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在哪裡？”蘇祁行激動的都從椅子上站瞭起來看著方文軒問道。

“她死瞭。”林輝說道。

“什麼……死瞭？”蘇祁行似乎很難接受的瞪大瞭眼睛，“怎麼可能……”

“蘇祁行你能回想起來，當時羅溪在失蹤之前都發生瞭什麼事情嗎？”方文軒看著蘇祁行問道。

“她在失蹤之前收到瞭一封信，然後他跟我說她要出去一下，我問她，她也不告訴我，也不肯把信給我看，甚至還故意躲著我，不給我看。她收到瞭信，看瞭之後就出去瞭，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瞭，我當時，就應該強行看那封信，她看到那棟封信的眼神那麼不對勁……”蘇祁行說道。

“你覺得會有誰給她？”方文軒問道。

“她是校花，即使有我這個男朋友，她每天都會收到學校裡很多男生的信，但是那天那封信是郵差送來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蘇祁行回憶著說著。

“我們是在城區六中學的廁所發現她的，現在，那裡在拆遷，你們曾經都在那裡讀過書是嗎？”方文軒繼續問道。

“……城區六中學？”蘇祁行遲疑的重復著，似乎很震驚，似乎想起瞭什麼，可是最終所什麼都沒有說。

“回答問題，是不是在城區六中學讀書過？”林輝看蘇祁行不回答方文軒的問題，有些怒，提高瞭一點兒聲音說道。

“是，我曾經在哪裡讀書過，我是在那裡畢業的，羅溪也是的，但是那個時候我們並不認識，我們是後來認識，聊天才知道原來我們曾經是校友。”蘇祁行回答道。

“羅溪當時有什麼仇敵嗎？你們的關系如何？”方文軒繼續問道。

“她性格很好，那個時候，我們相處的也非常好。”蘇祁行說道。

接下來的一系列問題，方文問的，蘇祁行都回答瞭，但是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除瞭那封信。

但是，羅溪的肉身都腐爛瞭，所以即使羅溪身上帶著那封信，那也早就腐爛瞭。

方文軒和林輝走出瞭審訊室，蘇祁行要求去看羅溪的遺體，於是，方文軒就領著蘇祁行去瞭法醫部。

純白的解剖臺上，隻有一副骨架，那骨架上還隱隱發著惡臭味。

而蘇祁行像是不在乎一樣的，伸出手去撫摸著那骨架的手。

方文軒在一旁沒有阻止，看著蘇祁行顫抖的握住瞭那副骨架的手，這麼成熟剛毅的男人竟然落下瞭淚，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瞭那副骨架上。

所以，就憑這點，方文軒覺得這個蘇祁行一定不是殺羅溪的兇手，那種悲痛的神情不會有假，那種心疼，心痛的撫摸著那副惡臭的骨架的樣子不會有假。

由於沒有證據證明蘇祁行有殺人嫌疑瞭，所以不得不放瞭蘇祁行。

“看來，蘇祁行這條線索隻能查到這麼多瞭，大傢一起開個會，總結一下，討論一下，下步該怎麼做。”程飛看著眾人說道。

很快法醫部，和鑒證科的都來開會瞭。

方文軒坐在會議室右邊，何小鵬看方文軒旁邊有個空位置，正準備坐下來，卻沒有想到林輝率先坐瞭下來。

“喂，輝子，你已經不是跟文軒一組瞭，這兒不是你的位置。”何小鵬看著林輝說道。

“有什麼區別，坐你的。”林輝瞪瞭一眼何小鵬說道。

何小鵬搖瞭搖頭，隻有換個位置坐。

“好瞭，我們都來總結一下各自手裡查到的。”程飛率先發話道，“小鵬，你先說下你查那個被插在盛明伊心口上的那個紙上面寫的字，查的怎麼樣？”

何小鵬拿出瞭用透明袋子裝著的滿是血水的紙說道。“這個紙上面的字，我已經弄清楚瞭寫的是什麼字？”

“什麼字？”程飛問道。

“是‘盛天明，你造的孽，你女兒來還’。就是這幾個字。”何小鵬說道。

“這麼說，這是來尋仇的？兇手是沖著死者父親盛天明來的？”林輝道。

“那我們就查查盛天明。目前也隻有這麼做瞭，這個案子隻有這麼一條線索，還有那根頭發，偏偏那根頭發的主人早就死瞭，而且也是被人謀殺的，目前這倆個案子似乎還是有聯系的，我們就並案調查吧。現在舊學校廁所女屍的身份已經確認瞭，叫羅溪，這個羅溪還是蘇祁行的女朋友，而蘇祁行又是盛明伊案子的嫌疑人，所以林輝，你派人每天都盯好瞭那個蘇祁行。”程飛看著所有人說道。

“是。”林輝說道。

“隊長，我覺得蘇祁行不像是兇手。”方文軒忍不住道。

“文軒，破案不能講究感覺，我們作為刑警，眼看證據，要看線索，現在倆個案子都跟他有脫不瞭的嫌疑。”程飛嚴肅的看著方文軒說道。

方文軒沒有在說話，低著頭，他還是覺得蘇祁行不會是。

“隊長，他既然覺得不會是，肯定是有一定理由的，快，快跟隊長說說你的理由。”林輝看方文軒依然執著的樣子，推瞭推方文軒的手看著程飛說道。

方文軒有些意外的看著林輝，這個林輝今天是怎麼瞭？這要是以前，他肯定會比隊長還嚴厲的訓斥他的。

“文軒，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程飛看著方文軒說道。

“可能是因為我審訊的蘇祁行，我帶他去看的羅溪，他對羅溪的死非常心痛，非常痛苦，那一切都不是假的。”方文軒說道。“至於盛明伊的案子，我覺得他說的不會有錯，他有瞭總公司的股份，根本就不會在意一個分廠的總經理位置，再說他能被盛天明看重，把女兒交給他帶，那就說明，他對待管人還是有一套的，盛明伊拍那些照片威脅他，在他的眼裡都是小兒科。所以，我們應該把精力都用在調查盛明伊和羅溪有什麼共同點，他們的仇人，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兇手為什麼會選擇她們倆個？因此我也得出瞭一個結論。”

“什麼結論？”程飛問道。

林輝也興致勃勃的看著方文軒，他沒有想到這個小交警進步得這麼的快，倆個案子的頭緒都很亂，他卻能條條框框的分析著。

“首先，他們都是非常漂亮的女人，死的方式對於死者而言都是最殘忍的。我在調查盛明伊的時候發現看瞭桌子上自己的照片。她的眼睛特別的漂亮，而且她的辦公室裡化妝品裡，用於眼妝的占百分之九十，其他都是香水和指甲油，由此可以見，死者特別喜歡自己的眼睛，而兇手明明已經用鋼釘插進瞭死者心臟，死者已經死瞭，兇手偏偏還要在用倆個鋼釘插在死者眼睛上。這是對於死者而言，最殘酷的，死都身不完整。

而舊學校廁所女屍死者，羅溪，也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友，根據我和小鵬去父母傢裡調查，羅溪是個特別愛幹凈，忍受不瞭異味的女孩，他的母親和男友蘇祁行都說，她有嚴重的潔癖，在學校環境多麼惡劣，水不夠，買也要買水每天都洗澡。可是她死瞭卻被扔進瞭最臟的廁所，同樣的，兇手明明已經將她殺死瞭，卻還要將她扔進廁所裡，想象一下，這對於一個有嚴重潔癖的女孩而言，這種死亡方式是不是很殘酷？這就是倆個案子的共同點之一。而一般情況下，隻有女人會嫉妒女人的美色，但是一般情況下，沒人會嫉妒一個不認識的人之美，除非那個人的美，妨礙瞭她，比如自己的愛的人就是因為死者的美動心瞭，因此，蒙升瞭嫉妒，起瞭殺心，這倆個案子是情殺。”

“可是，盛明伊和蘇祁行明明就是死對頭一樣，而且蘇祁行有老婆瞭，資料上他和他老公結婚才不到三年，那個時候肯定都不認識死者羅溪啊，怎麼殺？。”何小鵬不解的看著方文軒說道。

“這種相同性，說服力不太夠啊，殺人手法都不同，一個是用鋼釘殺人，根據我的屍體屍檢，兇手至少是站在離兇手有兩米遠的位置，直接向死者心臟飛鏢一樣將鋼釘射進死者心臟，這種力度，這種準備的手法需要長期的訓練，一般女人做不到的，而舊學校廁所女屍羅溪是被人灌瞭安眠藥，扔進廁所，熏死，或者淹死的。”秦蓮看著自己的報告說道。

方文軒沉默不語瞭，他的這些的確都是推斷，他都是按照死亡狀態分析的，沒有秦蓮法醫那樣具有實質性的推論。但是他也並不否認自己的推論，甚至他覺得兇手就是也許同一個人，或者同一種人。

他有些難過，因為他的這種從犯罪分子作案手法分析兇手的偵查方式得不到大傢的認同。

林輝坐在方文軒的旁邊，雖然後來方文軒什麼都沒有說瞭，但是林輝還是能感覺到方文軒似乎很低落，但是看他的表情，肯定還是倔強的認定自己的推斷。

也確實，方文軒這種推斷很虛，沒有太大實質性，除非兇手自己出來承認，否則將來都不能成為呈堂證供，因為法院都是講究實質性證據的。

但是，看著那小交警那低落樣，他竟然不忍心說什麼，要是以前，他一定會第一個跳出來訓他這種不實質性的推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