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準丈母娘

作者:海底漫步者 字數:3490

北原秀次覺得這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便向冬美問道:“福澤同學,假設……我隻是假設!假設福澤先生出瞭意外,你肯定會做什麼?”

冬美奇怪的看瞭他一眼,老爹不是已經出意外瞭嗎?都植物人瞭呀,你還想怎麼樣?

她皺眉道:“就是做現在做的這些事啊,賺錢讓大傢都吃飽飯,可以繼續上學。”

“不,我指的不是這種意外。”北原秀次擺手道:“我是指假如福澤先生突然不在瞭,假如永遠不會回來瞭……你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嗎?”

他估計很少有人能想到自己會長期昏睡不醒,那福澤直隆為突發意外做的準備八成會以死亡為思考基準,不過問這樣的話有點烏鴉嘴詛咒人的嫌疑,他問的比較小心,

冬美明白過來,倒沒生氣,仰起小臉思考瞭一下,喃喃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好好管著傢裡吧,而且會讓大傢都幸福,不讓老爹和媽媽在另一個世界擔心,就和現在一樣……咦,不對!要是老爹……我肯定要先遵循他的遺願,把他和媽媽合葬在一起,他以前提過好多次瞭……”

“合葬?”

“對,老爹給自己買的墓地就在媽媽旁邊,他以前說過要和媽媽永遠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冬美說完終於反應過來瞭,盯著北原秀次驚訝問道:“你是說老爹在他的墓地裡藏瞭東西?”

北原秀次正出神呢!小蘿卜頭的父母感覺特別相愛啊,真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瞭,有點令人羨慕冬美的媽媽應該在三途河畔等著福澤直隆吧?

他有些恍惚的答道:“我也是猜的,但我覺得值得去看一看。”

冬美立刻站瞭起來,很幹脆地說道:“那咱們走吧!”

北原秀次回過神來,指著自己鼻子訝然問道:“我也去嗎?”

你的傳傢寶我去看不太合適吧?

冬美已經跑去換衣服瞭,叫道:“難道我自己去嗎?快點!”

北原秀次想瞭想也去換衣服瞭,反正他又不會貪圖福澤傢的寶物,也會保守秘密,那陪著找一找應該也沒關系。

他換好瞭外出的服飾,剛從閣樓上下來,便看到鈴木乃希從夏織夏紗的房間裡鉆瞭出來昨晚又打又鬧弄瞭大半夜,現在年紀小的孩子們都在補眠,而鈴木乃希也不敢和雪裡一起睡瞭,兔子悶殺很厲害,容易英年早逝。

鈴木乃希直接問道:“矮冬瓜呢?”

“在換衣服,有什麼事嗎?”

鈴木乃希很無所謂地答道:“他叔父麻煩大瞭,我想問問她的打算。”

北原秀次無語瞭,這簡直全是廢話,肯定麻煩大瞭。意圖入室搶劫或綁架,死刑不至於日本死刑很少,但他非法持槍、危害未成年人人身安全,性質惡劣,肯定從嚴從重,刑期至少八年起步瞭,這還是看在未遂的面子上。

鈴木乃希笑嘻嘻的根本沒當大事,隻是跟蹤案情的律師報到瞭她這裡而已,解釋道:“她叔父在鹿兒島也沒幹什麼好事,好像涉及走私、販賣非法藥品、在公海上黑吃黑等爛事,鹿兒島那邊的縣警在吵著要過來配合調查,深挖一下呢!真要把以前的事全翻出來,嘖嘖……你懂的!”

持槍犯在日本很少見瞭,黑幫都幫著警察收槍禁槍日本黑幫一直是警察的“好幫手”,雖然也搞非法買賣,處在灰色領域,但和福澤直炳這種暴力犯還是有極大區別的,算是特殊國情眼下福澤直炳拿的是把小工廠的私造槍支,估計是從國外“進口”的,但也是極佳的經驗寶寶,可能鹿兒島的警察也想過來分點功勞升升級什麼的,或者是想以此做突破口把轄區內的舊案懸案清一清。

鈴木乃希也不是好心想著救福澤直炳,她本身也不是好鳥沒那麼聖母,而是想問問冬美要不要借機添把火,直接搞死福澤直炳算瞭鹿兒島縣警那邊肯定有很多無頭案、神仙案,湊湊算在福澤直炳身上好瞭,判不瞭死刑也要把他徹底關成個老頭子再放出來。

北原秀次也反應瞭過來,應該是鈴木乃希這丫頭怕打蛇不死,擔心回頭福澤直炳放出來再報復,想直接一勞永逸,算是照顧福澤傢瞭。

而對福澤直炳還牽扯到其他案子,他也不意外,那福澤直炳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好東西,明顯手上沾過血,被槍斃瞭他連眼都懶得眨一下好人能收錢替黑幫賭鬥麼,能說話不算數攜款私逃麼,能非法持槍麼,能為瞭錢就對重病中兄長的孩子下手嗎?

對這樣的人就算找關系栽贓,他也沒心理負擔,但這畢竟是小蘿卜頭的傢事,雙方是有血緣關系的,他答道:“那你去問問她吧!”

鈴木乃希聳聳肩,打著哈欠就去瞭,而北原秀次在後面又補瞭一句,“多謝瞭,鈴木同學。”

這事和鈴木乃希無關,但鈴木乃希確實是想幫忙,大概是想彌補一下外敵入侵時她躲到床下的糗事其實沒人怪她,那種情況下她不添亂很明智,就連小蘿卜頭都沒說什麼。

鈴木乃希回頭嫣然一笑便敲起瞭冬美的房門,而北原秀次直接下樓去等著。

冬美很快下來瞭,小臉平靜,沒提福澤直炳的事,而北原秀次也沒多問。兩個人怕門前有記者堵人,直接從後院跳墻離開,然後直奔這附近的墓園。

北原秀次路過花店時進去買瞭一束黃菊配百合,黃菊代表寄托哀思,百合代表安享寧凈,這在掃墓時送是很合適的。

冬美看瞭他一眼,低頭默默道謝這傢夥心真細,媽媽一定很喜歡他。

兩個人抵達瞭墓園後,冬美先帶著北原秀次去墓園入口處的簡易小佛龕行瞭禮,告知這墓園的守護佛自己來打擾瞭,然後往箱子裡塞瞭一個白色的信封裡面是香火錢,這墓園是屬於某個寺廟的。

隨後又取瞭放在一邊任由使用的小鐵鍁、水桶、抹佈這類的,這才往她母親的墓地走去。

在日本,隨意在街頭溜達有時就會碰到墓園,夾在住宅區之間,很自然的就融入瞭人們的日常生活,冬美母親所在的墓園就是這種性質的。面朝大海,有海風不斷徐徐襲來,清晨周圍又格外寂靜,讓人感覺非常安詳。

冬美沒急著找傳傢寶,先給自己母親的墓除瞭草,而北原秀次去提瞭水來,又看著她擦拭瞭墓碑。墓碑上有冬美母親的黑白小照片,笑得溫文爾雅,一對月牙眼彎彎的,容貌和冬美十分相像,應該是年輕時或者該說是沒生病前的漂亮照片……目測也不太高,大概好像在一米五左右。

冬美擦拭好瞭墓碑,北原秀次把花柄剪短瞭一點,然後把花好好插在瞭墓臺上石制的墓臺上原本就有插花的地方,無需花瓶。

冬美合什閉目和媽媽默默說話,而北原秀次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突然有點心虛他平時沒少打冬美,有時說欺負也不過份,更是雪裡一口咬定的男朋友,這猛然見瞭她們媽媽,好尷尬啊!

打時挺開心的,覺得小蘿卜頭就是欠揍,沒什麼心理負擔,但這打完瞭再見見她媽媽,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瞭,而且要從雪裡那邊說,眼前這位該算他準丈母娘吧?

北原秀次也閉上瞭眼,合什默默說瞭幾句道歉的話,並讓她放心,他肯定把這幫咸蛋照顧到上大學為止。

冬美說瞭好久的話,然後才和北原秀次到瞭旁邊空著的墓地,一起拿著玩具一樣的小鐵鍁開始刨地福澤直隆還沒死呢,這裡空著,沒什麼需要顧忌的。

墓地面積很小,而且比想像中好找,應該是福澤直隆就是想讓傢裡的孩子們容易發現。他們從正中心開始挖,沒等擴散挖到周邊呢,已經刨出瞭個金屬小箱子。

冬美吸瞭口氣,從口袋裡掏出瞭傢裡找不到鎖的那把鑰匙,然後輕輕插瞭進去,微微一扭,箱子咔擦一聲便開瞭。她掀起瞭箱蓋,發現裡面有一封信和一個文件袋,趕緊取瞭出來,轉頭要招呼北原秀次一起看,結果發現人沒瞭北原秀次已經站到遠處,背身眺望風景中。

冬美頓時鼻子都給氣歪瞭,什麼時候看風景不行,這傢夥分不清什麼是重要的事嗎?

她小聲叫道:“你在那裡幹什麼,快過來!”

也就是在墓園,換個地方她噴死北原秀次,而北原秀次無語瞭。我這是好心想避避嫌,沒看這玩意兒讓你叔叔都和你反目成仇瞭?估計價值不菲,而人類史上為瞭爭奪財物,兄弟義絕、夫妻反目、朋友斷交的事根本數不過來。

我這是怕影響咱們之間的友誼!這死蘿卜頭!

他無奈下又慢慢蹭瞭回來,冬美白瞭他一眼,直接打開瞭信封,讀瞭起來,片刻後默然無語,轉手將信交給瞭北原秀次,又打開瞭那個文件袋細看瞭起來。

北原秀次猶豫瞭一下,覺得這應該是福澤直隆的“遺書”,但現在他還沒死,而且冬美也同意瞭,看看應該無妨。

他展開信細讀瞭起來

“大女,看到這封信的應該是你吧?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和你們媽媽相會瞭,不用擔心我們,也不用為我們傷心,要快快樂樂勇敢生活下去,照顧好弟弟妹妹們……”

信並不太長,基本上全是開導冬美,鼓勵她堅強生活下去的話,僅就在信的尾部提瞭一下那個文件袋,“……生活不用擔心,祖上給傢裡留下瞭一份還算豐厚的遺產,節省一些足夠供你們長大成人瞭。文件袋中有所需要的一切手續,大女,你帶上二女去取出來吧,然後依祖訓處理,註意安全。”

北原秀次看完後把信折瞭起來,好好塞回到信封裡這是一片愛女愛子之心,也是對冬美的信任,福澤直隆好像是把傢主傳給冬美瞭。

冬美又給他看瞭看文件袋,裡面是重倉銀行的私人保險箱授權文件,一應俱全,僅就差一個私章瞭。

不過不用擔心,福澤直隆的整套私章都在冬美手裡,隻要蓋上就可以生效。

冬美沒有找到傳傢寶的喜悅感,相反還有些傷感。她沉默瞭許久,站起來對北原秀次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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