好像想起瞭什麼,對著曾毅說道:“剛才我那是在叉你,不是小魚!”說完之後繼續低下頭去吃飯,但抖動的肩膀告訴瞭曾毅,此刻她笑的很開心。
曾毅此刻心中感到很糾結,不知道自己現在和徐芷晴之間倒底是以一個什麼樣的關系相處著。上下級嗎?不像!根本沒有那種感覺。同事嗎?這個可以有,但根本沒有一起共過事。朋友嗎?應該是,但好像還要更深入一點。戀人嗎?。。。。。。。。。
當這三個字出現在曾毅的腦海時,曾毅立刻在腦海裡狠狠扇瞭自己一巴掌。我叫你胡思亂想,我呸!還戀人呢?煉人還查不多。
吃完飯曾毅送徐芷晴返回瞭辦公室,因為裡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所以徐芷晴就躺在沙發上休息,而曾毅則跑到樓下找劉振聊天去瞭。
一下午的的時間就在和劉振的聊天中打發過去,期間還和劉振談到瞭那個出租車司機,但劉振隻是笑瞭笑,並沒有對這個事情發表任何的意見,隻是告訴曾毅在滄海有很多深藏不露的人,讓他以後單獨出去時要多留意。曾毅隱約感到他話裡有意思,但他既然不明說自己也不便去問。
下午四點五十,在劉振的辦公室裡換上瞭自己新買的衣服後上瞭二十八樓,然後和徐芷晴一起下樓上瞭車向著今晚的宴會地點出發-----明珠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