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蒜和黃連什么是黃連?”
阿爾伯特親王知道大蒜,還吃過,但卻沒聽說過黃連。現在關系到自己的壽命,當然得問清楚一些。
“是一種草藥,我在一本傳教士的筆記上看到過這種草藥,中國好像用它來治療腹瀉。”白金漢宮的首席醫官果然見多識廣,居然還知道“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黃連。
我難道是拉肚子拉死的?阿爾伯特親王猜想著自己可能死法。
帕默斯頓子爵的話語打斷了阿爾伯特親王的胡思亂想:“親王,太平天國的特使說,他們的總理大臣知道一個特殊的藥方,要用到大量的大蒜和黃連,能以他們為主要原料,制作出一種可以治療消化道疾病的特效藥,能夠幫助延長壽命。”
阿爾伯特親王眼前一亮,“能治療消化道疾病?也包括胃病嗎?”
胃病也是摧殘健康的三個主要因素之一,還有兩個是繁重的工作和維多利亞女王
“我想是的,”帕默斯頓子爵說,“但是太平天國的總理大臣在中國沒有辦法找到能幫他制藥的化學家和藥劑師,也缺乏實驗和生產設備.”
“那就給他送去!”維多利亞女王厲聲道,“公爵,此事就交給你的英國魔法委員會去辦一定要快!”
“是,陛下!”第二代威靈頓公爵一個立正,馬上領受了女王陛下賦予的“拯救阿爾伯特親王”的光榮使命,“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愿意去中國從事魔.藥研究的化學家和藥劑師,還會準備好必要的實驗和生產設備!”
維多利亞女王又將目光轉向了帕默斯頓子爵。
這位英國首相明白女王想問的是什么,他馬上回答道:“陛下,我們和太平天國之間沒有任何原則上的分歧,很快就能締結《中英友好合作條約》了。”
女王剛剛想說“好”,阿爾伯特親王卻已經回過了些神:“等等,我們和太平天國之間關于《南京條約》的分歧彌合了嗎?”
“沒有。”首相搖搖頭。
“沒有彌合分歧,又如何達成合作?”阿爾伯特親王凝視著眼前這位上了年紀,略顯老邁昏聵的首相,話語中再次回蕩起往日的威嚴。
“親王,事情是這樣的,《南京條約》是英國和清國締結的,不是和太平天國締結的。”英國首相連忙解釋道,“而且,太平天國的特使也否認他的國家是清國的繼承國。”
“所以.”阿爾伯特親王的腦子還是轉得很快的,“我國依舊可以公開的和清國保持官方往來,向他們出口軍火和派遣軍事顧問?”
“是的。”帕默斯頓子爵點點頭,“既然我們沒有辦法迫使太平天國承認《南京條約》,而且我們也需要他們,那么不將太平天國視為清國的繼承國,也是個可以接受的方案。”
“不,這個方案很好!”阿爾伯特親王興奮道,“我們可以一邊和太平天國合作,一邊積極援助清國!”他的蒼白的面容上浮出一絲冷笑,“也許我們可以讓清國和太平天國長期的南北對峙下去!”
這位親王真不愧是英國女王的夫君,哪怕被羅耀國預言了死期,還沒忘記攪屎真是死也要攪屎啊!
帕默斯頓子爵微微欠身:“這也是內閣會議所認為的中國問題最優解。”
1855年4月的暴雨抽打著維也納石板路,一輛車破舊的馬車在午夜疾馳。伍崇曜攥著自己琺瑯煙盒,叼著點燃的煙斗,坐在有些漏雨的車廂內。教廷大使維亞萊-普雷拉主教的銀十字架隨顛簸不斷撞擊車窗,他沒有身穿華麗的法袍,只是穿著一件破舊骯臟的修士長袍,手捧著一本紙業都已經發黃了的圣經。
“您在法國、英國的任務挺順利吧?”主教突然用英語低語。
“當然,一切順利!”伍崇曜拉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暴雨中的維也納街道上沒有行人,似乎也沒有其他馬車在飛奔,這真是一個進行秘密會談的好日子。
“我聽說法國人成立了拿破侖一世魔法學院,英國人成立了魔法委員會,他們都打算派人去中國探索魔法的奧秘.不會真有魔法吧?”教廷大使又問。
“魔法當然是真實存在的!”伍崇曜咧嘴笑道,“要不然誰能提前幾個月預知沙皇之死?英國人和法國人又怎么會突然對魔法問題產生了異常的興趣。至于俄國人一千萬金盧布啊!哈哈哈!”
在伍崇曜的笑聲中,車夫突然拉緊了韁繩,兩匹拉車的駑馬呼出一陣白氣,又嘶鳴了幾聲,終于在雨幕之中停下了腳步。伍崇曜推開車門,踩著積水下了馬車,一座破舊的連十字架上的耶穌像都快朽爛的小教堂出現在他的眼前。
“到了,就在這里。”維亞萊-普雷拉主教撐起一把雨傘,“走吧,別讓俄國大使等久了,他可是帶著一千萬金盧布來的。”
說著,他就和伍崇曜一起向教堂的大門走去。
教堂內僅點燃三支蠟燭,濕冷的石墻上爬滿霉斑。戈爾恰科夫大使站在殘缺的圣母像前,手里拎著一把雨傘,披著黑袍的俄國女大公坐在長椅上,手中提著一只沉甸甸的公文包。
“你們終于來了!”戈爾恰科夫大使聽見“吱呀呀”的推門聲,馬上轉過身,看著兩個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訪客,確定了他們身后沒有第三人外,才朝他們招招手,“快過來吧!”
看到兩人快步走了,俄國大使才對身邊坐著的女大公微微欠身:“娜塔莉婭,太平天國的使臣已經到了。”
女大公這才站起身,她的身材十分高挑,黑色的斗篷遮掩住了她傲人的身材,只有宛如瓷娃娃般秀麗的容顏在燭光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是.”伍崇曜看著眼前的女人用英語發問。
“我是娜塔莉婭.米哈伊羅夫娜.羅曼諾娃。”娜塔莉婭用英語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羅曼諾娃.”伍崇曜已經明白了對方的來歷,“那么.金盧布帶來了嗎?”
娜塔莉婭舉起手中的公文包:“一千萬金盧布都已經用假名存進了維也納銀行,取款的憑證就在這里.維也納銀行只認這些憑證!”
“很好!”伍崇曜點了點頭,抽出了一個信封,遞給了戈爾恰科夫。
俄國大使接過信封,迅速拆開,取出了寫著英語花體字的信紙,借著昏暗的燭光看了看,低聲道:“刻赤半島登陸戰,1855年5月,聯軍人數超過兩萬”
“怎么樣?這個預言值一千萬金盧布吧?”伍崇曜笑著伸出右手,想接過娜塔莉婭手里的公務包。
娜塔莉婭卻一動不動,立在那里。
“娜塔莉婭,把公文包給他吧!”俄國大使小心收好了價值一千萬金盧布的情報,看見娜塔莉婭還沒把公文包遞出去,就趕緊催促了一聲。
伍崇曜給的這個情報的價值遠遠超過一千萬金盧布!
如果俄軍可以在刻赤半島預先設伏,打一場成功的伏擊戰,重創聯軍的登陸部隊,那么俄軍不僅可以保持塞瓦斯托波爾要塞的后勤線,還有很大的概率把戰爭拖延到1856年。
而到了1856年,俄軍就有很大的概率在高加索戰場取勝,甚至可以攻入安納托利亞高原!土耳其帝國將會面臨瓦解的危機,在這種情況下,俄國體面結束戰爭的可能性將會大大增加。
更加重要的是,伍崇曜的“情報線”可不能斷了!
娜塔莉婭并沒有把公文包遞給伍崇曜,而是走到了后者身邊,語氣無比堅決:“特使先生,請安排我去中國,我要見羅耀國親王!”
“什么?”伍崇曜一愣,看著這個美貌的俄國女大公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娜塔莉婭見伍崇曜在發愣,又咬了咬貝齒,沉聲道:“特使先生,我其實是沙皇亞歷山大二世的特使.現在,俄羅斯帝國和太平天國之間夾著一個韃靼王朝!他難道不想和我們聯手夾擊那個韃靼王朝嗎?”
好像有點意思啊!
伍崇曜看了看這個女大公,她的美貌不亞于瑪利亞,氣質則完全不一樣。瑪利亞就像羅耀國忠誠的仆人,對于羅耀國有一種宗教般的虔誠。而這個俄國女大公則有一種咄咄逼人的銳氣,看著就好像是個羅曼諾夫家族的女王。
“好吧,既然您是沙皇陛下的特使.”伍崇曜瞄掃了眼戈爾恰科夫,見后者沒有任何異議,就重重點頭道,“那么,我就安排您前往中國吧!”
“多謝。”娜塔莉婭將手里的公文包遞給了伍崇曜,嘴角一勾,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祝我們兩國可以成為互相依靠的盟友!”
“可是.”戈爾恰科夫這個時候才忽然反應過來,想要阻止。
娜塔莉婭卻用毋庸置疑的語氣用俄語對他說:“大使,我有沙皇陛下的密旨,俄羅斯需要我去東方.我要去那里尋找魔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