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竊聽器裡傳來瞭不可描述的聲音,而且嗯呀啊的,不可描述個沒完沒瞭。
兩個年輕技偵臉都紅紅的,王程大業也很不好意思,隻有石魁手按在膝上,聽的嘖嘖有聲:“真是,沒想到還有這福利,這竊聽器質量真不錯,這音質……”
阮西霖和姚小暖從咖啡館出來,拿出瞭三角架,一邊笑著跟姚小暖道:“你過去吧,我幫你拍。”
玫瑰莊園的建築非常有特色,之前也有人過來拍照,所以他們也不會顯得突兀。唐朝一直在上頭看著,笑道:“小阮偵查上是真的有天賦,你看看,要是不知道,完全看不出她有問題。”
吳限也往下頭看瞭看:“嗯。”
唐朝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說她有天賦麼?”
吳限看著他,唐朝道:“如果讓你去拍照,你會怎麼樣?若無其事的往旁邊掃一眼?趁人不備看幾眼?”他笑著搖頭:“我告訴你,這都不是最好的,你看小阮,她這個安排有門道。”
吳限仔細看下頭,看瞭半天,才發現阮西霖指揮姚小暖站的位置,都很有技巧,恰好可以讓她從相機裡正大光明的掃向每一處,可以細看,而且可以看的很遠。
唐朝道:“她這種看法,就算有人盯著她看,也不會發現問題,這才叫高明。”
吳限輕聲問道:“可是她在防備什麼?大魚已經進去瞭。”
唐朝道:“大魚過來是為什麼?會不會有人跟他交易?而且他進去之後,這邊的防范會不會增強?這些都需要註意。”
他回頭看瞭他一眼,輕輕拍瞭拍他肩:“這些你也能想到的,怎麼沒想到?你這陣子怎麼瞭?我覺著你是不是有點心事?”
吳限一愣,下意識的退瞭一步:“沒事。”
阮西霖慢慢的把這一處都過瞭一遍,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輛車,車窗裡飄出瞭一點煙霧。
阮西霖心頭微驚,但態度仍舊從容,朗聲道:“好,右邊肩向前一點,對,手指分開,壓下巴,笑……好!再來一張……”
拍完一套,她假裝過去幫姚小暖整理裙子,低頭道:“指揮中心,三組匯報。”
遲東旭道,“請講。”
“我後頭四點鐘方向面包車裡有人。”
遲東旭微吃一驚,急用望遠鏡看瞭看,然後迅速下令:“7組,7組盡快離開,8號準備,偵查路邊的白色面包車。”
不遠處的一對情侶打打鬧鬧的走瞭,隔瞭三分多鐘,一個騎自行車的小年輕晃晃悠悠的騎過來,還插著耳機,從面包車旁邊擦瞭過去。
很快,遲東旭那邊收到瞭匯報,面包車裡的確有人,好像隻有一個,在後座。遲東旭想瞭一想,迅速下令:“三組,差不多可以走瞭。”
阮西霖不方便回答,隻舉著手:“好!美女,眼睛看我手,對,ok。”
姚小暖當然也聽到瞭遲東旭的命令,又拍瞭兩張,她就道:“表姐,差不多瞭吧?我們明天再來拍,我還有兩套衣服沒穿呢!”
兩人商量商量就離開瞭。
這時候,小區外頭,已經隻留瞭暗處的一個組,表面上看起來,一個閑雜人等也沒瞭。
遲東旭提醒技偵:“註意通話。”
石魁笑道:“哪有空通話啊,你沒聽還忙著呢?”
結果還沒過十分鐘,技偵就道:“有電話呼入瞭。”
石魁這邊還竊聽著,很快就聽到葉三爺沉著嗓子接瞭電話,隻能聽到他道:“對,好,都給你預備瞭……呵呵,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那回見。”
技偵迅速做著定位,還沒出來,電話就掛斷瞭,前後沒用一分鐘。
面包車不一會兒也開走瞭,遲東旭道:“不要緊,他們應該沒察覺。咱們隻等收網撈魚瞭。”
果然,葉薩鵬吃過晚飯,就晃晃悠悠的溜達到瞭“金窩”,他到瞭大約二十分鐘,一輛不屬於玫瑰莊園的車子就開進來瞭,也進瞭金窩。
各處特警早已經原地待命多時,遲東旭一聲令下,特警無聲而迅速的沖入。
葉薩鵬正跟來訪的“客人”,一個中年男人親切交談,也不是第一次瞭,外頭望風的人也沒怎麼緊張,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懶洋洋的打瞭個飽嗝。
下一刻,有一條胳膊從後頭伸過來,他一聲嗝還沒打完,就被迅速拖走,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同樣的一暮在小別墅各處上演,就這麼接連拖走瞭四個,然後數個特警無聲無息湧入,將整間屋子迅速包圍起來。
而此時,房間內的交易現場,兩人正友好的握瞭個手,下一刻,門窗齊開,數把槍一齊指著他們:“不許動!警察!”
葉薩鵬一個激靈,但他向來悍勇,迅速打瞭個滾,起身時手上已經握瞭槍,窗外有人道:“馬上繳械投降,否則就地擊斃!現在讀秒,三!二!一!”
葉薩鵬舉著槍怒罵:“滾他媽的,老子……”
乒的一聲槍響,打中瞭他手裡的槍,他半條手臂瞬間血肉模糊,慘嚎一聲滾撲在地。
對面的中年男人哪裡想到警察的動作居然如此幹脆利落,瞬間腿都軟瞭,雙手高舉過頭,“別開槍!別開槍!我投降!我投降!”
特警迅速撲上,把所有人控制起來,用瞭還不到三分鐘。
遲東旭迅速跟兄弟地市通報戰況:“大魚已經捕撈!大魚已經捕撈!看你們的瞭!”
阮西霖直接跟著行動組進瞭醫院,就盯緊葉薩鵬瞭。遲東旭收瞭尾趕過來時,葉薩鵬還沒出來。
阮西霖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不住的做著深呼吸,一隊的案子這麼久瞭,終於抓到瞭半個真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問清楚內奸是誰!
遲東旭看瞭看旁邊,拉瞭她一把,把她帶到一邊,“寶貝,你冷靜點兒。”
阮西霖道:“我正在努力。”
他雙手按住她肩,把她按在墻上,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軟軟。”
她抬眼看他,遲東旭道:“從鄭明明的話裡,你應該知道葉薩鵬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方式對他有用,他反正是死定瞭,讓他開口,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如果你不能保證,你會用對的方式審問他,我就不能讓你參與。”
她急道:“我要參加!我必須參加,這是我們一隊的案子!”
他面無表情,鐵面無私:“沒有必須。”
兩人無聲對視,她忽然一把抱住他,把臉埋進瞭他懷裡,努力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對,要冷靜,都已經走到瞭最後一步,還有什麼理由不冷靜呢?真相比一切都重要……阮西霖緩緩的沉靜下來,慢慢松開,看著他:“我可以的,讓我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